工作室開工第二周,陳唯舟大中午忽然打了個電話給蘇雲墨:“老婆,我們成功交易第一筆啦!”
蘇雲墨困倦中仍笑了道喜:“真的嗎?那太好了,加油啊老公,看好你喲。”
“好。那你好好睡,晚上我爭取早點回去,買好吃的給你啊。”
“不用,你別買。有收入就省著,還要還爸的呢。”
“好了好了,知道了,你睡吧。”陳唯舟先掛了電話。
蘇雲墨被吵醒後就很難入眠,輾轉了好一會兒也睡不著,隻得起來,卻在床上發了許久的呆,也不知道該幹嘛。家務早就收拾幹淨了,看看外麵,天色清朗,倒是適合登高散心,可是……她垂下眼,揚揚還在睡,有他在,她根本不可能離開,即使他醒了,她也不可能帶著他去爬山。
她無奈的輕歎,咫尺山頭,卻寸步難進。她想起一次閨蜜聚會上,眾人各自感歎,說結了婚的女人就是籠子裏的鳥了。鶯子問,那生完孩子的呢?蘇雲墨不假思索脫口而出:“是菜市場待售的螃蟹。”
“什麼意思?”她們還一時反應不過來。
“五花大綁唄。”蘇雲墨翻白眼,惹來哄堂大笑。
但事實可不就是如此嗎?蘇雲墨輕輕下床,推開陽台的門,眺望山坡那端,那裏有條上山的小路,直接通到小山頭的山頂,海拔不高,也能鳥瞰半座城池。她好想去看看啊,一個人拋開所有瑣碎,就坐在山上吹一吹風,發一發呆,安靜安靜。這在以前,是多麼容易實現的事,而眼下,卻成了最奢侈的願望。
捱到傍晚,買了菜,洗幹淨,一切準備就緒,左等右等陳唯舟卻沒有回來。揚揚吃飽了奶坐在一邊玩,偶爾偷看幾眼電視廣告,兀自咯咯的笑著。蘇雲墨肚子餓得咕咕叫,隻得啃了幾塊餅幹墊墊,一邊打陳唯舟電話。打了三次,都是無人接聽,她心底一煩,順手就把手機扔在一邊,轉身進了廚房。他不回來也不會講一聲,她總要吃飯的吧,讓人白白等!
等她在廚房都忙活得差不多了,手機響了,她故意延遲了一會才慢悠悠的接了起來:“幹嘛?”
“額,晚上不回去吃了啊,有點事。”
“你現在說也不怕我餓出胃病啊?”
“忙忘了唄。你趕緊自己吃一下啊。”陳唯舟那頭好意的催她。
她卻很不耐煩,一肚子火沒地方發:“等你記得了,早就餓死了。”啪,她一下把電話掛了,又扔到一邊去。走開兩步,不甘心,兜回來,又把手機撿起來,關機。哼。
“好啦,揚揚,晚上陪媽媽吃飯吧。”蘇雲墨大聲的說著,在過分安靜的房間裏似乎有那麼一點兒回音。這點回音一直蕩到她耳膜深處,在心底一圈一圈的撞擊。她把電視的音量放大了些,驅散這難耐的寂寞,把揚揚的小床推到餐桌邊,讓他坐著看自己吃飯,這樣,至少她感覺不是一個人吃飯,不那麼安靜,不那麼憋悶。無聊的電視節目,她也要盡量笑出聲來,這樣,可以暫時的、暫時的忘記不快。
這一晚上,陳唯舟竟然沒有回來,把她和揚揚孤兒寡母的扔在空蕩蕩的出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