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眾帶著木之葉崩潰計劃失敗的消息回來,當時櫻裏正守在君麻呂的病床前,寸步不離地照顧他。他的病惡化得很快,清醒的時候很少,昏迷的時候很多。在半昏迷半清醒的時候知道了這個消息,他的眼睛再沒閉上。
兜第一次見到傳說中五人眾裏最強的少年,大為可惜。他奉命為君麻呂檢查身體,盡自己所能地去治療他。可是輝夜一族長期避居僻地,連藥師兜也無法掌握他們的病例和治療數據,最後也隻是徒勞費力。
在音忍村的病療室裏,兜一邊把天靈咒符拍在君麻呂臉上,一邊說:“早知道君麻呂繼承了大蛇丸大人的天之咒印,如果當時能不顧病體協助大蛇丸大人,就能更輕鬆地殺了火影。至少,大蛇丸大人的手也不必……”
正在躺椅裏閉目養神的大蛇丸突然直起身,製止他繼續亂嚼舌根。
“不要多管閑事,兜!”
大蛇丸說這句話時聲音嘶啞低沉,像是強忍著巨大的痛苦。一旁站著的櫻裏斜了他一眼,默然不語。大蛇丸又重重躺回椅中,低低地喘息。他臉色慘白,額角布滿細汗,比起病床上的君麻呂也好不了多少。
“抱歉,我離開一下。”
櫻裏站了小半會,離開了病療室。
兜一直看著橘色和服的身影走出去,若有所思。
剛才大蛇丸打斷了他即將出口的那句“大蛇丸大人的雙手被封印了”,是因為不想讓君麻呂覺得愧疚,還是不想讓這個音忍村的‘外人’知道?不管哪一種,似乎都有待爭議。
兜笑了,“大蛇丸大人,那位日暮小姐我似乎在哪裏見過。”扶了扶眼鏡,不動聲色地在腦海裏搜尋著自己的記憶——橘色和服,綰髻青絲,優雅高貴的氣度,得體的舉止。
千葉不是,死了嗎?
被封印的痛苦折磨得心緒不善的男人散發源源不斷的殺氣,“不要多管閑事,兜!”
“……是,我明白了,大蛇丸大人。”兜對待上級表現出毫無異議的服從。他推開出去,說著“大蛇丸大人,我去為你調配一付藥,希望能稍為緩解一下你的痛苦”,又闔上了門。
櫻裏端著茶盤,走在空蕩蕩的石廊。千層底柔軟地貼在地麵,走起路來輕巧無聲。清茶一盞,有水煙渺渺,騰過了她眼前。隔著茶煙,櫻裏看到了迎麵走來的銀發醫忍,目光在透亮的鏡片後若有所思地打量她。
櫻裏頓足,頷首行禮。
“日暮小姐,你這盞茶是正要給大蛇丸大人送去?”
“是的。”
擦著肩走過,兜也停了步子,嘴角在觸及她腳邊跟著的雙尾銀貓時無聲無息地彎起。“我突然有點迷惑,到底該稱呼你為日暮小姐,還是千葉姬?”
“千葉姬姓不姓日暮我不知道,不過我很清楚自己叫日暮櫻裏,隻是守護神社的巫女。”
“神社巫女?巫女怎麼會跟木葉的叛忍扯上關係?”
“我也很想離開這裏。”
兜側眼,看到灰青色的雲罩在她眼底。“你中毒了?!”
“所以,很想離開的我卻不得不留在這裏。”
兜立時便猜到,那個脅迫她照顧君麻呂的人便是他的新上級。依大蛇丸大人的脾氣,音忍村從不留沒用的廢物,怎麼會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留下來呢?兜回過身,更加認真地打量櫻裏,上下左右不放過任何一絲細節。
櫻裏躬腰告退,“我先走了,兜先生。”走進石廊幽深的黑暗裏,身後永遠追隨著一隻銀色雙尾的小貓。今天第二度,藥師兜看著她的背影離開。
兜轉身往相反的方向走。
鏡片反光。
“真是個奇特的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