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出去後,老黑叔看看在床前抹眼淚的我,艱難的笑了一下,然後開口說:“金西,我的時間不多了,你也跟我學了這麼長時間的本事了,有些事現在也該讓你知道了”
之後,老黑叔就簡明的說了一下自己的生平,原來他年輕時巧遇了當時整個東南亞最大的海盜頭子鬼風,機緣巧合之下,他拜入其門下,成了鬼風的第七弟子。
數年後,老黑叔學成出道,一時是橫行海上,無人能敵!他本人也深受師父和師祖許先生的青睞,許先生還在他麵前展露過一次本事,指點了一處海中寶藏給他。
老黑叔告訴我說,那份財富多的啊!那都不能叫富可敵國了!那簡直應該叫富可通天!
但是好景不長,一個更大的海盜很快把魔爪伸向了東南亞各個海域,那就是,日本聯合艦隊!
此後的一次海上血戰中,鬼風不幸戰死,師門頓時一片混亂,因為按其遺言,最小的老黑叔得了嫡傳和那三本天書,激起了其它師兄的不滿,再加上日本人從中收買挑唆,師門終於是在一年後分崩離析,幾個師兄紛紛自立山頭,自封了什麼菲律賓海盜王;馬來西亞海盜王;越南海盜王等等。
看到師兄們不思報仇卻是勇於內鬥、各自稱王,老黑叔心灰意冷之下便帶人單獨去找日本人的晦氣,連番的血戰下來,雖然也有數次偷襲成功,但總體上實力畢竟相差懸殊,最後,終在一次大戰中全軍覆沒。
萬幸的是,老黑叔重傷昏迷後被海浪衝到了岸上,被當地村民救起,檢了條命,救起他的人把他帶回了村子,這個小漁村也就是今天的霞浦縣,從此,他就在這裏住了下來。
說完這些,老黑叔疲憊的喘了半天氣,然後問我:“現在你都知道了吧,還有什麼要問我的嗎?”
其實我很想問他跟那窯姐的傳說是不是真的?但是見他隻字未提我也就沒好問,或許,那個故事是他留給自己的吧。
於是我問了另一個長久以來一直很想問的問題,那就是他為什麼不讓我管他叫“師父”?
老黑叔聽了我的問題,眼裏閃過了欣慰的光,他緩緩說道,那是因為他的師父,也就是我的師祖鬼風曾經也是名門正派的出身,隻是因為生不逢時、世道所逼才去做了海盜。
鬼風在做海盜的當天遙拜故土,然後自斷一指,改姓氏為“鬼”字,算是自己把自己去了祖祠並逐出了師門,其下傳人也隻讓他們稱呼自己為鬼風,而不得叫他師父,是以老黑叔他們與之都是有師徒之實而無師徒之名。
他們那代如此,到了我這那自然也就不叫師父了。
說完這些後,老黑叔看著我很認真的說:“該知道的你也都知道了,現在我有倆件事要交代給你,頭一件,咱們縣城海域裏來了一隻厲害的‘淩魄’,以後我不在了,這東西可就著落在你身上了。”
說到這裏他揮揮手,阻止了想要插話的我,然後咳嗽了兩聲才繼續說:“第二件,咱們祖上有規矩,玄黃之術每代隻傳一個人,所以這門手藝你不要讓孟飛他們詳知,將來,也隻能選一位傳人。”
這回我是真憋不住了,老黑叔卻又阻止了我開口,笑著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也知道你跟你那倆兄弟講義氣,其實不告訴他們和義氣無關,隻是這門本事太過逆天,知道的人多了會使大筆驚世之物現世,有傷天和啊……”
他喘息了一下,斷斷續續的接著說道:“大海,是最公平的了,你想要什麼,它會給你,但你拿了之後也必須得還給大海點什麼,在還沒有想明白可以還給大海什麼之前,你千萬不可妄動海底那些個通天的財富,切記,切記……”
當晚,老黑叔便在病房裏安然長逝。
我好想告訴他我這次在海中看到的神奇光門,想問問他可曾見過那種三星映天的奇景?想他幫我參詳參詳那黃金鑰匙是個什麼東西?……可惜,一切的一切,都晚了。
縣裏出人給老黑叔辦了喪事,下葬時,我把他摯愛的龍牙分水刃放進了他的棺材裏,他此前曾經說過要把這柄刀留給我,但我想他一生所鍾也就剩下這件東西了,就讓它陪著老黑叔去吧。
一垉黃土,一口薄棺,墳前三個少年,一代中國海盜王就此消隕於世間。
秋風吹過,我在墓前跪下,重重磕了三個頭,口裏低聲叫了聲:“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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