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火車頭”號(1 / 2)

我和村長回到縣裏後,關係就落到了當時縣裏的捕撈隊裏,我們哥兒倆也就成了名符其實的漁民。

村長被那鸚鵡螺換幢樓的故事給毒害的不輕啊!這一到海邊工作,天天就跟我磨叨要去撈那鸚鵡螺去,我被他這一通躥騰,也是有些個按捺不住,於是就決定,跑趟西沙,撈那鸚鵡螺去!

當時,我們就是心血來潮就做了這個決定,至於說能不能那麼湊巧就撈著了?就算是撈上來了怎麼出手?買給誰?能不能換真像人家說的似的換個如一座樓般的好價錢等等這些個問題,當時根本就沒想,反正是先幹了再說!

既然決定要去,那首先要敲定的就船的問題。遠海作業,一般的漁船肯定是不行,得找那種大的機動船,而且最好的鐵殼船,西沙那一帶暗礁可是不少,木頭船來碰一下非得漏水了不可!

結果,我們倆懷著一顆火熱的心到處打聽船的事,可是一連數天打聽下來卻是毫無頭緒。

在那個時代,哪有這麼好的漁船啊,當時國家捕蟹隊的船,也就是十米左右的木頭篷船後麵加個拖拉機上那種“砰砰砰”,這可就是給中南海國宴上供應海蟹的國字號捕撈隊的裝備了!至於說那時一般百姓的漁船,一水就是單蓬船,又上哪找那種能走遠海大船去啊?

就在我們幾近絕望之時,突然有人告訴我們一個讓人振奮的消息,說是老早年的時候咱們這曾經是有過這麼一條大船,還真就是鐵船,但是這船六幾年的時候就封船了,現在似乎就在破倉庫裏扔著呢。

我和村長一聽,趕緊就跑到舊碼頭那邊去,結果一去了人家那舊倉鎖著呢,還帖著封條。

我們倆不死心,爬到倉庫頂上去找了個窟窿往裏看,這一看之下不禁是大喜過望!裏麵真是一條鐵殼大船,足有近二十米的長,數米高,雖然已經是鏽跡斑斑,但光看那輪廓就感覺霸氣十足!

我和村長心花怒放之下就決定去找縣裏把這船借來一用,整個縣裏我們能說的上話的領導,就一個招我們入伍的楊書記了,於是乎倆人風風火火的就去找他談了這事。

楊書記聽我們說完就笑了,說出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這船是公家的,憑什麼就給你倆開呢?為什麼不給別人開呢?

對啊,憑什麼呢?媽的這個問題太嚴重了,我們還真回答不上來,總不能真說是動了私心想去撈鸚鵡螺吧?那樣就算是能換一座樓,也會成了給縣裏換了一座樓了。

於是我們隻得灰溜溜的回家了,滿以為這事就沒戲唱了呢,沒想到到了3月份,楊書記卻主動叫我們過去,破天荒的說起了遠洋捕撈作業的事,搞得我倆一頭霧水。

等他一通解釋完我們才明白,原來,1977年4月,有個叫“中日友好北海道道明之翼訪華團”的日本民間團體要來華訪問,首站是上海。上海的領導為了招待好日本友人並張顯我國國力,決定請人家吃生魚片,而且還是生魚片中的極品——藍鰭金槍魚!

那這藍鰭金槍魚在哪有呢?沿海就有,但是很少,隻是偶爾有捕獲且都不大,要說保證又大又好,那就得奔遠海了,如果能西沙或中沙,應該就差不多就能有保證了,要再遠點到了南沙群島,那藍鰭金槍魚會成群成群的,隨便撈!不過那裏太遠了,不是說去就能去的。

所以上海方麵就找到了福建這邊的領導,希望能出捕撈隊給撈些個藍鰭金槍魚給招待外賓支撐門麵。

這事從上海方麵找到省領導那兒叫幫忙,可從省領導到我們捕撈隊那可就叫任務了。任務一到,整個捕撈隊連著縣裏的各級領導趕緊開會商討辦法,結果一合計,隊上有經驗跑過遠海而且又年輕力壯的就我和村長倆人,這不就趕緊把我們倆給叫來了。

我聽了以後,心說這上海的領導也是想不開,日本人來了你讓他吃這麼高級的,以後他們國家的人全跑來蹭飯咋辦?要我說,直接窩頭鹹菜,愛吃不吃!

不過此時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此次要去的地方正好和鸚鵡螺同一海域,可以公不誤撈金槍魚,私則直取鸚鵡螺,一點兒也不衝突嘛,這真是天上掉下來的大好機會啊!如此機會錯過了實在是天理不容!於是我趕緊拍著胸脯答應了下來。

接下去,楊書記問我們還有什麼問題和困難沒有?

我說:“這趟有三件事得麻煩領導給辦辦,頭一件,我們想開舊碼頭那條封了的鐵殼船去,別的船,咱看不上!”

楊書記笑了,說:“就知道你們倆惦記著那條船,成!這就給你們收拾出那條船來,這次就讓你們倆開著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