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案件的真相(3 / 3)

葉梓菲看了羅飛一眼,沒有絲毫的愧疚和慌亂,然後她平靜地說道:“你還是不了解狀況。這麼多年來,我父親早已看淡了生死,如果能夠彌補當年犯下的那個過錯,死亡對他來說甚至會是一種解脫。其實他在茶水中下毒時,已經有了死意,你後來對他進行逼問,更加堅定了他的想法。”

“那他為什麼不自盡,要由你來動手?”羅飛還是不太理解。

“我們是想製造出一些難以解釋的現象,加上‘鬼望坡’的傳說,這會嚇住一些人,也希望能夠阻撓你繼續調查。”

“可我是個徹底的無神論者。”羅飛似乎頗為對方遺憾,“你們這樣做非但嚇不了我,反而會刺激起我的興趣,而且,也留下了更多的線索。”

“是的,你始終都是我要麵對的最大的麻煩。”葉梓菲很坦然地承認,“有時我甚至會感到絕望:當你下定決心要解開某個秘密的時候,似乎沒麼什麼能阻止得了你。”

“即使我沒有抓住你,島上這幾天來發生的連環案件,我也都能猜到個八九不離十。但對於十八年前發生的事情,我卻仍然有一些關鍵的地方想不清楚。現在,就請你告訴我答案吧,蒙少暉母親的屍體為什麼會出現在‘鬼望坡’上?這裏麵的細節,也就是你們父女倆苦苦想要隱瞞的東西吧?”羅飛的雙眼此時又發出一種銳利的光芒,讓人無法躲避。

葉梓菲卻並沒有因為對方的目光而心生震懾,她說話時甚至帶著一種大功告成的勝利感:“那件事情的當事人,就隻剩下我一個了。我費盡周折要隱瞞的東西,有什麼理由要告訴你呢?”

“你也是當事人?”羅飛先是詫異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是了,你是德平的女兒,所以雖然你也在現場,但是臧軍勇的妻子並不認為德平‘救’了你。這樣倒是更好了,我原來以為你隻是從父親那裏聽說過一些情況,還怕你轉述不清呢。”

“對,我知道一切,可我不會告訴你的!”葉梓菲被羅飛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激怒了,瞪著眼睛說到,“我寧可象我父親一樣死去,也要把這個秘密保守下去。”

“值得嗎?究竟是什麼樣的秘密,需要付出那麼多生命的代價?”羅飛搖著頭,多少有些不解。“如果你連死亡都無所畏懼,還有什麼樣的往事無法麵對呢?”

葉梓菲“嗤”地冷笑了一聲:“你根本不了解狀況,你隻是看到了一些表麵的東西。你以為我們父女苦苦隱瞞,是為了自己?”

葉梓菲驕傲地抬起頭,目光中露出不屑的神情,似乎討論這樣的話題本身便是對自己的一種侮辱。

羅飛心中一動:“那是為了誰?蒙少暉?”

聽到這個名字,葉梓菲的目光立刻變得溫柔起來:“是的。我愛他,我為他做了那麼多,雖然他不會知道,但我仍然很高興。我活著的意義就是要讓他過得好,這對我來說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羅飛輕輕地歎了口氣:“我知道你們之間的感情。蒙少暉曾向我說起過你,他也非常非常的愛你。”

葉梓菲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這一點根本不需要你說,而且你不會明白我們相愛究竟有多深。因為我們在心靈的最深處有著如此強烈的共鳴。在那場海嘯中,我們都失去了母親。我永遠忘不了他們母子分別時的情形,我了解他內心的一切,我多麼希望能一輩子守在他的身邊,嗬護他,不再讓他受到任何的傷害。”

她在說這段話的時候,起初完全是一個沉浸在愛情幸福中的女人,可隨著回憶的出現,她的表情又開始變化,露出明顯的悲傷和憐憫。

羅飛也禁不住被對方的情緒感染了,可他很快就掙脫了出來,警察天生的正義和使命感重新在他心中占據了上風。他決定不再兜圈子,直接進入實質性的話題。

“你可以守住那個秘密,可你能守住這幾天來犯下的罪惡嗎?蒙少暉知道你殺人的行為後,他又會怎麼想?他能原諒你嗎?你苦心經營的這一切,又是否能達到預期的效果呢?”羅飛說話的聲音不大,但這一連串的問題卻咄咄逼人。

葉梓菲顯然被戳中了心底的要害,她的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淚水也隨之滾落。僅僅是一瞬間,她就變成了一個孤弱無助的女人。

“不,不能讓他知道這些……”她哀求著哭訴,“我無法向他解釋……”

羅飛看著她的樣子,心中竟有些發酸,這是他第一次對施惡者產生同樣的情緒。他歎息了一聲:“可現在已經晚了……你做過的事,沒有辦法再挽回。

葉梓菲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她低著頭,緊著嘴唇,偶爾發出兩聲壓抑不住的輕微抽泣。

羅飛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等待著。他知道對方心中正有情感在激烈地衝突著,同時,她也在艱難地做著某些權衡。

羅飛相信,事情會走向一個他想要的結果。

果然,葉梓菲最終拿定了某個主意,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控製住自己的情緒,然後對羅飛說道:“好吧,我告訴你曾經發生過的事情。而我的目的,是希望你在了解了這一切之後,能夠幫我將其中的秘密繼續隱藏下去。也許我現在提要求會讓你覺得可笑,甚至有些天真。但我已沒有別的退路了,隻盼望你會向我們父女一樣,對一個孩子的悲慘遭遇產生足夠的同情。然後你會作出相應的讓步或者妥協。我父親說過,你是有正義感的人,你不會拒絕我的請求,是嗎?”

葉梓菲睜大黑亮的眼睛看著羅飛,那雙眼睛中淚光閃動,充滿悲哀和祈求。即使是鐵人在這樣的目光下也無法不軟下心腸。

羅飛沒有說話,他隻是豎起耳朵,開始傾聽對方的講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