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說我是他的誰,或許他覺得我不是他的誰,或許他認為我們之間的關係已經不需要說的那麼明確,心知肚明就好。我是不願意把事情想得太糟糕的,除非事情真的很糟糕了。
第二天,我上班,一天在陽光燦爛中度過的,心情雖然不算好,但是也不算差,這個好天氣算是救了我一命。讓我不至於傷心,為了我們即將到來的離別。
時間有時候很快,有時候很慢,當我們希望它快的時候,它就慢了,當我們希望它慢的時候,它偏偏又快了,所以世界上很多的事情都不是我們所能左右的,有時候隻是我們在期盼罷了,而很多事情常常不是我們所期盼的樣子。
離別將至,我很慶幸我們會用歡樂的姿態離別,因為在他走之前,有一個屬於他的生日,在那天我們會很快樂。生日是值得高興的事情,不是嗎?我為他挑了一份禮物,禮物的分量並不重。
我必須承認我不擅長選禮物,因為我自己並不知道他喜歡與否。
當我將禮物送給他的時候,我看到了他臉上的笑容燦爛如豔陽,他是喜歡的,至少他接受了,他並沒有表現出厭惡的樣子。他伸出手臂將我圈在懷中,“謝謝你,你很用心了,我都很喜歡。”
“我還擔心你不喜歡呢。”我握著他的手對他說,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了他手上有一條紅色繩子,上麵有一些飾物,是玉石。以前我怎麼就沒有見他戴過呢?這是生日禮物嗎?那麼會是誰送的呢?我的大腦在這一瞬間高速運轉起來,我的心有些亂,我是不該那麼大驚小怪,然而我卻又克製不住自己的思維……
“你的手上是什麼?”
“是朋友送的啊。”他摸著我的發絲,溫柔如初。
“哦。”
“如果是女孩子送的,你會不會吃醋?”他挑挑眉毛,問我。我看著他有些不敢相信這句話是他說的。女生送的?真的假的?怎麼覺得這並不是如果?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會不會吃醋,或許會,或許不會。”我閉上眼睛,想了一下,然後告訴他。其實我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對他撒謊。我是會吃醋的,然而我卻給了他這樣的答案。有時候麵對自己喜歡的人反而說不出最真心的話,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隱藏,是否真的很多事情沒有太多道理,不必追問為什麼。
正在我發呆的時候,餐廳裏又進來了一個人,我不得不注意,這個女人,我見過一次,她是夏安的前女友。不到一分鍾,她就走到我們所在的桌子跟前來了。接著她就坐在了我們的對麵。
“生日快樂。”她說。她的眼中隻有他,隻有他……他朝她笑了笑,然後說了一句,“謝謝,謝謝你的禮物。”
“能喜歡就好。”
“嗬嗬,你真是有心了。”
他們在對話,我卻隻能傻傻的看著,在那一瞬間,我覺得我是個多餘的人。她送了什麼禮物給他?難道就是那個紅繩嘛?他們隻是交談了幾句,然後她就走了,我一句話都沒說。我都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到來,難道隻是為了對他說一句生日快樂?
她無視我的存在,這讓我很難受,更難受的是,他竟然也忽視我的存在,她是他世界的星辰吧?不然何以讓他將我忽略?
“她是來慶祝生日的,不過她有其他的事情,所以就走了。我們吃完飯,去哪裏?”他問我。
“你喜歡她吧?”
“你說什麼呢。”
“你和她已經分手了,現在我是你女友,你怎麼可以這樣,當著我的麵跟她說說笑笑,就好像你們是情侶一樣。”
“其實我……我們真的沒有什麼的,你不要誤會。”他解釋著。我卻不想聽,一切都已經太過明顯,我不也許視而不見。
“你還想要說什麼?”我看著他,“你手上的那個紅繩是她送的吧?”
“波瀾……”
“你說不出話來,證明你還是很愛她。”
“波瀾,你不能這樣說,我是愛你的。”他拉著我的手,我將他的手甩開。
“你知道嗎?你這種行為就好像我是你們中間的那個第三者!”我說完就離開了餐廳。他並沒有追出來,我有些後悔自己跑了出來,但是這份後悔被悲傷覆蓋了。
不知道是何時開始下雨的,雨水聲越來越大,沒有帶傘的我,依舊衝進了雨中,留在原地,我的悲傷隻會膨脹吧……
我隻聽到了雨聲,什麼都聽的不太清楚,我覺得我的靈魂似乎都要離去了,我喜歡的人最喜歡的不是我,這讓我真的很心痛,我以為我們是相愛的,卻發現他更在乎別的女子,或許我不能這麼說,我在他們中間是個多餘的人。
“波瀾……你要去哪裏。”我以為他不會追出來,但是他還是出現在了我的麵前,我都不知道他是何時的出現的,我太過悲傷而無法注意他的存在。
“我們回去吧。”
“我不回去,讓我一個人走。”我推開他,他被我推著退了一步,他低下頭去,不說話,也沒有再阻止我離開。我們在雨中都停止了動作,我突然覺得他低頭不語的樣子甚是溫柔安靜。
他抬起頭來看我,我被他的眼神所控製住了,我覺得我已經不能動彈,他的雙眼是那麼的深情,我舍不得移開目光,下一瞬間我就跌進了他的懷擁。但是這也是短暫的溫存,我隻是想要再擁擁他,在分手之前。
“求你了,不要離開。”他低語道,“我是愛你的,你要相信我。”
“我不離開,你還是要離開的。”我對他說,“不如我們就這樣分手吧,你是愛她的,請你自己正視這一點。”
“我送你回家吧。”他竟是撇開了話題。
“我說,我們分手吧。”
“別說這些行嗎?明天我就要離開這個城市去S市了。收回這句話可好?”他的眼中充滿著哀痛。
收回?我不知道怎麼收回說出去的話,我隻想要離開,今天的事情發生了這麼一次,如果我繼續跟他交往,這種事情也許還要再發生的,可能下次他們就會在我的麵前擁擁接吻了。
“不,我們分手。”我說。我的態度堅決,絲毫不想讓步,我知道如果我選擇了他,或許我還要繼續看著他和前女友秀恩愛。
“你一定要那麼做嗎?真的不能收回分手的話?”他問我。
“是的,我不收回。”我閉上眼睛,不去看他,多看一會兒也許會舍不得。雨還在下,我們在別離。他什麼話都沒再說,隻是愣愣站在原地,而我轉身。或許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吧?在那一瞬間,我是這樣想的。或許,或許我們再也不會見到彼此,這段情是被我畫下句號的,可是為何我哭了呢?
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回家,所以我立即就乘車離去了,他似乎還站在原地,沒有動過。
由於精神不太集中,我竟然提前下車了,下車之後才發現,還有一站路。我才算到家。路很長,我從來沒有想到回家的路是那麼長,好像永遠都走不完。一如我滿腔的悲傷,傾瀉而下,無休無止。
我從來不知道我們會告別,會用分手作為離別的句號。我最初認為我們隻是分離不是分手,到了這一天的末尾,我才發現我們不是分離是分手了。這是有些倉促,卻又必須如此選擇。
我不能待在他的身邊,因為我不想再吃醋了,他和別的女子眉來眼去,這對於我而言是一種傷害。他收了前女友送的禮物,這對於我來說,是傷害,比眉來眼去嚴重更多。我是個女子,是他的女友,我不也許對這些事情沒有半點反應,既然他疼惜她,留著她送的禮物,那麼我退出好了,我不喜歡跟別的什麼人分享愛情,至少在那個時候,我是這樣的固執和堅決,認為我不會和任何女子分享愛情。
他走了,很多天過去了,我的手機都沒有響過一次,我們是不會有以後的吧,再也不會有,我知道離別的風刮過之後,隻能留下傷痕。我是不該奢望他愛我很深的,我們何苦將愛情看得那麼重?這些年來,我早就明白了,我們之所以會心痛是因為我們在乎。隻有被我們在乎的那個人才會使我們受傷。
日子是要繼續的,即使我們分手了,太陽還是要東升西落,每一天都還是要過。
沒有他在身邊,我也並不想要以戀愛的方式來治療心裏的難過,別人說,治療失戀的最好的藥,是新歡和時間。我舉目望去,在人群中並沒有誰會讓我覺得心動,原來心動隻是一個瞬間。這一瞬間就決定了愛情的去留。
時光是一條河,靜靜的流淌著,流淌著,無聲無息,卻從不停止奔流。時間一晃就過去了,回首一看,他竟然在我的世界中消失了一個月,好像相識相愛是上一世的事情了。他離我遙遠,遙遠的讓我心疼。是我選擇的分手,所以即使想念他了,我也不能說,我隻能繼續著沉默。
我很想念他,是真的很想念,所以在這一個月裏,除了工作之外,我找不到任何慰藉了。我們分手並不是因為不相愛。在此之前,我一直認為,我們不會在相愛的時候分離,然而事實卻剛好相反吧。
時隔一個月,他打電話給我了,真是在意料之外,又在期盼之中。
“你好麼?”他的聲音不大,甚至低沉,但是我一下子就聽出了是他。
“恩。”
“我隻是想說聲對不起,我……”他說了一半停了下來,我卻很想知道他未說出口的那部分內容。
“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就說吧。”我開口對他說,他沉默了片刻開口了。
“沒有了,我隻是想要知道你過的好不好。”他說完又沉默了,他沉默之後,我竟也說不出話來,似乎沉默是可以傳染的,一如感冒。
“就這樣吧,我掛電話了。”
“好吧……”我是想挽留的,至少在這個瞬間,然而我還是什麼都沒說,隻是淡淡的兩個字吐出口,我們已經分手了,說再多的話似乎都已經沒有什麼意思了。
“波瀾,我想你。”他說完這句就掛了電話,原來他是想念我的,我真是後悔沒有告訴他,我也想念他,電話已經斷線了,我是如此高傲的女子,我按著自己的手對自己說,一定不可以回撥過去,最後的最後,我隻是拿著手機發呆,真的沒有回撥過去。是什麼抵擋了思念?是我們彼此不肯向愛投降的心嗎?
晚上的時候,我收到了他的短信,“或許我不是最好的,但是我是愛你的,不論這愛是深或淺,我終究是愛你的,下個月,我就會回來,希望那個時候你也是願意回到我身邊的。”
他的情話算是很動聽,但是我並不能因此就原諒他。我不會回到他的身邊,堅決不回去。
其實我都不知道他為何會愛上我,我並沒有天姿國色,也並不是很通情達理,難道相愛有時候是一種意外嗎?我是否可以將我們之間的這段情緣當做是一個意外呢?
他回不回來是他的事吧,與我又有什麼關係呢?我的手指輕輕的移動了一下,將這條信息刪除掉了。他的心裏有我,這一點讓我覺得很開心,隻是我的心還是沒有平靜,一個月前的那一幕,我總還是忘不了。有時候傷害是細微的,卻留下了抹不去的痕跡。
時光現在就像漏鬥裏的沙子,慢慢的漏進了另外一個空蕩蕩的容器中。在他即將回來的日子,我又一次思考了好久,我是否小題大做了,他和那個前女友之間並沒有做出什麼很過分的事情,我是否計較得太多?我是想要去原諒他的,因為我也是愛著他的,這段時間裏,除了傷心就剩下了思念,我告訴自己不回去,不回到他的身邊,然而我的心卻在向他靠攏,人的思想和行動竟然有了背道而馳的跡象了。
愛情裏麵都是矛盾的嗎?想念他,又害怕遇見他,想要拒絕他,又怕他難過……
我閉上眼睛,開始做夢,夢裏的他有著一張好看的臉一如往昔,隻是他對我說:“我們的愛情就將終結了,分離是宿命……”
我的心突然就痛了,之前都沒有這樣劇烈的疼痛感,然後我醒來之後,發現自己是哭了,眼淚很多,竟是傾瀉而下,無法停止。我就這樣找到了自己的歸屬,我是思念他的,即使我不說出口,甚至不去聯係他,但是我沒辦法騙自己。我的心是期盼他的。我不論如何偽裝,都沒辦法偽裝的漂亮,我沒辦法對他說,我不想念他。
我還以為我們就此分離,卻沒有料到他願意為了我回來。男人為了一個女人做一件看似不也許發生的事情,女人多半會感激涕零,我是個平凡的女子,所以我也不能免俗。當一個男人爬山涉水為我而歸,我怎麼能說,我一點都不感動呢?他是我喜歡的人,那麼我怎麼也許做到無動於衷?
後來他又給我打電話了,我們隻字不提短信的事,這件事情細微太過,沒必要提及。從這次開始我慢慢的學會了沉默。有時候不說話就已經表達了心裏的意思,很多時候,言語比靜默的姿態蒼白。
“我快回來了。”
“恩。”我隻是應了一聲,我思念他,想念他的聲音其實已經到了發狂的地步了,我依舊忍著,我不想說太多。若他知道我深深的眷戀他,他讓我的心受到了傷害,我不打算輕易放過他,我承認我還是小肚雞腸了。他的前女友跟他牽扯不清,這件事情,是我心中的刺,既然已經紮進了心,哪有那麼容易拔除的呢?所以此刻的我,不想對他太好,我要讓他知道,對於那些事情,我是介意的。
“我想你了。”
“恩。”
“你希望我回來嗎?”他停頓了一小會兒問我,我愣了愣神回答他。
“恩,你回來吧。”我平靜的說了這句話。他應該已經聽出了我的無所謂。他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又開口了。
“我知道我錯了,以後不會再有那樣的事情發生,你別再生我的氣,以後我的眼中隻有你,不會再有別的女人,我保證。”
“等你回來再說吧。”我匆匆掛了電話,我不能再聽下去,他的言語裏有著一種力量,這力量會吞噬我的靈魂,我覺得我應該跟他保持距離,如果我能夠做到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