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專家?”
“這個嘛,我跟專家不熟,但是,你可以把我當做專家的。”他笑嘻嘻的說,眼中的憂鬱早已不在了,他的眼睛清澈而深邃,他有一雙讓我著迷的眼睛。
“那麼你是什麼專家?”
“我也不知道。”他笑了。“就當我是不知道專家吧。”
“好啊,你是不是什麼都不知道呢?”我繼續發問,他笑著點頭。
“基本上是這樣的,我知道的事情很少,我隻知道我喜歡你,我現在知道你喜歡我。”
“嗬嗬,你啊,就是一張嘴跟抹了蜜似,總是甜言蜜語。”
“可是我隻對你一人如此啊。”他辯解著,我笑了,他喜歡我,這就夠了,其實我要的隻有那麼多,我甚至不去想以後,未來很遙遠,遙遠到我們無法設想。不如活在當下,當下是我們的愛情正在慢慢的生長。
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夏安又給我打了一個電話過來,其實我很想說,如果我沒有接這個電話就好了。
“你在哪裏?”
“我跟我朋友在一起。”我對他說。
“哦,我看到你了,你回頭就可以看到我。”夏安說。果然他真的就在我的對麵,我回頭就看到他站在我和鄭騰的對麵。隔著馬路,我看到他溫柔的笑容,接著他朝我跑了過來,鄭騰也看到了他,鄭騰本來是擁擁著我的,此刻他鬆開了懷擁,牽著我的手,本來一切都很祥和,然而……
一輛車衝過來,剛好撞到了他。這是戲劇性的一幕吧,我的心似乎停止了跳動,我看著鄭騰,搖著他的胳膊。
“鄭騰,我這是在做夢嗎?剛才不是真的,對吧?”我就隻說了這一句,鄭騰沒有回答我,隻是拉著我跑到夏安的麵前,夏安被車撞傷了,那個司機嚇得都傻了,站在當場,我看著那個陌生的人,他的手在發抖,不停的抖動著,我覺得自己也在發抖。
“你沒事吧,你一定會沒事的。”我對夏安說,夏安看了我一言,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都在微笑,他到底在想什麼啊。
“雖然這個事情很意外,但是我知道你還是在乎我的,對吧?”
我看著他,說不出話來,如果世界上沒有他,我會這麼樣?如果沒有他,我是否會活得快樂?
在醫院裏。鄭騰坐在急救室外麵的椅子上發呆,我也跟他一樣在發呆。
“你很在乎他吧?”沉默還是被打破了。
“他是我的朋友。”
“你一直都很在乎他,我想應該是這樣的。”鄭騰說,“我受不了你看著他的那個眼神,你的眼睛是騙不了我的,你很愛他。”
“可是我和他已經過去了,我不會和他有半點瓜葛了。”
“或許是我想的太多了。他此刻需要你。”
“或許他需要的不是我。”我剛剛說完這句話,就看到聶橙冉奔了過來。
“你跟我說清楚這件事是怎麼發生的?夏安怎麼了?剛剛在電話裏,你說他出事故了……”橙冉抓著我的手臂說道。剛剛我打電話告訴她夏安出車禍的事情,如今她趕來了,我看得出她很愛他,比我當初更加執迷。
“醫生正在救他,他會沒事的。”
“恩恩,他一定不會有事的,我也這麼想的,但是這件事這麼會發生在他的身上呢,我的夏安怎麼可以受傷呢?”她悲傷的喊著,我說不出話來,誰希望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身邊人的身上呢?
我又安慰了她幾句就跟著鄭騰離開了醫院,夏安最需要的人應該不是我,應該是橙冉,畢竟我現在隻是他的一個普通朋友,我沒有資格留在那裏的。
“我們還是不要戀愛了。”
“為什麼?我們之間難道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任何問題,或許我該告訴你,我回來就是要告訴你,我已經不喜歡你了,隻是看到你見到我那麼開心,我不忍心傷你的心。”他說。
“什麼?你說的是真的?”
“恩,我已經不喜歡你了。你或許可以回到那個男人的身邊,我覺得他很喜歡你,從他的眼中我讀出了他的心,當他看著你的時候,一雙眼睛很是有神,一如我曾經看到你的時候一樣。”
“你是說,你現在不喜歡我了?”
“恩,是的,我不喜歡了,對不起。”他低著頭不看我一眼。
“為什麼之前不說……為什麼……”我問道。
“不要難過,對不起。”鄭騰說完就轉身離去了,他走的很是爽快,他怎麼可以留下我一個人麵對這一切呢?他怎麼說不愛我了,就不愛了呢?人若要變心真的是一瞬間的事情嗎?
夏安在醫院,是被車撞傷了腿,要住一段時間醫院了。在住院期間,他跟我的好朋友分手了。正是需要人照顧的時候,他卻跟女友分手,我簡直不能理解他的行為。
我去醫院看他,本來是不必去的,但是他說他想要見我,我便去了,想到他現在是有傷在身,我一直都在逃避他,但是這次我是逃避不了,既然逃避不了,那麼就麵對。
“你來了?我住院好幾天了,你還是第一次來。”
“恩,最近好嗎?你今天覺得好些了嗎?”
“你來了,我覺得好多了,波瀾,你能來,我真的很開心呢,如果不是那個司機撞了我一下,或許我是不會見到你的吧?”他似乎有些自怨自艾。
“恩,你不要這樣說,好像很喜歡被撞一樣。”
“能夠見到你挺好的。”他笑著說,“我和她分手了,我不知道該這麼愛她像愛你那樣的愛她。”
“你為什麼一定要如此呢?”
“若不能深愛一個人,我寧可不愛。”他說。
“你真傻。”我隻能這樣說,“我們都已經分離了好久了,何苦糾結?”
“我從來不是什麼癡心的男人,我可以向你坦白,我覺得自己很對不起你,離開你了好幾次。”
“沒事的,我已經不怪你了。”
“你原諒了我,我卻沒辦法原諒自己。我突然發現自己不會愛了,不知道該這麼去愛一個人。前些天,我跟她分手,她哭的很傷心,我的心都不覺得痛,似乎心有些麻木,並不痛,隻是麻木。”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他搭話,隻是看著他,他也看著我,我們像世界上最傻的傻話,隻是對視卻沒有言語。就這樣看著時間滴答滴答的溜走。
太陽照進來了,一切顯得祥和安寧。
“波瀾,我想過了,我要離開這裏。”
“那你要去哪裏?”
“去一個沒有你的城市,或許,我的心裏會好受些,我知道你不會回到我的身邊,若我祈求你,你也是不會答應的。愛情走了就是走了,我開始深深的明白你,你是個溫柔的女子,但是一旦下定決心離去,就不會再回來的,所以我還是走吧,對你對我,都好,你認為呢?”
我隻是聽,沒有回應他,我的心在顫抖,他要走了,我喜歡的人要走了,為什麼我就不能讓他留下,為什麼我要那麼固執?然而念頭一轉,我是要跟他在一起嗎?若以後再次分離,我還能承受那分離的痛苦嗎?我不問他具體要去什麼地方,他要去的地方已然是我不能到達的,未曾去過的地方。
分離已經是必然了,我什麼都不必說,我隻需要沉默。從醫院裏出來的時候,我就拿出手機刪掉了他的號碼。這一次是永別還是什麼呢?我不知道,我隻是覺得我們從此都不會再見麵了。這一生從此以後隻有懷念,隻是淡淡的想著,然後各自過各自的生活。
幾天之後,我收到了他的短信,隻有三個字“我走了”。他出院了,然後去了另外一個城市,這是他的決定,我無力左右,這離別是在所難免的事情,然而卻覺得別離很是蒼茫。
這些年來,也經曆了幾場戀愛,愛情是什麼,我似乎從來都沒有真正知道愛情是什麼,我隻是走了一程又一程。沒有停泊,生命似乎總是漂泊無依。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他們沒有選擇我,或者選擇我,都是我不能左右的,該來就來,該走就走,該當習慣別離和相聚。
有些人有些事開始是陌生,後來熟悉,接著又陌生,遠離是一種悲傷的姿態,然而又無能為力,那些不能再相遇相愛的,縱使曾經留下的烙印很深,最後都換成了三個萬般無奈的字:路人甲。
他是我生命中的路人甲嘛?後來的時光中,有人問我,跟夏安是同事嗎?我點點頭,是啊,我們是同事呢,我隻是沒有告訴那個發問的人,我和夏安曾經共事了一段愛情。
那一場雨,淅淅瀝瀝,帶來了緣分,如今天空又下雨了,我們在雨天相識,也在雨天告別,他的短消息還在我的手機裏,就那麼三個字,是我們最後的一點關聯,我並沒有回信息,我不知道該對他說什麼,幹脆沉默,沉默其實並不好,我或許是該對他說些什麼的。但是我卻不開口說一句話,我們的別離是無聲的,就像那年那場雨,他嘴角彎起的弧度是那麼的安靜……
回想曾經,我們曾經是多麼深愛呢?離離合合,很累,很傻,也很執著,是誰先放誰離去的呢?或許是我,或許他。
鄭騰也沒有再聯係我,曾經我們的關係很好,但是他卻在我選擇他的那一刻,放開了我的手,本來我們可以很快樂,我簡直不敢相信他會說出那樣的話,我依稀記得他說,“我不喜歡你了。”
在短短的半個月內,我麵對的不隻是離別,還麵對了一次失戀,我的心有些痛,我並不像夏安那樣,夏安說在分手的時候,心是沒有痛覺的,我和他終究是不一樣,我有痛覺,這種痛是發不出聲音的,我想要哭喊,卻發現哭泣也沒有用,我哭泣的時候,他們都看到過嗎?他們都不知道,我是高傲的,不會輕易讓他們看到我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