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真的喜歡我,那麼很擁歉,我也許要拒絕你了,因為我的心裏住著一個人。”我抬起頭對他說,我不再跟他賣什麼關子。
“那麼,請你把我當備胎。”他溫和的樣子,我忍不住心疼。他是什麼樣的人,雖然交談不多,但是已經有了一些了解的,如今拒絕他,我的心有些疼痛,是內疚還是遺憾呢?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能說,我已經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你累了嗎?”
其實我想跟他說的,我很累了,累的都已經走不到更遠的地方,隻想站在原地等著一個人回來,鄭騰說過,如果我等到十月,他便回來,然後他會牽起我的手,從此以後不再分離的。我不能在這個時候選擇了放棄,不過是還有兩三個月的光景吧,我不能讓自己就這樣離去,我不能轉身,若他看到我轉身而去,該是多麼傷感?我舍不得傷害他分毫,所以就隻好拚命的傷害著此刻正在向我表白的男子。
我沒有說話,隻是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我不動聲色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手中抽離出來。
他陪著我走到了車站,然後陪著我等車。我上車之後,看到他揚起手了朝我揮了揮。車輪滾滾,帶我離去,而他迅速的消失在我的視野之中,隔著窗子,看著外麵的一切,突然覺得人生很是無奈。而可笑的是,我們還活著。可能死了就不糾結了,不必選擇不必傷害,沒有呼吸,活著的人會哀痛,但是從此也跟自己無關了。我不知道自己就想到了死亡這個嚴肅黑暗的話題,連我自己都詫異,將頭靠著椅背,車上有些顛簸,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車到站了,我從淺夢中醒來。
多慶幸自己的家住在終點站附近。不然我一定會坐過站的。下車之後,一輛車朝我衝過來,我都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就被撞到了,接著就昏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爸媽都在我的身邊。看著他們蒼老了的臉,我有些慚愧,我都已經二十多歲了,如今卻還要他們操心,我隻沉浸在愛情之中,來來回回的做著選擇,因此忽略了家庭的溫暖,其實我是幸福的吧?爸媽都在我的身邊,我是什麼都不缺的吧?心裏有些空,但是卻已經不像從前那麼低落了。
我受了一點小傷,也許要在醫院裏躺幾天了。
我並沒有跟我的爸媽說什麼話,心裏的心疼很深,我不知道如何開口,爸媽卻總是替我著想。
“你受傷了就好好歇著,什麼都不要想,很快就會出院的。”
我朝他們微笑,“爸媽,我太不會照顧自己了。”
“你是不會照顧自己,所以我們現在還擔心你呢,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該找個像樣的對象,然後結婚。可能結婚了一切都會好起來。”媽媽說,她的話不無道理,我是需要找個堅實的依靠,從此或許就可以不必受傷。
什麼叫做像樣的對象?我不知道,我心裏對這個是沒有什麼概念的。我隻是固執的選擇了我喜歡的那一個,不論結果是什麼,我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揮霍。可以有很長的時間去追尋我最想要的那一個,我認定他是我的幸福。依稀記得鄭騰也說過什麼把他當做備胎的話,然而愛情不該是卑微的樣子。離也許是我的備胎,但是鄭騰絕對不是我的備胎,我怎麼舍得讓自己心愛的人做一個替補?我是舍不得的,我總是對他心軟,一直如此。
我受傷期間,離來看過我幾次,我們相處的還算融洽,我裝作之前的表白沒有發生,我並不想跟他談戀愛,我的心裏住著鄭騰,所以我的心門是關著的。我的心是比較小的,不能住太多的人。雖然不選擇戀愛,但是我還是貪心了,我貪圖他給我的寵愛。
他陪我聊天,給我講故事,覺得他講故事的時候,特別的溫柔,有點像個王子。我不喜歡吃藥,也不喜歡打針。他給我買很多糖果,他告訴我,如果覺得藥很苦了,就吃點糖果。這個辦法是很有效的。不過我不知道先吃苦還是先吃甜,於是他就笑眯眯的說,“當然是先苦後甜比較好,當你嚐夠了苦澀,甜食會讓你覺得幸福。但是若你先吃甜的,你或許覺得甜過之後,生活還有無盡的苦澀。”
“好吧,你說的在理,我就先苦後甜吧。”
我受傷的事情,並沒有告訴鄭騰,我不想他擔心我,一個好女孩是不該讓自己喜歡的人過分擔心的。雖然我是個弱女子,但是心中的愛讓變得堅強。我想過的,如果他不愛我,我的勇氣我的堅強是會消散的。
“外麵的風景不錯。你現在差不多快要出院了,你不想出門轉轉嗎?”
“等我出院之後再出門吧。”
“好。”
我不願意跟他說太多話,畢竟他不是我的那個他,終究不是他。
在醫院其實也就躺了五天,我打電話請假半月。如今還有兩三天時間就必須上班了,在上班之前,我思念我喜歡的鄭騰,於是我買了一張火車票,獨自一人去找他,他沒空回來,我有了空閑,借用病假的這幾天去看他,這是我第一次為了一個男人做出這樣的事情。我並沒有告訴他,我要去看他。我想要給他驚喜。
“你說你在哪裏?”我打電話給他的時候,他驚訝的問我,我笑著告訴他我就在所在的城市,他在電話那頭靜默了好一會兒。
“你一定是開玩笑的,對不對,你每天都在上班,哪有空來這邊,理應是我回家看你的。”他終於說話了。
“我來看你,你是不是不高興?”
“恩,那倒沒有不高興,你等著,我馬上來找你,你在原地別動,我馬上就來。”
掛掉電話,我身處於這座城市,這座城隻有一個我認識的人。
“你真是的,大老遠的跑來,你不嫌累啊。”
“不啊,你在這裏,所以我就來了。”
“你是不是瘋了啊,你不上班嗎?”他責怪我,我看著他沒有回答。
“算了,隨你吧,真拿你沒辦法,小屁孩。”他說著說著就笑了,我還以為他真的生氣了呢。我以為他會一直責怪我不務正業,隻記得愛情而不要工作。
“誰是小屁孩了?”
“當然是你。”
“再說一遍!”我假裝生氣的朝他翻白眼。
“是……是我,我是小屁孩。”他一把將我摟在懷裏,“我想你了,不過,你不該來,我沒有時間陪伴你,除非我休假回家了。”
“沒關係,我來這裏就是為了看你一眼。”我伸出手撫摸他的眉。
“你是不是請了病假,然後跑來看我的?”
“你怎麼知道的?可是你說錯了,我今天請假辦事,然後順道過來看你。”
“我隻是猜。”他笑了笑,將我擁得更緊,“你不該來,我沒有太多時間陪伴你,你會失望的。”
“沒事。”我說。
“傻瓜,我沒空陪你,也就隻有這一個下午。”
“那就這一個下午吧。”
他陪著我逛了逛,然後下午的最後兩個小時,我們坐在沙灘看著河水滔滔翻滾著,天氣不冷,但是江風還是有些涼。
“你的身體向來就不好,別凍著了。”
“我們在一起吧。”我對他說。
“傻瓜,難道我們現在不是在一起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傻瓜,你怎麼還不明白呢,你已經擁有了我,是誰也搶不走的啊,我隻屬於你,不管我的身份是不是你的男友,我也隻屬於你一個人。”
“你確定?”
“我永遠都不會欺騙你,我保證。”
“我就是希望我們彼此之間沒有欺瞞沒有背叛,隻有信任。”
“我們一直都是這樣的,你不要擔心了,天色不早了,你該回家了,若你現在不走,就走不了了。畢竟我不想你半夜才到家。”
“那我明天走。”
“你明天不上班嗎?”
“你忘了明天是周末嗎?”我笑了起來,多慶幸明天是周末,這樣我就不必找其他的理由了,畢竟請假這件事我並不想要告訴他。
“好吧,那晚上你就留在這邊吧,但是明天早上一定要回家知道不?你爸媽會擔心的,另外過了周末要上班的,你來來回回這一趟,會疲憊的。我不想你太辛苦。”
“謝謝你,你總是替我想。”
“傻瓜。”
夜晚,星星點綴著天空,他在我的身邊,因為我不回家,所以他陪著我住在一家賓館內,這是我第一次在夜晚跟他在一起。這是個單人間,一張床,其實可以睡兩個人,我瞬間覺得有點尷尬了,我們兩個人要同床共枕了嗎?這是不是我心內希望的事情?
他從身後擁住我的腰,嘴唇貼著我的脖子。
“你真漂亮。”他說這個話的時候,我看到鏡子裏的自己有著一張微微蒼白的臉,我漂亮嗎?我覺得此刻的自己有些快樂但是快樂得有些虛弱。
“你該睡覺了。去洗個澡睡覺吧。”他放開我,我轉身走入洗浴間。一刻鍾後,我裹著浴巾出來了,他先是溫柔的朝我笑了笑,但是這笑意卻在片刻後僵住了。
“你受傷了?”
“沒有啊。”我回答他,他卻很是生氣的不說話了,麵無表情,隻是看著我。
“真的沒有。”
“那你告訴我,你腳上的那條痕跡是怎麼回事?你什麼時候受傷的。”他一把將我扯到他的麵前,我們的臉隻相隔一厘米。我覺得到他的呼吸,我貼著他,能夠覺得到他的心跳。
“告訴我。”他生氣的又說了一句,“你受傷了為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
“這腳上的傷口已經好了,我沒事了。”
“你不告訴我,是想要我對你更加心疼嗎?我是你的……你怎麼可以讓自己受傷卻向我隱瞞?你知不知道你這種行為是該得到懲罰的。”他將我擁住了,傷感的說,“你過的一點都不好是不是?是我讓你苦了嗎?”
“沒有,你很好,我隻是不小心弄傷了自己。”
“你應該告訴我的,你一個承受著什麼樣的痛苦,我竟對此一無所知,沒有在你最需要的時候在你身邊,是我的失職。”
“別自責,我沒事的。”
“以後要小心,別弄傷自己,如果你需要我,請你一定要告訴我。”
“我不要你為我擔心。”我伸出手替他撫平眉頭上的皺紋,“不要皺眉頭了,我會好好的。”
“我隨你回去吧,我覺得若我在身邊,或許你會安全一些、”
“不必。你是個男人,不要為我改變什麼。求你。”
“你真好。”他對我說。
我們相擁,我們相愛,我們之間的關係似乎比曾經更好,我不算是個好女孩,但是我願意為他更好。他的吻輕輕的落下,落在我的唇上,也落在我的心上。
第二天,我回家了,因為他要上班,是沒有太多時間陪伴我的,我去見了他一麵,是治療了思念。
回到家之後,我也差不多要上班了。我在微信上給他留了一句話,“我不找你隻等你。”
在寫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心被愛情裏的蜜糖全部占滿。也是在那以後,我再也沒有主動找過他,總是等他。他來或者不來是他的自由以及他對我的在意,而我總是會等著他的,情深意長應該就是這樣了。不偏不倚的等著他,即使他不回來。
我將離的號碼刪除,後來他再打電話來的時候,我隻是看著手機屏幕發著呆,不接他的電話,他並沒有惹到我,我隻是想斷掉這一層略為曖昧的關係。
過了些日子,他的那個號碼不再出現了,我的心也平靜了,我是希望從此以後真的沒有欺瞞沒有背叛沒有傷害,既然我是愛著他,就不該跟別的人約會,即使是朋友。我也盡量不赴約了。為他將心鎖上,我並不覺得委屈,他是值得的。
當我想起那晚他看到我腳上的傷痕,露出心痛的模樣,我的心就已然溢滿了幸福,他是在乎我的,深愛我的,那麼我還需要選擇別人嗎?我不要備胎,我隻要他一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