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太陽已經隱沒了,隻剩下紅色的晚霞,天氣還算不錯,一切都看上去很美好,然而為何我喜歡的鄭騰不能長命百歲呢?為什麼我喜歡的人不可以跟我相守呢?他是多麼好的男人,可是上天不準我們在一起,我們分分合合,那麼痛苦那麼悲傷,卻還是要天人永隔嗎?
他現在是沒死,但是他的命是一天少一天,他的命不過一兩年,上天是不公平的。這是叫人們不再相信愛是存在的。
夜幕降臨,我躺在床上沒有睡著,離發來了小心,他再也沒有喊我小棉瓜,畢竟我們之間是分離了。
“我這些天要離開這座城市了,既然你不是我了的,那麼我是該離去的。晚安,波瀾。”
“你去哪裏?”我回了一條短信給他。他沒有回複,我也沒有再問。過了一會兒,他打來了電話。
“我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
“會回來嗎?”
“不知道。”他絲絲的說,“你在這裏,或許我會回來的。”
“要去很久很久嗎?”
“恩,是的,很久很久。”
“很久很久是多久?”我傻傻的問,我舍不得他走,但是卻不能挽留。
“波瀾,改天一起吃飯吧。”他說。他是想要再見我一麵,我能如何呢?當然是答應,畢竟我們之間,無情更多的是我,我心中的心疼是那麼深重,當然不可拒絕。
“那麼就這樣定了,隔天我再打電話你。早些睡覺吧,晚安。”
“恩,晚安。”
電話掛斷了,心思卻更亂了,我們是不是該再見?連我自己都不清楚了,不過剛剛我答應他了,是不該如此矛盾的,我還是去見他吧,可能我們之間見麵的機會隻有這麼一次了。
我們之間是斷了情緣的,這次見麵或許更像是訣別吧,心下無限傷感,卻也隻是漠然。他的心裏一定還是很在乎我,然而我卻負了他,以為自己是個好人,不會傷害別人,卻發現這些年來,我傷害的何止他一個呢?我是否算是罪孽深重呢?我失眠了,這一夜,失眠的徹底,隻因思緒繁雜。什麼時候我才能少一些煩憂呢?什麼時候我才可以什麼都不去想呢?
再次見到離,離看上去很是憔悴,不過他依舊是那個有魅力的男人,若不是因為鄭騰快要死了,我也不會選擇離開他吧?所有的告別都是有原因的。
“我下星期就要走了,以後相見的日子肯定無多。”
“恩,知道。”
“我們分手半月,我一直都在想著你,結婚戒指,我都已經買好了,你卻跟我說了分手。有時候真的恨你那麼狠心,但是我知道一切都是我不夠好,如果我足夠好,你又怎麼會離開我?”
“你不要自責了,這次是我負你。”
“你不過是愛著另外一個人更多,我知道,隻有這個原因的。”
“你就別說這些了,我選擇分手不是因為你不好,是我不好。”我低下頭,不去看他的眼睛,他的眼中總是有太多的情意,讓我不知道如何麵對。
“波瀾,對不起,我不該說這些的,我們吃飯吧。”他笑了笑,他的笑容是很牽強的,我也笑了,然而我們雖然在笑,卻並不快樂,就好像快樂的日子是一去不複返了。
“我想要聽你說真話,我總覺得你說的不夠真實,我們分手不該是因為你不好。”他一邊吃飯一邊說。我默默無言,我該怎麼對他說呢?似乎一切都是不應該告訴他的。我喜歡的人就快要死了,我怎麼可以跟這個人牽手,讓我愛的鄭騰孤寂?
“你就說吧,對我,還需要隱瞞什麼嗎?”
“你就不要問了。”我不想告訴他那麼多的事情,我不想讓他替我承擔痛苦。
“好,我不問了,以後都不會問了,等你想說的時候再告訴我吧。”
剩下的時間,我們沒有說話,隻是吃東西。
一頓飯,吃完,似乎就是該散場的時候了。不知道再見是何時,其實我也不清楚還會不會跟他見麵了。未來總是未卜的。
他陪著我走在月光下,月色挺美,星星點綴著夜空,有點浪漫,有點清冷。
“你冷嗎?”
他這一句勾起了一些回憶,以前他總是喜歡問我,冷不冷累不累,不知道以後誰會是他的新娘,會有哪一個女子能夠得到他的厚愛。
他今天沒有開車過來,所以我們牽著手在路燈和星光下散步。就像曾經。
“我們真的回不去了嗎?”他溫和的問我,他握著我的手,握得很緊。
“恩。”
“難道就沒有半點希望嗎?你知道嗎,隻要你一句話,我就可以不去任何地方。”
“你走或者留,都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不想左右你的去留,你不應該看我的意思。你該遵從你心裏的意思。”
我們之間有不說話了,他沉默著,偶爾歎息一聲。
月亮圓圓的,可是圓的隻是月亮卻不是我們的緣分。
“你知道嗎,你是我一生之中最想要愛的那一個。”
“我明白,但是……”
“我隻求你一次,就這麼一次,回到我身邊吧,我求你了,你離開我,我的心都死了。”
“那他怎麼辦?他就快要死了,如果我棄他而去,豈不是更加無情嗎?”
“誰快要死了?”他問我,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
“我的朋友。”
“因為一個曾經愛的人快要死了,所以你要離開我陪伴他?”
“是。”
“你早說出來不就好了,不是一定要用分手來解決問題的。”
“可是我不想辜負你,我的心裏住著他,你知道愛情應該是單一的,不可以在心裏裝下兩個人的。”
“我不介意,真的不介意。我是不想看到你難過,如果他死了,你怎麼辦?你怎麼就不為自己想想?我在你身邊,你至少還有一個依靠不是嗎?”
“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
“因為我愛你。”他對我說,在他的注視下,我都快要相信我們是有也許的。
“別這樣。”
“你知道的,我可以不介意,你跟我在一起難道不快樂嗎?他若是快要死了,他死之後你會傷心,我不會讓你難過,心中放下兩份愛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真的可以嗎?我疑惑極了,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隻是呆呆的看著他,他的吻就這樣降落了,他的吻很輕很溫柔,他是愛我的,這一點毋庸置疑。我從未懷疑過。
“你考慮一下吧,待會兒再告訴我答案。”他放開我,“現在我送你回家。”
回家的路上,我們並沒有搭話,我在思考,他在沉默。我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我們從陌生人走到現在,如今是了解了彼此,卻又走在了分叉口,我想留下,因為這一生能遇到一個對自己好的男人並不容易,他會是很好的依靠,但是我的心為何要猶疑呢。
路走到了盡頭,他開口了。
“現在有答案了嗎?”
“有。”
“那麼把你的答案告訴我。”
“我們……和好吧,或許你是對的。”
“真的?”
“既然你都如此大度了,我怎麼能夠離開你讓你傷心呢?”
人心總是矛盾的,想要離開,卻又留下。我的心都有些疲倦了。他的肩膀很寬闊,讓我在此間停靠,他是深情的男子,我不敢辜負他。不能也不敢,我曾經以為我們分開了,一切情緣就此斷裂,沒有想到一切又回到了相戀的時候。
“從此以後不再分離。”他說,“你可以去照顧他,但是不要離開我。你必須答應我這一點。”
“謝謝你。”
“以後別說謝謝,我並不是因為要你感謝我才這麼做的,我要的是你的一生,我是很貪心的,但是我也隻是貪愛。”
“每個人對愛情都是貪心的,想要得到更多想要被愛更多,人人如此。”
“好了,你到家了,去睡覺吧,我明天去出差,一個星期之後回來。本來是想去另外一個城市再也不回來,但是這座城市有你,我終究是要為你回來的,你會等我嗎?”
“恩,我會等你的。”我仰起頭對他說,迎麵而來的是他的吻,這個吻很深情,用於告別。一個星期之後,我應該會再見他,他總是願意為我回來,在他的心上我就是唯一,那麼我怎麼能夠離開呢?我是那麼自私的以為離開了他,我的鄭騰就不會孤獨,因為我會在鄭騰身邊,但是我離開了離,離的孤寂又該是多麼的沉重?我是自私的女子,其實不配擁有他的愛,卻又割舍不了,原來我的心也可以如此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