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仍然惶惑地望著紗嘉,似乎想不透這一切是怎麼做到的。但紗嘉卻繃著嘴唇,緘口不語了。這時,克裏斯開口道:“紗嘉,如果你不願回顧這些令人發指的事情,就讓我來幫你說明吧——當你承認‘催眠’這一事實後,很多貌似不可思議的事情,就都能解釋了。

“首先尉遲成的故事因為‘暴風雪山莊模式’而犯規,這是你們事先無法預想的——應該是紗嘉臨時想到可以以這個理由將他殺死。而接下來,作為第2號的徐文,就是一個重點人物了。

“如果我沒推測錯的話,我們之前一直猜測的‘密室’,其實並不是一間獨立的暗室,而是可以連通14個房間的一個‘串聯型密室’——也就是說,其實通過密室,每個房間都是相通的!”

克裏斯望向紗嘉,見她低頭不語,知道自己說對了,繼續道:“確定了這一點,再加上紗嘉是一個高級催眠師,很多問題就迎刃而解了。徐文是造成‘犯規’的關鍵人物!我想,整個過程應該是這樣的——

“尉遲成的故事講完後,紗嘉應該去找過他一次,提示他犯規了。這次拜訪的重點,其實是用某種錄音工具錄下尉遲成的‘一些話’。所以,我們第二天晚上聽徐文講故事之前,尉遲成沒有下來,北鬥上樓去叫他,才會聽到他說‘有些不舒服,不下來了’——其實,當時房間裏的尉遲成已經變成屍體了!而北鬥聽到的,隻是紗嘉用遙控器控製的錄音而已!”

克裏斯的分析令在場的人寒毛直豎。停頓了一會兒,克裏斯繼續說:“徐文的故事講完後,我們到尉遲成的房間去,發現他竟然以徐文故事中的情節被殺死了!當時我們覺得不可思議,現在卻能解釋了——毫無疑問,紗嘉在徐文講故事的前一天晚上,悄悄通過密室進入徐文的房間,並催眠了他!

“催眠的細節我不得而知,也許是通過某種暗示,讓睡夢中的徐文把自己構思的故事的某些重要內容,以夢話的形式說出來。這樣一來,紗嘉等於提前得知了第二天徐文要講的故事中的一些情節。於是,她在第二天下午,悄悄潛入尉遲成的房間,將他殺死,並把現場布置成跟徐文的故事一樣的場景——就這樣,令徐文犯規了!

“然而,對徐文的利用並沒有結束。第三天晚上,夏侯申講《謎夢》這個故事,徐文因為頭一天受到了驚嚇,所以沒有參與,在自己的房間裏休息。而夏侯申講完之後,我們因為爭論這個故事的‘真實性’,而沒有在當天晚上給這個故事打分——這就又給紗嘉提供了可乘之機。

“夏侯申講完故事的那天晚上,紗嘉以同樣的手法潛入徐文的房間。和上一次不同的是,這次她不是要從徐文口中套出什麼故事情節,而是用催眠術對他施加暗示。這個暗示是——‘從前天起,他就在做同一個噩夢,然後在4點18分被噩夢嚇醒!’”

“啊!”夏侯申驚呼起來,“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我當時錯怪了徐文,以為他是要故意陷害我。但實際上,他根本沒有經曆過什麼噩夢,隻是被紗嘉用催眠術施加了心理暗示而已!”

“就是這樣。但不管怎麼說,這個手法讓你的故事也‘犯規’了!”

“那麼,接下來犯規的人,又是怎麼回事呢?”千秋問道。

“我挨著往下說吧。萊克的故事沒有犯規,原因大概就是因為,他巧妙地用了‘那個方法’——不預先想好故事情節——事實證明,這確實是一個聰明的做法。接下來,暗火又成為主辦者的目標。”

克裏斯望向暗火:“我記得你說過,在你講故事的前一天晚上,有一個人和你待在一起——這個人就是紗嘉——對吧?”

“……是的。”暗火難堪地承認。

“為什麼你當時不直接說出來呢?”

“紗嘉說,希望我能保守和她暗中接觸的秘密。她說如果讓主辦者察覺的話,恐怕會對我們不利。”

“你難道沒有懷疑過她?認為她接近你是有某種目的?”

“我想過的,但是,她整夜都跟我待在一起……”

“我明白了,”克裏斯頷首道,“正是這一點,把你迷惑了。現在,我來試著分析你遇到的事吧。

“紗嘉在你講故事的頭一天晚上來找到你,並在你的房間過夜。至於你們做了些什麼,我無意探討。但可以肯定的是,紗嘉尋找某個機會對你施加催眠。在你睡著後,她故意到樓下大廳走動,或者播放在密室錄好的聲音——總之是為了讓我們聽到‘夜半腳步聲’。

“然後,她返回你的房間,向熟睡的你施加暗示,令你做了一個跟‘夜晚跑步’有關的夢,導致你第二天在構思故事劇情的時候,把這個極富懸疑色彩的情節很自然地加了進去。”

“沒錯……就是這樣。”暗火頭上浸出了冷汗,“這個夢中的情節啟發了我,令我構思出《新房客》這個故事。”

“關鍵是,”克裏斯指出,“你一覺睡醒後,發現紗嘉仍然在你的身邊,所以認為不可能是她在搞鬼——結果偏偏就是她。”

暗火望向紗嘉,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會完全陷入這小女人的圈套。

克裏斯繼續說道:“至於你講完故事的那天晚上,會在樓下看到走動的‘活死人’,顯然也是紗嘉為了令龍馬的故事犯規而上演的好戲——她故意穿上尉遲成的衣服,讓你看到背影。目的是為了導致龍馬第二天講的故事‘犯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