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無頭皇後(3 / 3)

布爾堅科渾身一顫,怒道:“是誰?難道是你?”

“不錯!就是我!你沒有想到吧?”李國文的眼睛裏似乎在噴火,他頓了頓,又繼續說道,“當年是你給了我第二次生命,又教會了我許多東西,按理我應該感謝你,甚至死心塌地為你效命,我也曾經是這麼做的。但是後來我的想法變了。你和馬卡羅夫少校都曾經認為我是所有學員當中最優秀的,我為什麼比其他人優秀?並不是先天的,因為我比其他人敏感,我能比所有人都更早嗅到威脅的存在,我比所有人都有更強烈的危機感。我不斷地刻苦訓練、學習,希望通過強大自己來擺脫這種危機感!

“可是當我知道你的計劃後,對你的看法就發生了改變。我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這種威脅越來越強烈,讓我越來越不安,無時無刻不在支配著我的行為。我答應為克格勃效力,是因為你曾經對我們的許諾,那曾是我唯一的希望,但後來我知道那一切不過都是幻想罷了。雖然表麵上我像條狗一樣對你言聽計從,但我有思想,我也渴望自由,所以我知道我不能跟你越走越遠,我必須擺脫你,甚至擺脫克格勃。”

“於是,你就向總部揭發了我?可是我不明白,你是怎麼向總部揭發的我?要知道,你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將軍依然是一副掌控全局的模樣。

“你忘了我已經被你訓練成了一個超級特工,我如果想揭發你,就會做好充足的準備。首先,我的俄語水平已經完全可以用流利的俄文寫出漂亮的文章;其次,我了解你幾乎所有的計劃。我寫出了一份足以讓你進監獄的揭發材料,隻要我這份材料能讓克格勃高層看到,你在克格勃就基本上是到頭了,說不定還會有牢獄之災。最後的問題就是如何將這份材料遞上去……”說到這裏,李國文像是陷入了遙遠的回憶,“我至今也無法忘記那一百一十公裏,那是西伯利亞原始森林裏的一百一十公裏!”

“西伯利亞?你……你是說那次野外生存訓練!”布爾堅科這才想起來,就在他出事前不久,他曾帶領學員們在西伯利亞的原始森林裏進行了一次殘酷的野外生存訓練,“我想起來了,你的各門課成績都很優秀,特別是野外生存訓練。但是那次野外生存訓練,你卻在原始森林中迷了路,直到第二天晚上你才最後一個回來。”

“對!就是那次!我冒著西伯利亞的嚴寒,頂著凜冽的寒風,還可能遭受猛獸的襲擊,在茫茫原始森林裏走了一百一十公裏,找到最近的一個郵局,將那份材料寄了出去。”李國文說到這兒,眼中的憤怒變成了濕潤,“可是我卻沒有料到,你竟然來了個金蟬脫殼之計。”

“李,你是不是當時就看出了空難現場有問題?”馬卡羅夫忽然想起那天李國文攔下他的吉普車,非要跟他一起去勘察現場的情形。

“要說我當時就看出上校是詐死,那是吹牛!但還是那句話,我比其他人更敏感一些,我當時就懷疑到了總部很可能有人給他通風報信,進而聯想到了上校一定會采取什麼應對之策,隻是……隻是我沒有馬上想到這一層。不過,後來我自己琢磨琢磨,就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了!”李國文對多年前的往事依然記憶猶新,因為那對他是一段刻骨銘心的記憶。

將軍對李國文的話感到震驚,他搖著頭,嘴裏喃喃地說道:“我怎麼也沒想到,揭發我的人竟然是你!”

李國文又繼續說道:“本來我以為可以借此擺脫上校,甚至可以擺脫克格勃,但是我很快發現這隻是我的奢望。謝德林到來後,我們的命運沒有任何改變。我開始還以為至少是擺脫了上校,可是沒多久我就接到了上校從海外發來的命令,命令我們策劃一次暴動,脫離基地,逃到海參崴會有人接應!我當時真的很絕望。繼續在基地待下去,前途很渺茫;暴動出去,或許還有一線生機。這就有了後來的暴動。”

“那麼,你的計劃呢?你是什麼時候徹底擺脫將軍,自立門戶的?”韓江問。

“徹底擺脫將軍?不,我從來沒有徹底擺脫過,他就像是個幽靈,時時刻刻都在我的身旁,出現在我的生活中。我在變成梁湧泉後,來到香港投奔梁雲傑,梁雲傑真的把我當成了他的兒子。我用將軍給我的錢經商,生意越做越大,身份、地位什麼都有了。我本想結束這可怕的一切,但是將軍總是如影隨形地出現在我的身旁。”

“我真後悔當初沒除掉你!不能幫我,反成我的累贅!”將軍恨恨地說道。

“我知道你最終是不會放過我的,所以我必須反擊。當我無意中在你那兒發現了一封信——一封米沙寫給梁雲傑的信之後,我偷偷地把它寄給了梁雲傑!”

“原來是你?我說那封信怎麼不見了!”

“當我拿到這封信時,一個大膽的計劃在我腦中產生,我想用梁雲傑在明處尋找瀚海宓城,我則躲在暗處,這樣即便將軍懷疑到我,我也可以推脫!”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

“是的,你還是懷疑到我頭上,借著梁雲傑的死。和之後在香港發生的事,敲山震虎,讓我意識到我的實力還太弱小了。我不得不選擇繼續與你合作,至少不能與你為敵!”

“對,香港那次就是為了敲打敲打你。不過,李國文,你有一個最重要的細節沒有對你女兒講。”布爾堅科獰笑道。

李國文一皺眉,他似乎已經知道將軍要說什麼,但是卻又無能為力,隻能任由布爾堅科擺布:“小姑娘,你知道你的母親是怎麼死的嗎?”

“媽咪,她……她不是病死的嗎?”

“不,我告訴你,你母親是被你父親毒死的,她知道了你父親的往事後,便被你父親毒死了。李國文,你做得天衣無縫,卻逃不過我的眼睛。”

梁媛聞聽這話,猛地要掙脫李國文,但是她卻怎麼也擺脫不了李國文的臂膀:“爹地,你說這一切都是假的,不是真的!”梁媛哭得更傷心了。

李國文一陣沉默後,突然爆發出來:“媛媛,我也不想傷害她,我是愛你母親的……都是這些寶藏害的!你要恨就恨麵前這個人,是他,他的貪欲毀了我們的家!”李國文轉向將軍,“你不提我妻子還好,既然提到了她,我就告訴你,你以為我會懼怕你嗎?香港的事之後,我一方麵不得不跑到你的老巢,對你委曲求全;另一方麵我暗下決心,絕不會放過你!”

“哦?你有什麼實力與我為敵?就憑你?”將軍輕蔑地看著李國文。

“我的實力當然不能與你抗衡,但是我有這兒!”說著,李國文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這兒?”將軍一向對自己的智慧很自信,他不相信李國文能比自己更聰明,“李國文,多說無益,此時此地,就憑你一個人,還能翻了天?說實在的,我挺佩服你的勇氣……”

“我是為了帶走我的女兒!”李國文吼道。

“你以為你還能走得掉嗎?”將軍說著,揮了揮手,對旁邊的手下吩咐道,“把他們全都綁起來!”

黑衣人聞風而動,將唐風、韓江、葉蓮娜和馬卡羅夫兩兩綁在一起。但是當黑衣人拿著繩子和槍逼向李國文時,他卻帶著梁媛一步步向後麵安放著寶座的高台退去,高台邊緣左右兩側各有一道階梯。梁媛還在不停地哭泣,李國文一手拉著梁媛,一手舉著槍,一步步向身後右側的階梯退去。但是他倆很快被逼進了角落裏,已經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