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知道那個男子已經死了。
事實上,即使那家夥沒有引爆炸彈,他也不可能再繼續活下去。鄧驊已經在現場警力中作了安排,隻要男子一露頭——不管是投降還是逃跑,都會被狙擊手當場擊斃。
這就是“鄧市長”的力量,在這個城市中,他可以操縱太多的事情。
讓他現在躊躇不定的是那個女人:慕劍雲。他腦子裏轉來轉去的念頭全都和這個女人有關。
如果她真的拿到了那卷錄音帶,那的確是件很麻煩的事情。這個問題還是盡快解決掉的好……
……
能讓阿華去處理就好了,自己會放心很多,隻是阿華今天是必須陪自己去北京的……
……
任務交給了阿勝,希望他不要讓自己失望吧,這也是個很有手腕的年輕人,讓他鍛煉鍛煉也好……
……
嘿,不用愁那麼多了。這麼些大風大浪都闖了過來,難道還會在十八年前的那條小溝裏翻了船嗎?
已沒有人能扳倒我創立的王國,誰想要阻擋我的勢力,那便隻有被碾碎的命運!
……
隻是可惜了那個女人,從許多方麵來說,她都是很值得欣賞的呢。
……
十月二十五日晚,十八點三十分。
在眾人目的不同的等待中,夜晚終於到來了。
鄧驊走出了他那間防範嚴密的辦公室,準備按計劃前往機場。
大廳內的韓灝已提前得到了消息。刑警隊員們立刻行動起來,他們清理了大廈出入口附近的閑雜人員。與此同時,鄧驊的司機將那輛賓利車開上了大廈門前的迎賓台,特警隊的人馬則配合著守在了迎賓台周圍。
片刻後,十多個身穿黑衣的保鏢陸續走了下來。他們一個個身材高大,黑色的墨鏡遮住了小半個臉龐,動作整齊劃一,就像是流水線上走下來的人物,外人很難分辨出他們之間的差別。
保鏢們呈兩列分開,在大廈和車門間形成了一條護衛嚴密的通道。然後鄧驊才出現在了大廳中。在他身邊,除了最後兩名黑衣保鏢之外,當然還少不了最得力的貼身隨從——阿華。
阿華緊跟在鄧驊身側,亦步亦趨。當接近賓利車的時候,他搶前一步,打開後側車門讓鄧驊上了車。雖然情勢緊張,但鄧驊仍顯得不慌不忙,保持著雍容的大家做派。
羅飛也在現場,他遊離在整個防衛係統之外,倒像是個多餘的人。
可他卻已掌握著太多的秘密。
當Eumenides設置第二場殺戮遊戲的時候,羅飛便已感覺到其中蘊藏著更深的陰謀。而這個陰謀極有可能與韓灝和彭廣福之間的恩怨有著某種牽連。
所以羅飛才調閱了“雙鹿山公園襲警案”的卷宗,而他很快也發現了一些疑點。其中最大的一個就是在致鄒緒死亡的那枚子彈上存在著明顯的磨損痕跡。
按照案情描述,那枚子彈出自於劫匪周銘的手槍,擊中鄒緒之後停留在死者體內。可那些磨損痕跡明顯是與堅硬的物體碰撞而成,結合現場環境,那堅硬的物體很可能便是四周用來壘砌假山的花崗岩。
一枚擊中了鄒緒並致其死亡的子彈怎麼又會擊中過現場的假山呢?
當羅飛抓住這個疑點進行分析時,他作了一些大膽但又合理的猜測,這些猜測已經與事實的真相非常接近了。
但他卻無法將這樣的猜想說出來。因為他要挑戰的不僅是一個刑警大隊長、專案組的組長,更是整個省城警界的權威。
羅飛可以想到,不會有人願意順著他的思路調查下去。大家沒有理由,也不會願意去質疑韓灝,質疑一個警界一手樹立起來的英雄形象。
而調查“雙鹿山公園襲警案”的直接負責人更是韓灝最親信的助手——尹劍。對於羅飛發現的疑點,他或許也曾注意過。可他並不會展開如羅飛一樣的推測,他寧願相信那枚彈頭在射出之前就已經因某種緣故而產生過磨損。
所以羅飛有的隻是猜想,這個猜想甚至連他自己都沒有太多的把握。他無法有任何動作,唯有繼續去尋找更多的證據。
後來發生在礦洞內的血案讓羅飛疑慮更增。同柳鬆一樣,他也對熊原的實力深信不疑。他實在無法想象在那麼短的時間內,特警隊長會被人悄無聲息地割喉而亡。
唯一合理的解釋便是熊原遭到了偷襲,他並未對襲擊者進行任何的防範。
柳鬆把質疑的矛頭指向了尹劍,羅飛卻知道尹劍毫無作案的動機。他的目標進一步鎖定在韓灝身上。因為如果自己此前的猜想屬實,那韓灝決不能容忍彭廣福繼續活下去。而要殺彭廣福,韓灝首先要除掉熊原這個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