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劍雲明白了羅飛的意思:“這就是說,丁科也認為這兩起案件之間有聯係。”
“是的,我想我沒有理由去懷疑丁科的判斷。”雖然是在討論一個早已隱退的人,但羅飛此刻的語氣中還是充滿了尊敬。
“丁科……這個人再厲害,也不至於如此迷信他吧?”慕劍雲有些無奈了,“而且照這個思路想下去,有一個問題是無法解釋的。”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如果是文紅兵的同夥搶走了這筆錢,那麼文紅兵妻兒的經濟狀況應該有明顯的好轉才對。可事實上呢,文紅兵的妻子不久之後就病發身亡,而他的兒子文成宇則進了孤兒院。”
“對啊,文紅兵當初劫持陳天譙,就是為了籌錢給妻子看病吧?如果後來是他的同夥搶劫陳天譙,那麼文紅兵妻子看病的錢就不用愁了啊。”
“這裏麵的確有問題。”羅飛凝思著什麼,片刻之後他又幽幽地說道,“也許在十八年前,就是這個問題困擾著丁科。”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我想我們現在最好的方法,就是回到十八年前。”
“回到十八年前?”慕劍雲瞪著眼睛,她被羅飛搞得越來越茫然了。
“回到十八年前。”羅飛又重複了一次,“讓我們順著當時丁科走過的路線往下摸索,然後我們就會看到,阻攔著他的那個障礙到底是什麼。”
半小時後,省人民醫院腫瘤科專家診室。
主任專家陳大揚花白頭發,胖胖的麵容,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這種麵相的人通常很好說話,也願意幫助別人。不過羅飛把文紅兵一家三口的資料照片遞到對方手上的時候,心中卻頗有些憂慮。
陳大揚今年六十一歲了,在從醫的三十多年間,經他手上就診過的病人數以萬計。他還能不能記得十八年前的某些特定的事情呢?
好在羅飛的這種擔心很快就被打消了。因為陳大揚盯著那照片看了不一會兒,就非常確定地指著文紅兵的妻子說道:“就是這個女人,她曾是我的病人。”
羅飛釋然一笑,讚道:“陳醫生的記性真好。”
陳大揚卻自嘲地搖著頭:“一把年紀的人了,還有什麼好記性?隻是這個女人給我的印象特別深刻,因為他們一家人的遭遇很令人痛心。而且當時她明明有錢,可最後卻主動放棄了治療。”
羅飛立刻和身邊的慕劍雲對視了一眼。“她當時明明有錢”?這可是個令人振奮的消息。她的錢從哪裏來?會不會和那起劫案緊密相關?
“請您介紹一下當時的詳細情況吧。”羅飛帶著急迫的心情問道,但語氣卻一如既往的冷靜。
“這個女人當時患的是子宮癌。你們了解子宮癌吧?雖然是癌症,但並沒有想象中那樣可怕,一般來說進行手術治療的話,痊愈的可能性還是非常大的。”陳大揚先介紹了下文妻當年的病情,見羅慕二人都點頭表示了解,他便繼續又說道,“不過一開始,這家人卻籌不出錢來做手術,隻能接受一些保守性的治療。後來她丈夫為了找錢去搞綁架,結果被警察打死了。這家人的處境就變得更加困難……”
“那她怎麼又有錢了?”羅飛插了一句,這是他最關心的問題,他希望對方能盡快切到重點上。
“那是又後來的事情了……因為治療不力,加上丈夫去世的打擊,那女人的病情越來越嚴重,如果再不開刀的話,真的要回天無術。我當時心裏也很著急,畢竟挺同情她們的,所以一直催促她一定要抓緊籌款,同時我們院方也把手術費用壓到了最低。後來終於有一天,那女人約我討論做手術的事情,原來她總算籌到了手術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