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醫院(3)(1 / 3)

“他自己不帶學生,但是莊小溪經常會把自己的學生派到病理科,跟著柯守勤做實習。”

“哦。”羅飛繼續問道,“柯守勤對學生不太好?”

“如果好的話,會得這麼個外號嗎?學生到了他手底下,地位就跟雜工差不多。什麼髒活苦活都得幹,動不動還得挨罵。甚至連焚燒標本這種事,他都能攤到學生頭上。”

“焚燒標本?就是標本室裏的那些人體標本嗎?”

“嗯,主要是病理標本。事實上整個醫院手術做下來的病變組織,都要送到病理科。先做病理分析,然後還要保存兩周的時間,以備複查。兩周之後標本就要進行焚燒處理。那是最髒最惡心的活了,你找個清潔工之類的幹一幹,不就行了嗎?何必非得折騰學生?有的學生隻不過是二十出頭的小姑娘,讓她們去幹這種活不是糟蹋人家嗎?”肖嘉麟說到激動之處,頗有幾分憐香惜玉的憤慨。

事實上柯守勤之前給羅飛的感覺也很不好,自以為是,說話處事完全不考慮別人的感受,確實令人討厭。那個“柯鎮惡”的外號還真是活靈活現呢。

這時尹劍從屋外走了進來,向羅飛彙報說:“羅隊,排查的事都安排好了。特別關照了許明普父子,相關的信息應該很快就能報上來。”

羅飛應了聲:“好。”然後又轉回來問肖嘉麟:“許明普這會兒住在哪個病房?”

“腎髒科病房——嗯,應該是在住院部的九樓。”

“能不能麻煩你帶我們過去?”羅飛提出請求,“我想當麵和這個人聊聊。”

肖嘉麟很痛快地應承下來,一揮手說:“走吧。”

(3)

羅飛和尹劍跟著肖嘉麟來到了住院部九樓。肖嘉麟先找到了當值的護士長龍丹萍,請她幫忙查詢許明普的床號。然後他吩咐說:“你把兩位警官帶過去,如果他們有什麼需求的,你要盡力配合。”

羅飛聽出對方要撤的意思,想想這邊也不需要再陪著,便提議說:“你先忙去吧。”

“行。你這邊有事的話,隨時打我電話。”肖嘉麟臨別前又主動伸手,熱情洋溢地與羅尹二人相握。

隨後龍丹萍便帶著羅尹二人往樓層西首走去。羅飛一邊走一邊問道:“這個許明普入院之後就沒有離開過吧?”

“當然沒有。”龍丹萍回答說,“我們這邊是嚴格執行住院製度的。像他這樣的晚期癌症患者,在住院期間是不能隨便離開的,要不出事了誰負責呢?”

“會不會有他偷偷外出,你們沒有發現的情況?”

“即便有,時間也很短。因為每隔兩個小時,我們的護士都會進行一次例行的查房。”

羅飛“哦”了一聲。這樣看來,許明普在住院期間外出作案的可能性顯然就不存在了。

說話間龍丹萍在一間病房停住了腳步。這是一個三人間,護士長指著最裏麵的那張床鋪說道:“那個人就是許明普。”

“謝謝你。”羅飛向龍丹萍道了別,然後帶著尹劍走入病房。他們徑直走向了最裏麵的床鋪,那張床上半躺著一名身穿病號服的男子。那男子膚色蠟黃,麵容消瘦,兩隻眼窩深深地陷在顴骨裏,這樣的外貌讓他看起來非常蒼老,遠遠超出五十來歲的實際年齡。

羅飛知道這正是病痛折磨造成的結果。對於一個腎癌晚期患者來說,他的一隻腳已經踏在了鬼門關裏。而這種悲慘的局麵或許就緣於半年前李俊鬆的那次誤診。

站在病人的立場上,李俊鬆肯定算是個“有罪之人”吧?

男子見到有兩個陌生人向自己走來,眼中露出了狐疑的目光。羅飛感覺到那目光並不友好,甚至藏有某些刺人的東西。

“你是許明普吧?”羅飛走到床前問道。

許明普反問:“你們是誰?”他的態度非常生硬,似乎要拒人於千裏之外。羅飛觀察著對方的反應,他猜測此人可能長期生活在社會底層,過多的挫折使他對外界產生了一種本能的敵意。

“我們是警察。”羅飛亮明了身份。跟在身後的尹劍拖過來兩張椅子,兩人分別坐在了床頭。

“幹什麼?”許明普仍然用那種帶刺的目光看著羅飛,好像隨時準備著要和對方幹一架似的。

“我們來找你,是想問問關於李俊鬆的事情。”

“他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知道我們想問什麼?”

“他不是死了嗎?”

羅飛眯起眼睛:“你怎麼知道?”協查通告上並未提及李俊鬆的名字,就算許明普看到報紙上的照片,他也很難確定這個人就是當初給自己看病的醫生吧?畢竟他們隻在半年前見過一次麵。

許明普回答道:“我聽醫生說的。”他的嘴角帶著一絲冷笑,似乎在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我可不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