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笑:“半日足矣。”
梳妝完畢,我喚來丫鬟為我引路至隋煬帝寢宮。
我整整衣擺,走到門前。四根長矛攔住我:“聖上吩咐,沒有聖旨,任何人不得入內。”
“麻煩轉告聖上,我有可以抵禦突厥的方法。”我向侍衛福了一福,說道。
侍衛不耐煩道:“我們也是奉旨行事,姑娘請回吧。”
我見明令通行已不可能,思量片刻,決定硬闖。我用自己在現代的空手道基底,挑掉麵前的四根長矛,侍衛見狀,從腰間拔出佩刀,一齊向我刺來。我急急後退,不留意竟踩到宮裝後擺,我暗歎不妙,這古代的衣服還真是麻煩,行動不便。險險躲過,我在落地前,左手撐地,旋身翻起,穩穩落在一旁,身上已是一身冷汗。
侍衛正要再次進攻,突然旁邊傳來一陣掌聲:“果然是女中豪傑,姑娘隨我進去吧。”
我轉過身去,來者是宇文化及。按曆史上的說法,宇文化及是個性凶險,不循法度,好乘肥挾彈,馳騖道中的奸佞小人,我個人對他也沒有什麼好感。但是當前,他既要幫我,我也隻能見機行事。
“宇文大人,這……”侍衛為難道。
“要是皇上問起,所有責任由我一人承擔。”宇文化及說道。
侍衛不好多言,隻得放行。
我躬身道:“多謝宇文大人。”
宇文化及隻是笑而不語。
進入正殿,就看見煬帝與眾人正在商討。
我與宇文化及跪下向煬帝行禮。煬帝臉色疲憊,“你怎麼來了?”
我並不答他的話,說:“當下形勢,雁門所轄四十一城,已被始畢攻下三十九座,僅剩下雁門、崞縣二城,難相呼應。而雁門所存食物,僅夠城中十五萬軍民支撐二十天。如想解當前之圍,隻有一個方法,”頓了一下,看向四周有些略微驚訝的眾人,繼續說,“如若派人送信給義成公主,請她勸說始畢可汗退兵;再下詔停征高麗,號令天下各處兵馬勤王,則興許可解雁門之圍。”
言畢,看向煬帝。煬帝定定的看著我。周圍眾人紛紛點頭,良久,煬帝長歎一口氣,揮手命擬頒聖旨。命文武重臣退下休息,明日再議禦敵之計。
我喘了口氣,與其說是幫唐國公,倒不如說是我擔心煬帝。不知為何對煬帝居然有一種對親人的感覺,像父親一般的情懷。
稍後,傳令官命我到內殿。我隨宮女進入內殿,煬帝背對著我,讓近侍遞給我一塊令牌,說:“你走吧,大隋也就要覆亡了。”
我微微驚訝,收起令牌。“我可以為您彈一首曲麼?”
許久,煬帝應道,“彈罷。”
左右捧出一把古琴,我坐在古琴前,信手彈了一曲,把心中的悲傷、擔心、思戀全部寄寓於琴曲之中。
曲罷。
煬帝轉過頭來,已是淚流滿麵,問我:“這首曲子有名字麼?”
我看著他,脫口而出:“曲名為縈心。”
縈心,戀戀不忘,不絕如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