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晚風習習。
迎著明月歎息,久困於秦王府,又久困於軍營。現在連散步郊遊也是一種奢侈。
我沿著營帳慢慢往前逛,將士大多睡了,餘下的也都在東拉西扯的拉家常。我繞過人群,轉到偏僻的地方。
“誰?”我聽到身後急促的腳步聲。
“你這個禍水!”“沒想到主帥也被你迷惑!”兩個聲音前後響起。
“你們是……”今天想請戰的兩位將軍。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嘴便被一條布條封上。
“今天我就帶元帥除了你這個禍水。”其中一個人低聲說道,“刷”的一聲一把明晃晃的鋼刀就亮在了我麵前。
此時雙手亦被捆縛住,我太大意了。以為在這軍營中無冤無仇,豈止僅僅是白天的幾句閑話便招來殺生之禍。
另一個顯然比他冷靜,攔住他,“大哥,這樣在在軍中殺人不太妥當。我倒是有一個妙法。”
我看見鋼刀收回去,不免舒了一口氣,小命算是保住了。
兩人將我捆起來,隨後解開我手上的布條。
我正疑惑,聽見其中一人說道,“大哥,這可是好東西。聽說隻要是習武之人喝了便會武功盡失,尋常人喝了必死無疑。並且查不出來死因。”
邊說邊往我嘴裏灌了不知什麼東西。
“這樣即便是主帥發現也懷疑不到我們。”
“多半以為是死於宿疾。”
“我們也算是為國除害,殺了這禍水,省得禍國殃民。”
“我們隻管將她捆縛起來丟到外麵去。”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我的意識便昏昏沉沉直至沒有。
醒來時,發現自己平躺在床上。我伸手撫上耳垂,還好,耳環還在。又將手伸到腰部,心中一驚,上官沐送的那塊玉佩竟不知去向。
我掙紮著坐起身來。
“媽媽,她醒了。”淡笑的嗓音在身後響起,我這才發現身邊有人,轉過頭去,映入眼的是一個二十上下的年輕女子,素麵不施脂粉,清麗可人,若不是手中的檀香扇搖曳生風,很容易將眼前的女子錯認作使喚丫頭了。
“我的玉佩呢。”我也顧不上禮貌,第一句話便問道。異常急切。
“姑娘說的可是這塊玉佩。”
我抬頭,一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中年婦女走過來。
“正是,謝謝。”我伸手欲去接那玉佩。
中年婦女把手一收,“姑娘以為這是什麼地方?”
這是什麼地方?我倒是沒有想過。
一直站在我身邊的姑娘開口,手中的扇子輕搖,“這裏是洛陽城內最有名的妓院——怡香閣。”
妓院。洛陽。我到底被弄到了什麼地方?
“龍鳳紋刻,姑娘的身價可不低啊。”中年婦女笑著說道。
“這是我一位故人送的,還請媽媽還我。”我垂下眼眸,說道。
“我救你一命,拿了它也是應該的。我們怡香閣向來不做賠本買賣。”老鴇似笑非笑。
我平一平氣,“媽媽想要如何?”
“姑娘想要這玉,大可以來贖。”老鴇巧笑道。
“多少錢。”我徹底冷靜下來。分明,這是在逼我賣身。就算我不答應,也會有其他的方法。
“白銀一萬兩。”老鴇不疾不徐的說出一個數字。
“好。”我點頭答應。
“那好,姑娘的這枚玉佩暫且存放在我這裏。等錢攢滿了,自當歸還。”老鴇見我答應,笑著說道。
“蘭翠,這丫頭就交由你負責。”老鴇看向我身邊的姑娘。
“姑娘請跟我來。”蘭翠向我示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