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拉塞爾小姐(2 / 3)

“那是什麼?”

波洛從口袋裏掏出一張便條,上麵寫著一些字。他放聲讀了起來:“艾克羅伊德先生於上周五遇刺。近來警察一直在搜捕拉爾夫·佩頓上尉——弗恩利大院的艾克羅伊德先生的養子。佩頓在利物浦剛要登上去美國的班輪時被捕。”

讀完後他又把那張便條折疊起來。

“我的朋友,明天早晨的報紙上你就可以見到這條消息了。”

我瞠目結舌,呆呆地望著他。

“但——但這不可能是真的!他不在利物浦!”

波洛朝我微微一笑。

“你的思維真敏捷!不,並沒有在利物清找到他。拉格倫警督一開始不同意我把這段文字寄給報社,因為我沒有把真實意圖透露給他。但我鄭重其事地向他發誓,這條消息一上報,有趣的事就會接踵而來,這樣他才作出了讓步。但他聲明,他絕不承擔任何責任。”

我凝視著波洛,他又對我微微一笑。

“我實在弄不懂你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麼藥,”我說,“你究竟要達到什麼目的呢?”

“你得動用一下你的灰色的小細胞。”波洛嚴肅地說。

他起身朝對麵的長凳走去。

“看得出你是真的愛好機械裝置。”他仔細地察看了我拆開的那些零件。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興趣愛好。我馬上把波洛的注意力引到我自製的無線電上,我發現他對我的手藝很讚賞。接著我又給他看了一兩件不發明——微不足道的小器具,但很實用。

“按我的看法,“波洛說,“你應該當發明家,而不是當醫生。門鈴響了——一定是你的病人來了,我們到外科診室去吧。”

上次我曾被這位女管家調零的美貌所打動,今天早晨我又一次被打動了。她還是跟往常一樣,穿著樸素的黑衣服,高高的個子,大大的黑眼睛,挺胸直立,毫無拘束。平時蒼白的臉頰上泛起了罕見的紅暈。看得出她年輕時一定是個**攝魄的美女。

“早晨好,小姐,”波洛說,“請坐,經謝潑德醫生允許,我們可以在他的外科診室做一次簡短的談話。”

拉塞爾小姐還是跟往常一樣,鎮靜自若地坐了了下來。即使她的內心感到焦慮不安,但外表上是絕對不顯露出來的。

“允許我冒昧地說一句,”她說,“在這種地方談話好像有點別出心裁。”

“拉塞爾小姐——我想告訴你一條消息。”

“那太好了!”

“查爾斯·肯特已在利物浦被捕。”

她顯得無動於衷,隻是眼睛稍稍睜大了一點。她以挑戰的口氣質問道。

“你跟我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時我突然發現——一直縈繞在我心裏的謎團豁然釋解了。她那挑釁的口氣跟查爾斯·肯特很相似。盡管他們倆的說話聲,一個粗澀而沙啞,另一個費勁地學貴婦人的腔調說話——但音色相似到難以置信的地步。那天晚上在弗恩利大院外遇見的那個陌生人使我聯想到的就是拉塞爾小姐。

我看了波洛一眼,暗示他我已經發現了一些情況。他向我微微地點了點頭,拉塞爾小姐並未覺察。

他沒有直接回答拉塞爾小姐的問題,隻是做了個地道的法國人的手勢,把雙手一攤。

“我想你可能會感興趣的,就這麼回事。”他非常溫和地說。

“我對你的話毫地興趣,”拉塞爾小姐說,“這個查爾斯·肯特究竟是誰?”

“就是案發當晚來弗恩利大院的那個人,小姐。”

“真的嗎?”

“他這人很幸運,有旁證,證明他九點三刻時正在離這裏一英裏之外的酒吧間。”

“他運氣太好了。”拉塞爾小姐說。

“但我們仍然沒弄清他來弗恩利大院幹了些什麼——比如說,他來跟誰會麵。”

“恐怕我無法提供任何幫助,”女管家彬彬有禮地說,“我沒有聽到任何有關他的情況。如果沒有別的事的話——”她做了一個試探性的動作,好像要起身,波洛馬上阻止了她。

“還沒完呢?”他心平氣和地說,“今天早晨又發現了新的情況。現在看來艾克羅伊德先生被謀殺的時間不是九點三刻,而是在這個時間之前。從八點五十分謝潑德醫生離開起,到九點三刻之間。”

我發現女管家臉上的紅暈漸漸消失,變得像死人般蒼白。她身子向前傾斜,有點坐立不安。

“但艾克羅伊德小姐已經承認她說的是謊話。那天晚上她從未去過書房。”

“那麼——”

“那麼,看來我們要尋找的人就是查爾斯·肯物質。他去弗恩利大院,但又說不出幹了些什麼——”“我可以告訴你他在那裏幹了些什麼。他根本就碰過老艾克羅伊德一根毫毛,他從未靠近過書房,謀殺之事跟他無關,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訴你。”

她身體前傾,那鋼鐵般的自製力量最後終於崩潰了,臉上露出了恐懼和絕望的表情。

“波洛先生!波洛先生!哦,請相信我。”

波洛站起身,走到她麵前,拍拍她的肩膀,讓好消除疑慮。

“是的——是的,我相信你。我的目的隻是讓你說出真話,你明白嗎?”

一瞬間她的臉上露出懷疑的神色。

“你說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