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集團各公司都放假了,陸原辰也沒有回來。
我自然是收拾包袱回家咯。
巧的是,羽凡和我同一天放假。
社會真是一個大染缸,在學校呆了四年還不及在社會上呆這幾個月的變化大,羽凡身上的那種書卷萌萌的氣息,一點點的不見,一種穩重的氣質漸漸的浮現出來。
快過年了,C市外出工作的人也都陸續回家了。店裏也越發的忙碌了。我和羽凡回來的正好。
媽媽笑著說:“這一個月頂往常兩個半月的收入,我忙的都來不及去把這個月的收入存一下呢,幸好你們回來了,不然真忙不過來,等這幾天忙過了,我給你們倆買兩件新衣服”
羽凡調皮地說:“媽,給錢就行了,衣服我們自己會買”
“一邊去!”我把羽凡擠過去,接著收拾客人吃過的餐桌說:“爸,讓你回家一趟。”
“好咧”羽凡說著便走去店外。
“羽白啊,過兩天抽個時間和我出去轉轉,和老朋友吃吃飯”媽媽邊檫桌子邊說。
我一聽,八成是相親。
“到時候看吧,最近店裏生意不是忙嗎?”我總一推再推,對相親我是有恐懼的。
我依然還記得去年那次相親。
當時,剛辭去原來廣告公司的工作,在家待了半個月,經常在媽媽麵前晃悠,她嫌我礙眼,碎碎念個不停,說連對象也沒有,誰誰和你一般大孩子都會走路了,誰誰的老公是相親認識的,家庭條件也不錯,誰誰……,她的思想便是,女人,不管你多優秀,多能掙錢,多美,多好都不如嫁的好。而且趁早。
於是,在媽媽屢次念叨下。我妥協了。去相親那天,我斷然拒絕媽媽的隨行,申請在羽凡的陪同下相親。否則,我就不去了。
羽凡覺得我起碼應該把頭發散下來,撲點粉,塗點唇彩什麼的。我說剛失業沒錢買。羽凡表示同意,他說那什麼美什麼蓮的唇彩,大幾百塊錢一支,太奢侈。
媽媽一再交待我與羽凡要表現的成熟穩重,不要失了大體。遇著事兒了,不要一驚一乍的!等等諸如此類的言辭。提前我們已經大致了解,對方是什麼家庭背景的人,據媽媽當時原話是這麼說:“人家小夥子可好了,書香門第,家裏開了好幾間書店賣書,從小讀書跟喝書似的,成績一直名列前茅。敦厚靦腆的。你去的時候,說話溫柔點,笑的甜一點。對了,他叫段書城”
羽凡俯到我耳朵旁邊小聲說:“咱媽的書香門第的意思是家裏賣書的。讀書跟喝似的,還段書城,有點不靠譜。”
何止不靠譜那麼簡單。
當我與羽凡按約定來到C市一家餐館的包廂時,空無一人。索性,我們就叫來服務員上茶,邊喝茶聊天,邊等人。
不一會兒,一個頭梳成三七分的男生,挎著一個黑色大包氣喘籲籲的走了進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剛好碰到一個客戶,所以來晚了”
我認真的審視他,單眼皮,高鼻梁,黑色的西服,白色襯衫,口齒清晰。第一印象,不討厭。
“沒關係,是我們來早了。”羽凡拿起茶壺給他倒了杯茶。
“謝謝”也不管茶是否燙,先甩一下趴在右腦殼的七分頭發,頭稍稍一仰一杯茶一飲而盡,我立馬有種錯覺,這一杯不是茶是茅台,這不是在相親,是在歃血為盟。
喝完後放下杯子望向我說:“你是趙羽白小姐吧?”
我自認為笑的很溫柔地回答:“是”
“嗯,不錯,很漂亮”他打量我一翻得出的結論。
雖然覺得他這話說的有些突兀,但我聽著還是蠻順耳的。
“我那同學兼堂弟在樓下點菜,你們稍等一下哈,他馬上就來。”
他此話一出,我與羽凡均是瞠目結舌。不過幾秒後,我們相看一下,得表現得體,穩重。於是,我不約而同地都正身了一下,恢複自然狀態。
搞了半天,浪費那麼表情,你不是段書城不早說!
等——等——等——
十分鍾過去了,我們三人,聊幾句,安靜下來,不說了。聊幾句,又安靜了。每次也都是他先開口,我和羽凡接話接的也非常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