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楓?”我有些驚訝道。
老頭子對我道:“不是那隻小的,不過小的跟老的一樣,差不到哪裏去。”
吳楓的手段之前在九龍連墓的時候我就已經見識過,沒想到他老子的手段更陰更狠。
我沉默著,沒有再說話。
就這麼站了不知道多久,車窗外的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車廂裏已經清理完畢,車廂內的人也在幹他們應該幹的事,比如漱口洗臉,比如吃早餐,比如談論昨晚的事。
我看著下鋪變得空蕩的床鋪,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盡管我並不喜歡那個人,但是他就在我身邊咫尺的地方失去了生命,我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使自己平靜下來。
這條道上的人,是不是都是這個樣子?
我現在是不是也走在這條道上,越走越黑?
我坐在了他的床鋪上,學著他的姿勢,靠在了牆上,沉默地看著窗外。
突然,我屁股似乎坐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我疑惑地伸手把它從我屁股底下摸了出來。
那是一塊樣式簡單玉墜,琥珀色,呈龍形首尾相接。
雖然樣式不太起眼,但我很快就發現,這是一塊古玉,並且材質和刻工都屬上乘,值個千把塊不是問題。
這麼一塊稱得起貴重的東西,怎麼會隨意地落在這裏呢?我疑惑地看了看周圍,似乎沒有一個人打算靠近這個剛死過人的地方,睡在對麵的人都連夜要求列車長換了位置。
難道這是那個人刻意留下的?我皺了皺眉頭,這是為什麼?留下這麼一塊古玉在這裏,是有什麼用處嗎?
火車突然減慢了速遞,車廂裏人群開始熙攘起來。我知道,我的目的地到了。
我將古玉小心翼翼地收進了衣兜裏,上到上鋪將我的行李收拾好,跟著老頭子一起下了火車。
現在已經是初夏,四川的氣溫明顯比其他地區要高。
我抬手擦了擦額頭上沁出的汗珠,跟著老頭子來到打車的地方,上了一輛麵包車。
“到鄰水去。”老頭子坐在副駕座上,對司機道。
司機是個皮膚白皙,長相敦厚的四川漢子。駕車技術也相當嫻熟,一路上盡管都是彎曲的山路,卻感覺不到顛簸。
“為什麼是山路?不是有直到鄰水的大路嗎?”我看著窗外的自然景物,心底卻升起了一絲疑惑。
“是內樣,山路避大倒耀近(是這樣,山路比大道要近)。”司機回答道。
盡管四川話語調與普通話有些不同,但聽還是能聽懂,溝通方麵不是問題。(我對於四川話略感新奇,在這裏簡單記敘一下,為了節省筆墨,往後的四川話就用翻譯的普通話代替。)
我用手肘碰了碰老頭子,將手中緊攥著的古玉遞了過去:“爹,你看看這玩意的來曆。”
老頭子接了過去,仔細看了看,扭頭對我道:“這玩意你是哪裏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