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找服務員說了一聲,服務員把我們帶到了一間包廂。
包廂門打開,裏麵是古色古香的閣樓式樣。酒桌跟門口還有一掛珠簾隔開。透過珠簾,隱約可以看到酒桌旁的沙發上坐著兩個人。
老頭子掀簾走了過去,跟裏麵的人打了個招呼。
我緊跟著走了進去,等看清裏麵所坐的是何人的時候,我心底突然咯噠了一下。
“天佑,別來無恙。”坐在側位的中年男子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低頭淺酌了一口手中茶杯裏的茶水。
孟援朝!我皺起了眉頭,怎麼是他!
我將視線往旁邊移去。
孟援朝旁邊站著的,穿著粉色旗袍的窈窕女人——竟然是莫解語!
我有一種我徹底被人蒙在了鼓裏的憤怒。
他媽的!都耍老子玩是不是!
我腦海裏突然閃出老頭子之前對我說的那句“不要開口”。到了嘴邊的話又被我活生生地吞了回去:“托孟爺的福,過得還不錯。”
“小張爺,有時候掩藏情緒不僅僅是掩藏表情。”莫解語看著我,淡淡地開口道:“還有眼神。”
我心裏驚了一下。這麼多年,她還是第一個看破我心底想法的人。
這個女人,一點都不像看上去那麼簡單。
孟援朝對莫解語使了個眼色,扭頭對我笑道:“看樣子你心裏對我成見很深啊?”
我抿了抿嘴:“哪的話。如果不是孟爺的話,我恐怕到現在仍舊是墓裏的一個無知小子。感謝你還來不及。”
“他這麼做,是我叫的。”老頭子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道、
我扭頭不可置信地看著老頭子。
“置死地而後生,這句話你爹參透得比你深。”孟援朝對我道:“況且由一個外人來下手,總比自己親弟弟下手心裏要好過些。至少,他還可以找我報仇。”孟援朝轉臉開著老頭子:“不過幸運的是,我失敗了,張友達也失敗了。”
我笑道:“我還一直在想事務這麼繁忙的孟爺怎麼會來搶我們這點蠅頭小利,原來是受人所托啊。難怪孟爺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對我手下留情了。”
孟援朝將茶杯放在了桌子上,站起來對我道:“幹這行的從來都不會手下留情。你活著,要麼是你的本事,要麼是你的運氣,你用不著感激任何人。你的膽色確實又能讓你活下去的本錢。”說著,他用目光衝站在一旁的莫解語示意,轉頭對老頭子道:“不好意思,對你兒子說了這麼多廢話。”
老頭子道:“不算廢話,讓他知道也好。這次帶他來,我就不打算隱瞞。”
莫解語看了我一眼,轉身走開了。
我眯起眼睛,對孟援朝道:“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孟爺會跟一向不和的張家合作,應該跟吳家分不開關係吧。”
孟援朝笑了笑,看他一點都不驚訝的樣子,莫解語應該把事情告訴過他了。孟援朝對我道:“不錯,你猜得很對,看來有些事情你爹是想瞞都瞞不住你了。”
“這是我們老一輩之間的事,不應該讓後一代牽扯進來。”老頭子歎了口氣道。
孟援朝搖了搖頭:“你是這麼想,那姓吳的可不這麼想。吳楓那個兔崽子比起他爹簡直就是青出於藍。”
老頭子點了點頭,他見識過吳楓的手段,對此深有感觸。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皺了皺眉頭,問道。
孟援朝跟老頭子對視了一眼,似乎在商量著什麼。
“如果有些事情一旦知道,就再也回不到旁觀者的立場。”老頭子對我道:“你,真的想知道嗎?無論等著你的是什麼?”
我沉默了,半晌,苦笑道:“就算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現在不還是被卷進來了麼?與其死的不明不白,倒不如給我個痛快。”
“這個事情還要從我大哥說起。”孟援朝緩緩開口道:“我大哥曾經在孫殿英麾下工兵隊裏當過兵。說是工兵隊,可是實際上那就是一個盜墓的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