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極力抑製住自己,對良渚道:“我知道。可是我不會忘記路邊。他永遠都是我的兄弟,不管他是活著還是死亡,這一點是不會改變的。”
良渚看著我,眼裏有什麼東西不停閃爍,卻沒有說話。
棺槨內的抓撓聲越來越急。孟援朝和老頭子吃力地壓著棺槨頂,連說話的空隙都擠不出來。
良渚從地上爬起來,走過去,將劍從棺槨頂邊緣的縫隙插了進去,一手按著棺槨頂,一手握著分土劍順著棺槨頂的縫隙用力一劃。分土劍的劍刃從棺槨的縫隙中橫掃而過。
一切歸於寂靜。
“解決了?”我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問道。
孟援朝和老頭子都鬆了口氣,靠在一旁擦著頭上的汗。
就在這時,突然棺槨頂被一個事物大力頂開,那個黑色的事物從棺槨中竄了出來,直衝良渚而去。
“小心!”我驚呼一聲。
電光石火之間,那黑色的事物已經撲到了良渚的身上,四肢緊抱著良渚的肩膀和手臂,張開血盆大口就往良渚的頭上咬去。
那事物竟然是腦袋被削掉了半截的旱魃!綠色的氣體不斷地從它的傷口處湧出,還伴隨著黑色的液體四處飛散。
我隻看到良渚肩膀一抖,眨眼間竟然掙脫了旱魃的禁錮,趕在旱魃咬上他的腦袋之前,一把捏住了旱魃的脖子,往旁邊用力一擰。
“咯喀”一聲從旱魃的身上清晰地傳來,那聲音被墓室的結構放大了好幾倍,顯得格外輕鬆。
這些事情發生得極快,快到旱魃落地聲剛好趕上我的尾音,在寂靜的墓室裏回蕩不休。
良渚滿臉都是黑色的液體,拿劍站在那裏,調節呼吸。
不知道為什麼,剛才良渚捏碎旱魃頸骨的一瞬間,我恍惚間仿佛看到了夢裏大伯的身影。那種比恐懼還要讓人難受的壓抑感覺良渚身上一直蔓延到我心裏。
老頭子他們一心放在棺槨上,沒有注意到這一點,隻是對我招手示意我過去。我很疑惑他們為什麼會叫我,因為在墓裏一般情況下我是屬於擺設型人物,有危險時警報兩句還行,可是如果叫我像良渚那樣……我雖然想自告奮勇,可是事實上我還真不行……
我走過去,看向那棺槨。
棺槨中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我正疑惑,突然,那黑暗中閃過一道光芒。
我定睛一看,原來棺槨中並不是空的,而是裝著滿滿一層的黑色石頭。這是什麼東西?我疑惑地拿了一顆出來,在手電光下仔細觀察著。
“我隻能說看材質,這應該是一種玉。但是……”我猶豫道:“我第一次見到這種玉。說不出它究竟是什麼來曆。”
老頭子看著我道:“我見過。曾經在一座良渚人的墓中。”老頭子頓了頓,接著道:“良渚人對於玉器相當崇拜,認為它們有神奇的力量,所以幾乎每個人都會擁有一塊這樣的黑玉,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裏找出來的。”
我皺起了眉頭:“難道墓主掠奪了良渚人的東西?”
老頭子搖了搖頭:“早在上古時期良渚就已經不存在了。良渚玉出現在這裏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這墓主盜取了良渚人的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