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渚的這個問題讓我一愣:“怎麼了?”
良渚沉默了片刻,用手指肚摸著我的傷痕,對我道:“裏麵,有東西。”
良渚比石壁還要冰涼的手指讓我身體一抖,而他的話讓我神經一抖,結巴地開口道:“東……東西?”我覺得他現在的動作越來越像他破解機關時的動作,先是摸索片刻,然後……
良渚沒有說話,點了點頭,對我道:“刀。”
果然要動手了……我的猜想得到證實,如同被宣判了死刑一般,緊張感消失了,剩下的隻有絕望。
我衡量了片刻,還是把刀給了他,緊張地對他道:“那個……我不是不相信你的技術,但是我還是想說一聲。我現在這個狀況,我想我還沒有勇氣抱著我的腸子在墓裏跑,所以……”
良渚沒有理會我的話,專心致誌地用手指摸索著我的傷口,突然,他的手指頓了一下,一陣冰涼的感覺從我的腰部一直襲上了我的大腦。
良渚刀鋒進去,一擰,一挑,幾乎一個瞬間就完成了這三個動作,然後下一秒拔了出來。盡管他的動作很快,可是我還是感覺到一陣難以忍受的疼痛,我咬緊了牙關,卻還是悶哼了一聲。良渚撕下了他的袖子,按在我的傷口上,冷冷地對我道:“按住。”
我趕緊聽話地用力按住那塊布。
那把小刀上赫然穿著一條紅色的大肥蟲,它一半的身體都被刀鋒穿透了,正在刀上痛苦地掙紮。我看到它有很多細小透明,仿佛觸須一樣的腳在刀背上四下遊走。看樣子當它在我身體裏的時候,那些觸角就徑直地插在我的血管或是肌肉之中,吸食著我的血液。
我倒吸了口涼氣:“這……這是什麼東西?”
“一種寄生蟲。”良渚輕描淡寫道:“卵從毛孔進入,然後成蟲。當宿主死了之後就會羽化,。”
我吞了吞口水,下意識地遠離它。原來所謂的九龍連墓的詛咒並不是我們所想的那樣,而是一種未被人們認識,一直沉睡在古墓裏的寄生蟲!
突然,我感覺到我的手臂肌肉猛然跳動了一下。我有些驚慌地看向良渚,指著自己手臂騷動的地方,緊張道:“手臂,手臂還有一隻!”
良渚聞言皺起了眉頭,用手摸了摸我指出來的地方,眉頭皺得更深了,一直沒有說話。
“怎麼了?很棘手?”我試探性地問道,心裏卻隨著良渚的表情越發沉重。
良渚皺著眉頭道:“沒見過這種情況。”
他的話讓我心裏一疙瘩。我緊張地問道:“這一隻跟上一隻有什麼不一樣嗎?”
良渚搖了搖頭,沉聲道:“‘三屍蟲’一個人身上應該隻有一隻。可是你的身上……”
“情況嚴重嗎?”我擔憂地問道。
良渚將小刀上的三屍蟲甩在了一旁,用衣服擦了擦刀鋒,看了我一眼:“不知道。”
我一看他的架勢,知道他又要開始下手了,緊張得連帶手臂的肌肉都莫名其妙地緊繃。手臂肌肉一緊繃,我就明顯地感覺到一陣從骨子裏透出來的癢,讓人忍不住去撓。我咬牙切齒地忍住,實在忍不住了就用手掐著自己腰際的肉。
良渚凝神摸索著三屍蟲的方位。半晌,他才終於下手。隻是這隻三屍蟲竟然藏得格外深,在我肌肉之中死都不肯出來。良渚皺緊眉頭,花了比之前那隻多了一些功夫才把它弄出來。盡管隻是多了短短的三秒鍾,我卻覺得似乎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整個手臂刺骨的疼,我甚至懷疑良渚是不是砍到了我的骨頭。那隻三屍蟲被挑出來之後,我整個手臂良久都不受控製。
良渚把三屍蟲的屍骸清理幹淨,把刀還給了我,順道撕下了另一邊袖子叫我按著傷口。傷口出血開始有些誇張,著實把我嚇了一跳,可是隔了一些時候就漸漸地不再出血,形成了血痂。
良渚朝空間中央的方形棺材走去。
我屬於那種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人,此刻看到自己終於擺脫了死亡的威脅,恐懼消退,好奇心迅速地湧了上來。我問良渚道:“為什麼墓裏還有這樣的一個空間?那棺材裏裝的是什麼?”
良渚沒有理會我的問題,徑直走過去,在棺材上摸索了良久,終於從背後將分土劍抽了出來,沿著棺材的縫隙,用力地插入了棺材之中。
我猛然想起一個問題,開口問道:“誒,對了,你見過一個叫做孫劍南的教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