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言來回打量了她兩眼,沒能從她表情中看出開玩笑的成份,最後點頭,又對簡夫人說:“媽,你們先出去。”
“好吧,我去溫蕊那裏看看。”簡夫人沒說什麼,歎了口氣,先行起身出病房。安遠琪和顧惜惜也交換了眼色,而後一並離開病房。
閑雜人等退去,簡言抬手順了順於曉曼的發,意外的發現她小扇般的睫毛上掛著晶瑩的水珠,心微微一抽,握著她的手緊了緊。“小曼,我知道你醒了,我們平靜的談談。”
兩行清淚不覺又垂落在夾側,於曉曼緩緩睜開眼來看他。她其實在安遠琪宣布她懷孕的時候就醒了,一直裝到現在,聽著好友們的話,自己也想了很多。現在該怎麼做、未來會怎麼樣,她的心裏已經一片清明,而正因為有了決定,她的淚才會忍不住的流出來。
“別哭。”簡言為她拭去眼淚,“你想說什麼就說。”
她深深望著他,發現他眼裏的一片柔情,心裏就覺得更委屈,淚水掉得更凶了。
“傻瓜,你今天都哭了多少遍了還不夠?”他話才說完,就發現她的淚流得更凶。
“我自己來。”於曉曼推開他幫忙拭淚的手,坐了起來,在床頭抽了張麵紙擦臉,結果一張麵紙立即浸濕,又抽了第二張,到了第三張才算把淚水控製住。
“別這樣。”簡言心疼地將她拉進懷裏緊緊圈著。
於曉曼吸著鼻子,“別哪樣?你這人怎麼這麼霸道,都分手了還不讓我哭。”
“小曼!”簡言突然把她抱得好緊,仿佛要將她揉進懷裏似的。他說:“你不是說從來沒有要求過我嗎?現在給你機會,你可以對我提任何地求。”在她倒下的那一瞬,他才突然明白了她和以往的情婦差別在哪裏,在那一瞬間他才忽然懂起,她在他心裏已經有了不可或缺的地位。她的重要性一直被他自己給忽略了,所以,在明白過來之後,他願意為她做任何事,隻要她不再傷心難過。
“任何要求?”於曉曼抬起頭來望他,“你的意思是無論我提任何要求你都會答應?”
他點頭,保證:“無論任何事。”
“如果我要你現在跟我結婚呢?”於曉曼出奇的平靜,“就像你知道的,我本來就是私生女,所以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將來也是私生子。”
簡言身體微微一頓,沉默了片刻,直到她差點以為他不會回答時,忽然抱緊她說:“好,我們結婚。”
他似是下了一個艱難的決擇。但他的話卻讓於曉曼聽罷全身像被點了穴似的無法動彈。她問:“你要放棄溫蕊選擇我嗎?那你跟我結婚了,溫蕊要怎麼辦?她不是說過不能沒有你嗎?而且她的小孩也不能沒有爸爸。”
“我會想辦法處理,你不用擔心。”
“怎麼處理?我也想過等你處理的,可是等了你一個月,你也沒有處理不是嗎?其實你現在會這麼說是因為我也懷孕了,如果我沒有懷孕,你也會選擇我而放棄她嗎?”
“會,在送你來醫院的時候我就決定了,無論你對我有任何要求我都答應。”
“那你愛我嗎?”於曉曼定定看著他,“除了那天晚上,你沒有再說過愛我兩個字。”
“我愛你,小曼。”他摟緊她,低頭尋覓她的唇,“無論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隻要你開心,別再像今天這麼哭了。”
於曉曼忍著淚和他擁吻,忘情的投入這個吻。簡言嚐到了她鹹苦的淚,同時也嚐到自己內心深處的苦澀。四年前他因為溫蕊的離去而痛苦消沉,四年後卻因為溫蕊的回來而陷入另一種決擇的痛苦中。他不想傷害溫蕊,但此刻更不願意傷害懷裏的小女人。
一吻結束,於曉曼癡癡看著眼前的他,心裏千百個舍不得,但還是決心說出來:“言……”
“噓,先聽我說。”簡言按住她的唇阻止她說話,然後開始娓娓道來,“一開始,我以為對你不會放太多感情,因為我的愛已經隨著Ray的離開消失了。我以為你隻是一個善解人意的情人而已,但事實上不知從何時開始你對我來說已經不僅僅是情人,你的重要性甚至已經超過了Ray,如果你們之間必須有一個人要放手,我會放開她。”
於曉曼傻傻看著簡言,“原來你一直是這麼想的,怪不得我看著你對我好時心裏總是總是很不安,總覺得這種幸福隨時會消失。原來——這一切並不是我在患得患失,而是真的。”原來,就算沒有溫蕊,她也可能隨時會被他拋棄,是她一直太傻了嗎?傻的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