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明天你還要下地做活兒嗎？”
“是啊，地裏的豆苗兒菜花這時候該好好看著施肥了。”
“那奶奶呢？”
“奶奶不比爺爺，過了半百就從紡織廠退出來在家隨意忙活了。”
看來這村寨的勞動分工還算合理，寧無霜不擔心以後會在振興西居農業上吃啞巴虧了。她其實還想問那天爺爺說的五年前的災難到底是什麼，但怕觸及他們的心事，又覺得今日得到的信息量夠多了，再問就太八卦了，所以放下了心裏的種種疑團，舉起一盞茶小口小口的喝下肚子。
閑雅的鐵觀音慢慢從鼻端沁到咽喉，微甜的芝蘭香氣蔓延全身。
這樣的味道，讓寧無霜想到那日昏迷中倒進去的懷抱。也是這樣的味道，芝蘭玉桂。
寧無霜腦海裏的寨王，和外世謠傳的人，截然相反。
寧無霜看到張華生期待的目光，想著不讓老爺子過癮是不行的，假裝不認識問道。
“爺爺，這是什麼茶，這麼好喝。”
“哈哈，這茶葉說起來啊，那可寶貝著呐……”
“哎喲，買什麼關子，不就是小泠給你的茶葉嘛。”
“你，你知道什麼！小泠為了在密林裏采摘這些多難你這老婆子怎麼會知道！”
“每日三更天起床進林采野生的茶葉。”
“……”
果然是他的喜好，寧無霜心跳快了幾個頻率。現在的寧無霜還不知道日後的心跳會愈加肆意。
“無霜姑娘，我來給你們還碗。”
“趙姨來啦，來碗給我，您坐這喝喝茶，這可是我爺爺寶貝的茶呐。”
“哎喲，就是寨王給的鐵觀音，聽了八百遍了。”
張華生的臉一下就僵了，默不作聲的喝起茶。李翠蘭捂嘴笑了起來，寧無霜的嘴角也無意的咧開好看的弧度。
“無霜啊，我家英岸，就是那天第一個出來喝你的雞湯那個。誒，對。他說你要是閑著沒事幹，想找個活計，就去糧廠給他搭把手。勞動算你們張家的！”
“勞動算我們張家的？什麼意思？”
“喲，還不知道呢。咱西居人的所有成果都是共用的，為了樹立勤勞的標榜，祖先立下的規矩，每家都是按勞動來算，勞動的多，拿的東西就多，勞動的少，拿的東西就少。”
“哦……就是建國時期工分的意思……”寧無霜這句咕噥的很小聲，她理解了這個勞動的意思。
“那爺爺奶奶家東西少的意思就是勞動的少嗎？”寧無霜故意問道。
“張叔和李嬸都是東居遷過來的，人丁又少。按規矩來說，家裏東西不會多，但絕對是夠吃的。隻是這家就稍微簡陋些。畢竟要換石板要蓋房子，要的勞動還是不少的。這是規矩，誰也沒辦法。”
趙姨莞爾一笑，心裏知道這鬼精靈要問的是什麼，還挺孝順，知道二老家裏不易，以為西居欺負了他們。
“那，如果無霜找到可以種莊稼的新種子新食物，算我多少勞動呢？”寧無霜不卑不亢的說。
趙姨被問住了，她雖然接替了她死去丈夫的西居村長一事，大小事務都處理的很周到，卻對這個問題不知所措。新種子種地，新食物，這可是祖宗輩的事兒啦。
“無霜姑娘你聰明過人，有什麼新食物你且先找著。這事要根據你找到了新食物，西居上下討論一番再說。”
“好，無霜也不貪心，隻是想爺爺奶奶和我自己住的舒服寬敞些。既然是西居的人了，自然會盡心盡力。現在身體好了，明天早上就去找英岸大哥去糧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