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年。”
張華生喚了一聲胞弟張慶年,隻見那枯瘦幹巴的手忽地抬起,手背朝著張華生的麵門,似是知道張華生語後何話,打住了他的後話。
張慶年似是以死明誌般的清醒陳述。
“我這一生唯唯諾諾,隻為女色所迷。若女色伴我白發,也算我老有所依,可家底已空,張府已故,美色盡醜,我不能看著張府毀在我手裏。我今日來,是因了昨日無霜來找我那一番話。成事在人。我願逆祖規之大不韙,休妻錢鳳,休妻之後,錢府與張府再無半點瓜葛,我也願承擔祖宗規矩,休妻者,自斷一肢!蒼天為鑒厚土為證!”
說罷,張慶年似乎早有準備,他看好了自己站在灶台一旁,隻需伸手將灶台上的菜刀抄起。毫不留情的砍在自己左肩胛骨處,他就可完成願望,以殘肢將流散的張府子孫帶回,不負張家列祖列宗。
“慶年!”
“家主!”
“張二叔!”
張華生與張平川還有一眾在場的張家子孫大聲呼道,隻見那菜刀鋒利無比,方才寧無霜可是輕輕鬆鬆的吹肉可斷。這若是落在那左肩胛骨,那整隻胳膊必斷!而村寨之中不愁吃不愁穿,唯一怕的就是生病受傷,在葉泠沒有出寨販貨之前,人是更容易死的,有了販貨拿回來的藥材,才好了許多,可寨中無醫,那些藥材也是珍稀之物,怎麼經受的了如此自戕?
斷臂為誓,更是以自己的生命為言。
淩雲步起,寧無霜已至張慶年身前,一手扣住那拿刀的手,掐住虎口,稍加用力,菜刀便落在地上,深深的砍地三分。
一陣陣抽氣聲傳出寨人口中。
葉泠也緊緊跟在寧無霜身後,就像個影子,隻怕寧無霜救人之間傷了自己。
“二大爺,你無須這樣作踐自己。據我所知,村寨族規隻是不允許納入二妾,並無休妻斷肢的說法。你要以死明誌,也得問問,你的家人們,願意不願意。”
寧無霜冷冽之聲震破雲霄,這是無意間發動了靈力的效果,似是空穀回響的空靈之聲振聾發聵。
筱瀟眉梢一挑,不想她竟然練到了祖予五階的程度。這不過端端三四日。
難道她當真是幽國若蘭一族之脈?可她明明就是司徒文記憶裏的青梅竹馬寧無霜。
葉泠知道,昨日給了她靈笈之後,她必然會回去多加練習。那習慣性的強者風範,是不允許自己受製於人無力反手的。看來尚碧衣雖死,那突襲帶來的影響還是植入了寧無霜的意識之中。
隻見那背上背著孩子的婦人,方才還向寧無霜討教廚藝的張芸芸開口說道。
“二叔,我還想著這輩子若能歸宗,這孩子的小名就讓二叔來起。”說罷,那婦人背上的孩子嗚嗚嚶嚶的幾聲,像是心有靈犀的附和著母親所言為實。
“二叔……”一名成年男子在人群中喚道。
“二伯父……”成年男子的兒子在父親的提示下喚道。
“二舅……”黑鷹部之中一名雷霆男兒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