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聞言這才略微有些變色。
“你說太子資質平庸,不適合居於上位,隻希望他喜樂安康。你這為母的拳拳之心確實感動了本座。隻是,容妃實在是太過通透了,不僅布局好了前路,連退路都想的如此清楚啊!”了然句句犀利,容妃饒是再怎麼鎮定,也微微有些動容了!
了然卻似是沒看到容妃的反應,反倒是繼續言道:“且不論太子資質究竟如何,但有你這麼位不凡的母親為他鋪路,想來隻要沒有了其他儲君之選,太子即便再怎麼平庸,但隻要他為天子血脈,怕是照樣可問鼎那最高權位吧?”不給容妃辯解的機會,了然厲聲斥道:“不要說雲浣先前所中之毒與你毫無幹係。二皇子如今之勢起,怕是亂了你容妃的精心布局吧?”
是啊!這皇位的誘惑,又豈是那麼輕易便可以放下的?自己所出皇子明明已居於太子之位,做母親的卻偏偏聲聲喊著她對那位置沒有絲毫欲望,這太不合乎常理了!
先前小太監提起朝堂上的那番紛爭,瞬間讓了然想得通透了。若是容妃真的絲毫沒有野心,想太子那般昏聵,何來忠心耿耿的臣子支持?
再想起這鸞宮多年的秘聞,十多年來鸞後及其所出子女皆是暴斃,鸞皇所出其他皇子意外身亡的也不少。甚至是雲浣,如不是得神醫相助,如今怕已是成為沒有思想的廢人了。而這鸞宮之中,除容妃外,其他妃嬪一概不得鸞皇歡心。這背後,又豈能沒有因由?
容妃先前指責鸞皇,稱其過度縱容三皇子才致使其成了如今這幅模樣。可如果沒有容妃對這份縱容的沉默,她又如何多年不下“寵妃”之位?她那皇兒又如何會被鸞皇扶上太子之位?
了然之前隻覺得那鸞皇喜怒無常,不按常理出牌。但這容妃,卻偏偏竟是將鸞皇的心思吃透了。
容妃在了然的一番嗬斥下,那精心裝扮過的容顏竟也瞬間鬆懈,仿若蒼老了十歲一般,淚水漣漣。“不愧是武脈!臣妾這些許心思,竟是被大人看得透透的!”容妃印幹淚痕,吸了口氣,又鎮定了幾分,方才慘笑道:“宮闈裏這麼些個見不得人的事兒,各國各代,大約都少不了,臣妾便也不提了。臣妾手下罪孽深重,武脈大人大約也都猜到了。”容妃說著麵色冷了冷:“隻是,臣妾何嚐願意做這些汙糟事兒。臣妾入宮前也是家人手裏的掌上明珠,隻是,一入這宮闈,便身不由己罷了。當年得了皇兒後,臣妾是歡喜萬分,對他期望甚高。臣妾如何不希望皇兒日後能做個實至名歸的皇上,隻是,皇上卻寧可將江山交到個平庸的皇兒手裏。既是知道了皇上的心思,我這做母親的,不沉默又能如何。至於那些個罪過,臣妾隻不過是希望皇兒未來的路走得穩些罷了,磕絆越少,這路自然是越順!”
言罷,容妃竟是起身跪伏在了然跟前:“臣妾自知是罪孽深重,願意受武脈大人的責罰。但這一切我那皇兒皆不知情,還望武脈大人他日無論如何能保我皇兒一份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