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瞧著衛姑娘似乎並不曉事。”薑嬤嬤垂著頭道,“畢竟威遠侯府夫婦去世的時候,她還是幼童,這麼重要的事情,威遠侯夫婦也不會告訴一個幼童。”
薑嬤嬤見端敏公主沒有什麼反應,繼續分析道:“公主或許該從衛澈身上著手,他可是現在的威遠侯,衛延慶就算有什麼東西要交待下去,也隻會交給他。”
“你以為本公主不知道嗎?衛澈現在在皇叔的軍營裏,你也知道皇叔治下頗嚴,西北軍那是連隻蒼蠅都飛不進去的,我派去的幾個人連衛澈的影子都沒有見到,就被抓住了。”端敏公主習慣性的撫起了左手腕上的迦南香珠串,眼珠子微微眯了眯,沉思了片刻又道,“我倒是覺得那件東西最有可能是在秦氏的手上。”
“這東西都找了那麼多年了,還一點線索都沒有,我記得衛老侯爺死的時候,秦氏便扶靈下鄉了,現在想想也許那是一種避人耳目的手段也不一定。”
“可是公主,這秦氏隻是續弦啊,衛老侯爺會那麼信任她吧。”薑嬤嬤遲疑著說道。
“不管怎麼樣,繼續往威遠侯府安插釘子,衛澈那邊也留心著,現在皇兄已經成功登基了,不找到那東西始終如梗在喉,一定要盡快才行。”端敏公主最後說道。
“奴婢明白。”薑嬤嬤連忙應了一聲。
另一邊,青鸞從繡樓出來後,腦海中也在不斷思索著端敏公主的用意。初見的時候她可以明顯感覺到端敏公主的不善,可是她又似乎挺關心威遠侯府的,難不成真如她說的她和爹爹是認識的。
一思及此,青鸞的臉色就黑了下來,要知道端敏公主在上京更出名的是她在男色方麵。
上京名角,風流公子,甚至於公主府裏還囤養了不少的麵首。端敏公主現在已經三十多了,卻依舊沒有成親,年輕的時候,也跟不少青年才俊有過齟齬,而如今這些個青年才俊都已經成家立業,而端敏公主還是孑然一身,過她瀟灑的生活。
青鸞不免將端敏公主口中的故友想成了風流豔事,這也就不難解釋公主對她莫名的敵意了。
青鸞腦海中的衛延慶早已經模糊,畢竟對於她來說已經十四年沒有見過衛延慶了,可是她依稀記得父親和母親的恩愛,父親身邊也沒有小妾通房,這樣的男人怎麼會是那端敏公主的入幕之賓。
青鸞的心思一會一轉,亂糟糟的,直到花宴結束都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娘,你不是說今天會讓衛青鸞那個小賤人好看嗎,可是她到現在還好好的。”衛青鳶恨恨的跺了跺腳,今天的花宴不但沒有能讓她嚐到一飛衝天的滋味,反而讓她明白衛青鸞和她們的不同。更甚至有人嘲笑她是插上鳳凰毛的野雞,衛青鳶早就積了一肚子的氣,這回出了悠然山莊,便在馬車裏撒氣。
“三妹你住嘴了,你也不看看今天這種情況,是我們低估了,這種情況再出手肯定是會給人留下把柄的,還不如等回了府裏,再慢慢的謀劃。”衛青玉喝止住了衛青鳶。
衛青鸞平平安安的從公主那邊出來了,這一點讓衛青玉很鬱悶,不過也無可奈何。
“表妹,你沒事吧?”衛欣兒見青鸞似乎心不在焉的樣子,有些擔心的問道。
青鸞搖了搖頭,心中雖然對今天發生的事疑惑不已,但想想弄不清楚,就先暫時放到一邊,如此一想,心中那沉沉的石頭也撇到了一邊,“我沒事了,表姐,今天的花宴還開心嗎?”
衛欣兒微笑著說道:“雖然同她們談不太攏,但也算見識了。”
衛欣兒的老實話引來青鸞的笑聲,她最欣賞衛欣兒的便是這一點,即便沒有高貴的出生,可是也從不自卑,就算是自嘲的話,聽在別人的耳朵裏也隻會覺得這個人心胸豁達。
兩個人說話間馬車便進了城,正值傍晚時分,上京的街道還是很熱鬧的。
突然間馬車停了下來,青鸞輕輕的挑開了車簾子,卻見到前頭李氏的馬車被一堆人圍了上去。
衛欣兒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我也不知道,等一下應該就清楚了。”青鸞的嘴角微微翹了翹,想必這一會李氏應該氣地冒煙了吧。
李氏的車前跪了三個人,李氏甚至還沒有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呢,就聽到車夫踟躕的說道:“夫人,您要不出來看看?”這樣的情況他一個車夫實在是不好說什麼,現在三人攔在跟前,又動不了,他也隻能請示李氏。
“怎麼回事?”李氏掀了簾子出去,卻看到車子跟前跪著三個人。
“姐姐!”婦人的一聲姐姐隻把李氏喊地變了臉色。
“你胡亂喊什麼!”李氏怒斥道。
婦人不過二十來歲的樣子,容顏秀麗,很有江南女子的婉約,特別是那一雙水眸帶著無限的柔情,足能將男子的心給看化了。她的身邊是一雙幼童,兩個人的年紀不是很大,睜著烏溜溜的眼睛,似乎還沒看清楚這情況。
李氏已然明白過來跟前這人的身份,頓時覺得胸口像是一團火在燒似的,她怎麼都沒有想到衛延懷竟然敢在外頭養外室,還生了這一對子賤種,李氏直氣地臉色發白,對著車子邊上的護衛喝道:“看什麼,還不把這攔路狗給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