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轉眼已是雍正元年。雍正帝登基後,本欲重用李榮保,卻不料他卻在三月間突然過世。喪期滿了之後雍正竟下令將雲岫送到了伯父馬奇家暫住,而春和則入了宮做皇子侍讀,沒人知道他的意圖是什麼。
盡管舍不得姐弟倆分開,隻是聖命不可違,好在春和下了學有時也會來看姐姐,一轉眼間兩年已經過去,這兩年間雲岫也出落的越發靈氣。
日間小雨陰陰,連著下了數日,人也跟著倦怠了,雲岫坐在窗前,望著窗外,想起過幾日便是伯父的壽辰,而自己給伯父繡的百壽圖卻因著沒了棉線而停了工,就差了貼身侍女暮詞去姨娘哪裏借點棉線,準備盡早完工,過了許久卻不見暮詞回來,無聊之際越發困倦,索性和衣靠在軟塌上小憩。
弘皎推開門子,隻覺得屋中光線不是十分明朗,就站在門口,低低喚了聲:“雲岫”卻無人應答,就關了門,進了屋子。見屋中並無他人,隻有雲岫斜臥在軟塌上,走上前去細細瞧著,隻見她似是睡著了,微閉雙目,昏暗的光線趁的臉龐的輪廓越發柔和。因著在家中,隻著了件白色素衣,發髻偉鬆,有幾根頭發散落在臉頰。見她似是有些冷,拿了旁邊的薄被小心地給她蓋上。
雲岫睡的並不踏實,睡夢中似是見到幼時家中滿園的菊花,大片大片漾著,發出金黃的光。雲岫與弟弟常常在花叢中嬉戲。
這兩年來寄住在伯父家中,雖說伯父嬸娘待她極好,畢竟是寄人籬下,而且珺妍姐姐似是極不待見她,有事無事都找她的麻煩,日子過的並不那麼順心。
雲岫本就覺淺,隻覺得一陣溫暖,以為是暮詞回來了。睜了眼,卻不是暮詞,熟悉的身影直嚇了她一跳,忙起身坐了起來,“表哥——什麼時間來了?怎麼也不叫醒我。”弘皎麵帶笑意,伸手把她散落的頭發別在耳後:“見你睡著,沒叫醒你。今日阿瑪到府上與馬大人議事,我便隨他來瞧瞧。”眼中滿是寵溺。見他發鬢有些許濕意,知是外頭小雨紛紛,拿出帕子給弘皎擦了擦。弘皎心下感動,一動不動任她擦著,帕子上若有似無的香氣讓弘皎心下豁然,伸手握住柔荑,雲岫麵上一紅,卻並不抽手。
雲岫的表姨是怡親王的側福晉,弘皎雖不是表姨親生,可是按著輩分,雲岫還是該著喊他一聲表哥。幼時常去怡親王府上,與弘皎相熟,等到年紀大些,兩人大有兩小無猜的情分。弘皎心中也確是疼惜雲岫,隻等著年歲到了,雲岫去參選秀女之時,與皇上求了來。
眼見著雲岫笑盈盈地望向自己,清澈的眼神卻又好似蒙了層霧氣,心下一動,微微皺起眉頭道:“看你睡的似是不太安穩,近日來珺妍可曾讓你受委屈?”雲岫見弘皎表情似是不悅,輕聲道“表哥”伸手撫上他的眉心“莫要皺眉,我不曾受了委屈,珺妍也不曾來找我麻煩。”弘皎聽她這樣說,知她不想讓自己擔心,心中無限憐惜,輕輕拉起雲岫,擁入懷中:“莫要委屈了自己,無論怎樣,我定護你周全。”雲岫聞言,心中隻覺得無限甜蜜,先前的難過也一點點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