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悄悄退出去並未有人注意他,隻是段譽內功深厚,耳力極佳,隱隱聽到些什麼,卻因王語嫣在場,而並未在意。場中詭異莫測,喬峰忙著應付並無閑暇。
逍遙派的人來的很迅速,見到林秀之後紛紛口稱:“少主!”態度恭敬,隻聽一聲好聽的女子聲音道:“丐幫今日怎麼會在這杏子林舉行大會,事先卻毫無消息?”正是林秀。
為首一人答道:“啟稟少主,丐幫馬大元身死,遺孀康敏與全冠清、徐長老等人勾結,意欲指證喬峰殺人,並揭穿他契丹人的身世,為此還找來能證明喬峰身世智光和尚,趙錢孫等人,借此機會令喬峰身敗名裂。屬下還發現西夏一品堂的人已經知道丐幫消息,正帶著大批人馬往這邊來。”
林秀聽罷微微吃驚,忙問端詳,來人詳細解說,林秀眉頭皺起,自己與喬峰一見如故,自家幾個堂哥各個都是神仙一般的人物,這一輩就她一個人女兒,自小就被眾人捧在手心,對於俊秀男兒早就不稀罕了。像喬峰這般的豪爽之人還真是少見,如此絕不能讓他受此誣陷,管他是哪裏人士,天下之大就沒有逍遙派到不了的地方,想想祖母帶來造船的那些個金發碧眼的人物。林秀不由得癟嘴,宋人還真是鼠目寸光,如今隻是個契丹人他們就如見虎狼一般,要是再看見個金發碧眼的,那不是要大呼見鬼?思索片刻這才帶著幾人往杏子林中而去。
待林秀看清眼前人是,頓時火氣大增,喬峰上竟然受了傷,而那個妖媚女子竟然還咄咄逼人,非說他是契丹埋伏在宋境的奸細。智光和尚那些自己為懺悔慈悲為懷的人卻沒有一個站出來替他說話,當年要不是這些敗類殺了喬峰父母,他自能過著幸福自由的生活,何用受今日這般屈辱,聽得場中喬峰被他們逼得辭去丐幫幫主之位,背負殺害馬大元的罪名而去時,林秀再也忍不住。縱身上前拉住喬峰:“大哥且慢,你也是江湖上的英雄人物,不管身世如何,怎能任由一介婦人和幾個無知的老頭給你套上殺害兄弟的罪名,你今日要是走了,不是正和某些人的意?身敗名裂指日可待,你說是不是啊馬夫人?”說著便轉向那嬌嬌怯怯的白衣女子。
眾人看著場中突然跳出來的帶著麵具的人物,都是一愣,全冠清馬上開口道:“來者何人,為何要為喬峰這契丹狗賊推脫?還戴著個麵具,難道你也是契丹人嗎?”這人真不愧能言善辯,場中不少人開始叫罵。
林秀不以為意,而是將智光和尚抓過來,沒人看清看他的動作,智光已經立在喬峰跟前,喬峰低聲道:“賢弟?”林秀衝他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曉得,不會下黑手。
眾人見他露了這一手,頓時不在亂叫,林秀揚聲問那智光:“大和尚,喬峰一家的悲劇是你們這些人造成的,你且說說宋人是不是都是好人,契丹人是不是都是壞人?”
智光和尚開口道:“阿彌陀佛,世人皆是一樣,有哪裏有宋人和契丹人之分,又豈能以人種而分好人惡人?”
段譽何等聰明,馬上接口道:“智光大師的意思就是宋人也有惡人,契丹人也有好人,你們不能因為不是同族就胡亂猜測,難道忘了當年帶頭大哥他們是如何殘殺無辜的契丹人了嗎?”
眾人麵麵相覷,有不少覺得這年輕公子說的不無道理,連智光也低頭默念,神情黯然沮喪,突然馬夫人哭道:“有人殺了我丈夫,就該嚴懲,可這位公子卻要替人脫罪,到底是何道理?難道說我丐幫就要任由外人欺淩嗎?”話音剛落徐長老便上前說道:“馬夫人節哀,馬副幫主是我等的兄弟,自然不能讓他往死,喬峰,你認不認罪?”
一旁的段譽等人早就義憤,見林秀上前,段譽也顧不上王語嫣,直奔場中兩人身邊,對著喬峰道:“我信大哥!”喬峰衝段譽微笑,拉他站在自己身後,又轉頭看向林秀。方才他初聞身世,心緒大亂,便沒有深想,隻渾渾噩噩離開此地,卻被林秀拉住,此時心緒漸定,深深覺得林秀所言甚是,先不管自己身世如何,這殺害兄弟之罪,若是今日不說清楚,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走了,隻怕謠言四起,到時候自己就算是想脫罪也不容易,這害他的人還真是處心積慮,一環扣一環啊。
林秀是逍遙派的人,他們神通廣大,說不定能有什麼收獲,喬峰心頭大定,也不再言語,隻看著林秀行事。揚聲說道:“徐長老,先不說我是不是契丹人,我身在丐幫多年,可有慢待兄弟們,可有處心積慮陷害別人?難道就因為有人指證我是契丹人,你們就要憑借婦人之言定我的罪?還是說有人看中這幫主的位子,覺得不能勝我便用此種下作之法來誣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