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1章(2 / 3)

這些因奇襲江油關得手而大受鼓舞的將領,意欲再立功勳,為以後的升官晉爵鋪平道路,對鄧艾進軍涪城的計劃紛紛表示讚同,躍躍欲試。隻有田續仍舊癡迷於那幾名令他銷魂蕩魄的歌舞伎,舍不得離開她們,便借口說:“我軍將士在翻越險惡異常之摩天嶺時,體力消耗過大,雖經幾日休整,但至今仍沒有完全恢複過來,均還顯露出疲倦之態,難以再進行長途跋涉。以末將之見,我軍還需在江油關再休整三五日,待將士們體力恢複如初之後,方可進軍涪城。”

田續與其他將領大唱反調,引起了鄧艾的注意。他眯縫起雙眼打量著田續,吃驚地發現其精神狀態更是與眾將大為不同。田續的畏縮之言和萎靡之態,使鄧艾深為納悶。然而,納悶歸納悶,鄧艾還是耐心地向田續解釋道:“江油關距成都不過六七百裏,此關失守之消息,五六天就會傳到成都。江油關乃涪城之屏障,涪城乃成都之門戶,蜀國朝廷得知此消息後,馬上就會調兵遣將去救援涪城。據我估計,再過三四日,最多五六日,蜀軍之援兵就會到達涪城。我軍如再在此處休整三五日,待趕到涪城後,為時已晚,又會陷入困境。”

盡管鄧艾對他決定明日進軍涪城的原因說得十分清楚,但已經是色迷心竅的田續仍沒有醒悟過來,還是強詞奪理地說:“據末將所知,從江油關去涪城,左儋道是必經之路。此道棧閣險狹,往來者隻能緊貼著崖壁而行,騎馬者必須下馬步行,挑擔者不能易肩,其艱難程度並不亞於摩天嶺。以我軍將士目前之體力狀況,即使能勉強通過左儋道,待抵達涪城時也已筋疲力盡,難以為戰。”

田續不聽勸告,一再跳出來幹擾鄧艾的作戰部署,使鄧艾大為惱火。此時,他又想起了田續在進攻遝中和翻越摩天嶺時的所作所為,一股子怒火不由得在胸中忽地燃燒起來。他怒視著田續,用勁一拍幾案,氣惱地說:“田續自離開狄道以來,怕艱懼險,爭功搶利,多次橫生事端,擾亂軍心。此等畏縮不前、遇難思退之將,留之日後必為禍害!速速把他推出大堂,斬首示眾,以安定軍心,激勵誌氣!”

鄧艾將令一出,兩名親兵應聲上前,不由分說,反扭起田續的雙臂,推推搡搡地出了大堂。

雖然田續與這些在場的將領關係並不融洽,有時還發生一些磕磕碰碰,但無論如何,他們畢竟與田續同軍為將、共同征戰過多年,豈能見死不救?於是,鄧忠、師纂、牽弘、王頎、楊欣等人一齊跪倒在地,替田續求情:

“田續因一時糊塗,口出荒謬之言,按軍法當斬。但念其征戰多年,頗有戰功,就饒他一條性命。”

“我軍涉險深入蜀國腹地,孤軍奮戰,將士本嫌不足,若斬田續,豈不是自斷手指?”

“我軍大戰在即,正是用人之時,不如免去田續一死,讓其戴罪立功,豈不是對我軍更為有利!”

鄧艾見狀,怕因斬田續而傷了眾將的心,引起他們的疑慮,於今後作戰不利,就暗暗地歎了口氣,違心地說:“把田續押回大堂。”

色迷心竅的田續,經過了這一番驚嚇,方才猛醒過來。他一進大堂,便跪伏在地,痛哭流涕地說:“多謝征西將軍再生之恩!末將今後定痛改前非,奮勇殺敵,將功折罪!”

鄧艾的兩道目光像錐子似的刺向田續,餘怒未消地說:“汝數次亂我軍心,本應斬首示眾,隻因眾將苦苦相求,我才免汝一死。不過……死罪可饒,活罪難免!”鄧艾又狠狠地瞪了田續一眼,嚴厲地說,“把田續拖出大堂,重打二十脊杖,以示懲戒!今後若再敢亂我軍心,誤我戰機,二罪並罰,定斬不饒!”

翌日清晨,鄧艾率領著一萬多兵馬,在馬邈的引導之下,離開了江油關,浩浩蕩蕩地殺奔涪城。盡管途中要經過險狹而漫長的左儋道,但這對於經曆過摩天嶺折磨的魏軍將士來說,已是小巫見大巫了,根本難不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