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4章(2 / 3)

眾將聞言,立即整盔理甲,抖擻精神,威風凜凜地站立在大堂之上。

不一會兒,馬邈帶領著張紹和鄧良來到了大堂。張紹和鄧良雙膝跪地,一個雙手舉著蜀國皇帝的璽綬,一個雙手舉著劉禪的降書,誠惶誠恐地說:“卑職張紹、鄧良,奉我家主公之命,齎璽綬與降書前來請降,請征西將軍受納!”

鄧艾正襟危坐,威嚴地說:“將璽綬與降書呈上來!”

鄧忠上前取過璽綬和降書,放在了鄧艾麵前的幾案上。

鄧艾先是取過蜀國皇帝的璽綬。

侍中:官名,侍從皇帝左右,出入宮廷,為天子近臣,地位貴重。

駙馬都尉:官名,皇帝近侍官之一,掌副車之馬。仔細地端詳了一會,發現確實無假,便把它放在了一邊。然後,他又取過劉禪的降書,逐字逐句地觀閱。降書中寫道:

……巴蜀與中原山隔水阻,路途遙遠。蜀土四塞崇峻,孤懸一隅。禪偏處邊陲,倒行逆施,對中原上國多有冒犯……憶想黃初年間,大魏之文皇帝曾命虎牙將軍鮮於輔來蜀,宣溫密之詔,申三好之恩,開示門戶,大義炳然。而禪昏庸暗弱,竊貪遺緒,一意孤行,未蒙教化。仰俯之間,已曆數紀……而今天威震怒,王師既發,所向披靡,神兵天降。禪豈敢不洗心革麵,以順應天命!故而,禪已敕令蜀之兵將,皆投戈釋甲,以歸王師;官府所藏,一無所毀,以待王師取用。伏望大魏廣布恩德,普施教化……今特遺私署④侍中張紹、駙馬都尉鄧良,齎印綬降表前往請降,萬望受納!禪之生死存亡,悉聽尊命……

鄧艾細讀罷劉禪的降書,又瞅了瞅擺在麵前的璽綬,不由得喜出望外。這份降書,像是一陣春風,掃盡了鄧艾心中的陰霾,使他不久前還憂心忡忡的棘手事頓時化為了烏有;這方璽綬,好似一份捷報,宣告了蜀國從此便不複存在了。假如不是手中那份墨跡猶新的降書和眼前那方精致無比的玉璽,他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會是真的。然而,這一切卻出乎意外地從天而降,把滅蜀這一顯赫的奇功落在了他的身上!

鄧艾再次把張紹和鄧良打量了一番,滿臉笑容地說:“二位特使遠道而來,多有辛勞,快快請起!”

張紹和鄧良因未得到鄧艾明確的答複,仍不敢起來,依舊跪地而言:“不知征西將軍是否受納璽綬與降書?”

鄧艾聞言哈哈大笑,朗聲說道:“禪公順天應人之義舉,艾豈敢不受納!二位特使快快請起。日後我等皆為同僚,何必如此多禮!”

張紹、鄧良聞聽此言,方才站起身來,懇請著說:“請征西將軍修書一封,我等好回成都向主公複命!”

“二位特使何必如此著急?”鄧艾笑吟吟地說,“待艾給二位特使擺酒接風洗塵之後,再在此處住上一晚。

溫密:情辭懇切。

三好:指魏、蜀、吳三國友好相處。

紀:古代紀年的單位,十二年為一紀。

④私署:私家府署。此處指蜀國,以表示謙恭。明日回成都複命也未為遲!”

“多謝征西將軍之盛情!”張紹和鄧良懇切地說,“我家主公在成都急盼回音,望眼欲穿,我等豈敢在此久留!”

“二位特使既然執意要回成都複命,艾也隻好從命。”鄧艾朝張紹、鄧良款款一笑,大聲吩咐親兵:“速取筆墨紙硯來!”

那場襲擊成都的雨夾雪雖然已經停息了,但它帶給成都的寒冷卻並沒有消失,仍在城中久久地徘徊。陰冷和潮濕,無孔不入,充滿了成都的每一個角落,侵襲著城中的每一個居民。城內到處都積著水,結著薄冰,顯得是那麼淒涼。大街小巷之中清冷而空蕩,隻是偶爾有幾個沿街乞討的叫花子,抖抖索索地晃過。往昔熱鬧而繁華的錦官城,如今像是一座被遺棄的廢墟,孤零零地擺在那裏,任憑苦風淒雨的侵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