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她的平易近人讓林聽慢慢放開自己。
找到共同話題的兩人,很快就從吃草莓,種草莓,聊到院子裏的花草,葡萄架,千尋還邀請她夏天跟鍾斯年過來摘葡萄,釀葡萄酒。
廚房裏。
鍾啟凡看眼一旁認真洗草莓的大侄子,邊切菜邊問,“你女朋友是林劍鋒的外甥女?”
到他們這個年紀,已不像年輕人整天關注八卦,對去年鍾斯年跟林聽傳的緋聞,他們自然是不知道的。
鍾斯年大方承認,“是。”
鍾啟凡切菜的動作頓住,片刻很有節奏的切菜聲又響起,“那你該清楚你跟你她的並不是那麼適合。”
鍾斯年滯了一下,並沒有立刻接話,而是把草莓全部洗淨放進榨汁機,才直身看向鍾啟凡,第一次有了想要跟人傾訴的衝動,而他也確實是說了。
“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才這麼高。”他比了個到自己腰部的高度,“還是個喜歡坐旋轉木馬的小丫頭,第二次,時隔兩年,她已憂鬱得連做自己都不敢了,那時候我就想,總有一天我要讓她無憂無慮的做回自己。”
鍾啟凡抬頭看他一眼,沒有出聲打擾,隻是放輕切菜動作,等他繼續。
“我覺得那是我欠她的。”鍾斯年頓了頓,長舒口氣,“我開始讓逸辰幫我留意,暗中幫她,後來我從法國回來,再見,她已是亭亭玉立的花季少女,性格不僅比我離開時開朗,還知道給為難自己的舅媽使絆子,後麵幾年我算是看著她的長大的。”
“我覺得她就是個表麵上很乖,內心卻很叛逆的小姑娘,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對她生出男女之情,直到有一天她交了個男朋友,我看到她跟那男孩牽手,擁抱,心裏忽然生出一種強烈的,如果那個男的是我就好了,我不止一次的想要把他們分開,可是沒有,我知道自己不可以,也不能那樣做。”
“如果林家沒有發生變故,如果我沒有把她帶回家,如果她沒有喜歡我,我想,我可以克製自己,等到某一天慢慢把她放下,可是她來了,剛好也很喜歡我,若我就這樣把她放了,我不甘心。”
是的,不甘心,也舍不得。
“二叔。”他叫鍾啟凡,“你一定能理解那種感受,很痛苦。”
每一次疏遠,每一次推開,都很痛苦。
而每次看到她因自己的疏遠而難過時,這種痛苦會加倍。
他說完,鍾啟凡的一盤菜也切好裝盤,榨汁機也結束運作。
鍾斯年往草莓汁裏兌上鮮奶,分別倒上兩杯,而後再為自己接杯白開,三個杯子放進托盤,走出廚房。
鍾啟凡在他走後搖頭,歎氣,“希望是有始有終,有緣有份。”
不然……
這麼多年,他是沒見過這個大侄子對那個姑娘這麼上心過。
他們家的男人,情路似乎都不太順。
鍾斯年端著托盤回到客廳時,客廳裏傳來兩個女人相談甚歡的笑聲。
“聊什麼笑得這麼開心?”他把托盤放到茶幾上,分別把兩杯果汁遞給千尋,林聽。
“嬸嬸跟我普及釀葡萄酒的知識,還說讓我們夏天過來摘葡萄。”放下拘謹,林聽說話表情都比較靈動,豐富。
鍾斯年偏頭看她,“那你想來嗎?”
林聽看了看千尋,又看向他,點頭,“想啊。”
聽千尋說就覺得很有趣,她當然也想試試。
午飯後,稍作休息,鍾斯年便帶她出去摘草莓。
隻種給自己家吃,麵積不是特別廣,也就長達十米的三行,一行兩排,一行一種口味。
他們帶了三個籃子,打算每種口味都摘點。
走進大鵬,林聽看著綠油油紅彤彤的草莓苗草莓果,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愛,偏頭問身邊的人,“這麼多都是你叔叔自己種的嗎?”
“好像是請了兩個本地的村民幫忙。”在鄉下住了幾年,對種植農作物,鍾啟凡也懂,但他要照顧千尋,能做這些事的時間並不多。
“哦。”林聽想想也能理解,“你叔叔簡直是完美先生。”
老婆喜歡吃草莓,就請人種草莓,老婆喜歡葡萄酒,就自己搭葡萄架,老婆喜歡花草,就一盆接著一盆的往家裏買,總之,盡力滿足老婆的一切需求。
當然,千尋自己也會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幫他分擔。
他們這種生活類似於古文裏說的男耕女織。
林聽摘著草莓忽然興起,抬頭看向對麵的人,“鍾斯年,要是我以後也想回歸田園居住,你陪不陪我?”
鍾斯年也抬頭看她,“沒有這種如果。”
“萬一呢?”女人或許都是這樣,一件事你問出來可能是興起,沒有真的想要施行,但一定要聽到你想聽的答案才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