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衍朐鞮單於把前任單於虛閭權渠單於的兒子全部罷官,罷出麻煩了。
你想啊,本來能繼承大統,這會兒連爵位官位都沒了,能甘心麼?這其中,一個叫稽侯珊的匈奴皇子就離開了匈奴,逃到了自己的嶽父那兒。他的嶽父,是烏禪幕部落的首領。
烏禪幕是康居和烏孫之間的一個小部落,因為經常被別國欺負,萬般無奈之下東遷,投靠了匈奴。這次本來希望能通過稽侯珊當個國舅爺,沒想到,出了這麼個事兒。
這個握衍朐鞮單於也不是東西,前頭處置了先賢撣,後頭又殺了先賢撣的兩個弟弟。烏禪幕首領發出嚴重抗議,最終還是請求無效。這下,匈奴內部對握衍朐鞮單於,意見可就大了。
沒多久,匈奴左奧王去世,單於單方麵任命自己的小兒子為左奧王,留在單於庭。左奧王部落不服啊,又立了左奧王子為左奧王,逐漸往東部遷徙,脫離匈奴的統治。單於很生氣,派遣右丞相帶著一個萬騎對左奧王部落進行武力鎮壓。大單於很生氣,後果一點也不嚴重,也可以說嚴重,因為這支匈奴萬騎損失了數千人,大敗而歸。
握衍朐鞮單於即位才兩年,國內反對勢力就逐漸甚囂塵上,匈奴的政令,幾乎出了單於庭就不管用了。最後,連當初弱小的烏桓部落都開始入侵匈奴,掠奪了匈奴姑夕王的眾多人口和牲畜,匈奴左地麵臨危機。
握衍朐鞮單於最最可憐可恨的地方,就在於他的一種無賴心理。烏桓入侵姑夕王的地盤,姑夕王受了損失。我打不過烏桓,我隻有找你姑夕王算賬了。
神爵四年(前58),姑夕王忍無可忍,反了。不僅他反了,整個匈奴左地都反了。為了宣揚造反的正義性,他們擁立在烏禪幕的皇子稽侯珊為單於,號稱呼韓邪單於。之後,集結匈奴左地的全部軍事力量,大約五萬人,往西進攻單於庭。
握衍朐鞮單於不甘示弱,在姑且水(蒙古國烏蘭巴托一帶)一帶布置防線。呼韓邪單於的軍隊剛剛到達姑且水,握衍朐鞮單於的軍隊就一哄而散——誰都不願意給豬一樣的領導打工。
握衍朐鞮單於沒辦法了,隻得去向他的弟弟右賢王求援:“弟弟啊,現在整個匈奴都在反對我啊,看在帝國的分上拉兄弟一把吧。”
結果這個親弟弟的回答很幹脆:“你自己不仁不義,連自家兄弟和貴族都殺。你要死一個人死,別來拉我做墊背的。”
就這樣,握衍朐鞮單於拔劍自刎,結束了三年的單於生涯。他的親信左大且渠都奇隆投奔了右賢王,呼韓邪單於樹立了極高的威望,握衍朐鞮單於和本部左大且渠的人馬全部歸順了呼韓邪單於。
呼韓邪單於在單於庭待了幾個月,安然無恙,以為匈奴已經太平了,下令解除全國的戒嚴狀態。隨後找來他那個流亡的兄弟呼屠吾斯,做了左穀蠡王。同時派人私下裏與右賢王部落的貴族取得聯係,秘密命令他們把右賢王給殺了。
呼韓邪單於也是個愣頭青,你匈奴國是個封疆建國製度的爭權,講究的是“我封臣的封臣,不是我的封臣”,你這樣玩,太過了。其實,說起來右賢王雖然是握衍朐鞮單於的弟弟,但是實際上還幫了呼韓邪一把呢。
果然,就像握衍朐鞮單於把匈奴左地逼得造反一樣,呼韓邪把匈奴右賢王也給逼得造反了。這年冬天,右賢王和都奇隆擁立日逐王薄胥堂為單於,號稱屠耆單於。隨後帶著軍隊進攻單於庭,由於呼韓邪單於早就解除戒嚴,被叛軍秒殺。這樣,單於庭的主人又成了屠耆單於。
於是,匈奴曆史上的一場亂世拉開序幕,後世稱之為五單於時代。
五鳳元年(前57),即位不到一年的屠耆單於讓先賢撣的哥哥右奧鞬王和烏藉都尉分別帶著兩個萬騎在東邊駐紮,防止呼韓邪單於勢力的反撲。這時候,西方的呼揭王來和唯犁當戶暗地裏進行著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他們一起向屠耆單於進讒言,詆毀右賢王,說他想自立為烏藉單於。其實,他們也不過是因為羨慕嫉妒恨,想打倒一個政敵,多奪取些權利,讓自己的地位更顯赫罷了。畢竟屠耆單於是右賢王擁戴的,能不受重用麼?
屠耆單於想都沒想就把右賢王父子都給殺了,後來一想不對,欸,要是真造反不會這麼簡單啊。這才覺得不對勁,又把唯犁當戶給殺了。呼揭王急了,幹脆也拉開旗幟造反,自稱為呼揭單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