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確無爭寵意(1 / 2)

內務府的榮玉兒哪裏快活的起來,安德海打曉得她已是備選秀女,徹底地了斷了凡俗塵念,回宮求了一紙文書,帶上一千兩白銀作盤纏,便大搖大擺地走出皇城,反正將死了,胡鬧一場閱盡人世繁華,享浸紙醉金迷再聽天由命,不枉走了一遭。

作為東太後親點留名秀女的榮玉兒在內務府成日便是跟著小姑娘們學美容,端儀態,剛姑姑隔三差兒五地帶來些佛經與檀香,叫姑娘們學著修身養性,檀香都好說,供了菩薩閉目祈鑄,尚可寧神許願。

那佛經獨為難了榮玉兒,她即看不懂,亦不會拿筆,每次都是元欣念,她靜坐一旁聽。說這阿魯特?元欣,雖無西子之貌,那滿腹才情令人不得不歎,榮玉兒常癡癡地看著元欣讀詩頌賦。身為女子,卻才華橫溢,端坐之相,文如蕙蘭,吐詞納句,嗬氣之清雅,獨教人賞而不能攀。一舉一動之間,盡現閨秀大方之態。偶見榮姐姐呆若木雞地望著自己,便頰中透出那抹羞澀的血色。

“姐姐作什麼這樣,元欣羞愧了。”元欣平日讀聖賢之書旁若無人,專心致誌,其景如畫卷中繪一般,突然發現榮姐姐竟這樣望著自己,不由地見出了羞愧之色。

榮玉兒笑聲如木蘭桂英一般灑脫,“哈哈哈……元欣你讀書時,有股香氣兒,想必將來,皇上也逃不了這沁人心脾的奇特書香。”

“姐姐真是欣賞過頭了,倒令元欣羞了。”

元欣拿起書繼續看了起來,“姐姐要說元欣香,元欣唯有繼續讀了,嗬嗬。”元欣不善頑笑,總是一副大淑女柔柔然的模樣,隻望著她,便心裏很靜,很淨。

榮玉兒做了東邊兒留名的秀女,因東太後一向喜歡清靜,篤信佛道,給東邊兒的姑娘都是些佛經,勸誡姑娘們行善積福德,齋戒沐浴,至少要吃花齋(信佛的俗家弟子每逢陰曆每月初八,十四,十五,二十三和月底兩日吃齋為“六齋”)或三淨肉(眼不見殺,耳不聞殺,不為自己所殺的肉類),其實這些東西對於未成親的大姑娘似乎不太合適,但是東太後認為如此可修身養性。

西主子卻不同了,她替留名秀女都備了各種保養梳妝所用物品,常一整箱一整箱地抬出來給姑娘們挑,留名秀女挑過後,其餘秀女亦可挑選到適合自個兒的物品,沒有哪個大姑娘對胭脂水粉兒的沒興趣。

這日,宮裏又來了人,兩個麵生的太監一人抬了一頭,抬了兩個大木箱子,放在內務府的院子便欲回宮複旨,榮玉兒一見宮裏好容易來人了,忙攆到內務府門口,“小公公!”說著便塞了塊碎銀子他,“小公公,安大總管何時再來內務府呐?”

小太監將銀子塞入襟裏,“安大總管出宮辦差了,近日不會再來內務府。”

“出宮辦差?可否行個方便還與你打聽件事?”

“姑娘問罷,隻要奴才曉得便告訴你聽。”

“那下了獄的佟歡花如今是生,還是死?”

“皇上把她放出來了,別的,尚不清楚了。”說罷,小太監便回宮去了。

榮玉兒心中的石頭總算落了地,一臉輕鬆難掩的模樣轉了身和姑娘們一同挑選胭脂水粉,元欣見榮玉兒神色愉悅,便欲問她什麼事兒令她如此開心,因兩人素日熟絡幾分,榮玉兒又極其欣賞元欣淑雅之態,與之如同姊姐般投緣,常常給元欣講皇上的那些趣事兒,元欣雖為窈窕淑女,也經不住榮玉兒老添油加醋地描述載淳在她眼皮下出醜的樣子,總是兩人在一塊兒笑得前仰後叉的,這會元欣又問了她。

“姐姐方才還愁眉苦臉,轉身便這般輕鬆快活定是好事罷?”

“宮裏一個小姐妹,如今得了皇上恩典免了罪,姐姐自是高興。”

“皇上,他定是一個寬容善良的男子。”元欣藏不住心中對皇上的豆蔻之思。

榮玉兒卻捂著嘴大笑了起來,“窈窕淑女也春心萌動了呐,什麼寬容善良的男子,他就小毛孩一個,不過皇上,長得可俊了呐,就是做事兒太沒譜兒了,元欣你這樣的豐韻淑女給皇上作媳婦兒……隻看過幾年,他醒不醒些,也許曉得你的好了呐。”

元欣用絹子掩著臉麵兒笑一笑,“姐姐取笑元欣了,若如姐姐所言,那是元欣的福氣,姐姐看穿元欣的心思,隻許自個兒曉得。”元欣愈見了羞,榮玉兒還想,載淳這毛頭小子竟都有這麼多丫頭巴巴兒地想他,米足真不曉得哪一世修了這麼個好托身。

隻在元欣和榮玉兒說笑的功夫間,西邊留名秀女(西太後為皇上擇選的美豔未婚妻)有了前幾次挑東西的經驗後愈精講細究了起來,蒙古千金大小姐額爾赫氏生得濃眉大眼,五官立體分明。肌膚凝如瓊脂,隻總好曬著,皮膚如秋麥之色呈淡雅鵝黃,胭脂她偶塗些絲絨般粉色撲於兩頰,隻為遮住大風吹皸裂的那處。騎馬吹風染塵免不了,剛姑姑笑著指點了額爾赫幾句,她此次便曉得留心挑一挑了,“額爾赫姐姐,剛姑姑如何告訴你的?”富珠理?白兒混蒙英血統,與開朗大方,善騎長射的蒙古族千金額爾赫?格格爾羅十分合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