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不遠處的葬儀館卻是奄奄一息的米足強撐起來的一點力量,額娘最後的儀容確實整理得精致多了,也讓米足心裏有了些許安慰,額娘後事辦定了後,米足懷抱著火化掉的額娘的舊衣的瓷罐子,換上了一身麻造孝服,穿梭在熙熙攘攘的街道,大千世界,竟無一個女子容身之處。
突然,映入眼簾的是一對恩愛的小夫妻,男子笑吟吟地對妻子說:“元欣,餓了罷。今兒早折騰了半天,中午飯也耽誤了,咱們找個館子去罷。”
女子心滿意足含情脈脈的應著,“一切聽你的安排。”
二人春風滿麵的一側過頭來,對載淳簡直是晴天霹靂,“米足!”
不遠處,米足身穿麻孝,頭戴孝花,懷抱一陶瓷骨灰罐,盡管街道人來人往,卻沒擋住載淳與元欣的甜蜜與默契襲過米足,載淳簡直不知道揪哪裏可以發泄他的抓狂和委屈,米足就靜靜地站在那裏,她忍得住,她的眼淚卻忍不住,看得見的就是一個姑娘披麻戴孝抱著骨灰罐望著一個男子,卻隻能默默流淚,載淳臉上的肌肉都扭曲抽搐起來了,“米足!你不要誤會!”載淳略整理思緒就準備追過去解釋。
元欣攔住載淳,“讓元欣去罷。”元欣踩著盈盈的步子走到米足跟前,眼前女子如此高貴大方,自己卻這般淒慘模樣,女人心中最容易產生一種叫“自慚形穢”的情緒,而元欣卻細細地端詳著這張令載淳癡迷的臉,便是在這大悲大痛下也愈楚楚動人,“姑娘認識我們?”
米足抱緊了骨灰罐,擺了擺頭,“不認識。”
“那為何遇見我們卻哭?”
“對不起,家母剛過世,擾公子夫人雅興了。”米足一個沒忍住,說到“夫人”二字愈哭起來。
元欣掏出一錠銀子,“姑娘節哀,亦要愛惜身子,這是我與夫君一點心意,姑娘收了,我二人心才安,姑娘曆人倫之痛,咱們卻新婚燕爾,雖是巧合,應咱們致歉才是。”
米足抬頭望望元欣,進退有禮,大方溫婉,這才是配得上皇上的好娘娘,她隻是一粒塵埃,她的黃粱美夢根本不應該開始,也許額娘的死正是老天對她癡心妄想的懲罰,米足含著淚接下那錠銀子,便轉身離開那條道路。
載淳探著腦袋望了望,米足怎麼被元欣說不見了呐,“元欣,你跟米足說什麼了?”
“皇上認錯人了,那姑娘長得像米足而已,他根本不認識咱們倆。”元欣拉了拉載淳,
“皇上是不是太想那丫頭了?咱們早些回宮可好?”
載淳朝遠處望了望,明明是米足,比這更遠的距離米足的身影他也不會認錯,何況他昨日親眼見到米足回家後鄰居告訴她她額娘已走。載淳望了元欣一眼什麼也未說,自己直接追了過去
“皇上!”元欣在載淳身後怎麼喊他他也頭都不回一個,元欣的聲嘶力竭隻引了幾個看熱鬧的人圍觀,元欣默默地站在遠處,望著天空,她沒有留下淚水還比過西子的美貌動人之態,隻有把淚水咽進肚子的堅強與勇氣。
載淳拚命地追,在米足身後,“米足!米足!”
米足知道載淳快追上她了,忙加快腳步跑了起來,米足一跑,載淳就可以確定肯定自己決沒有認錯人。而米足這一跑那種她會永遠離開自己,陽光,快樂,自由會永遠被一起帶走的恐懼,就如同那次米足生病時一樣在他心裏迅速蔓延開來,好像死死扼住了載淳的喉嚨,載淳累的受不了了,一把蹲了下來,“啊......她真能跑,累死了,朕飯還沒吃呢......”
“嘶...”突然一聲馬鳴和瓷罐砸碎的清碎聲傳了過來,米足胸腹正被迎麵而來的駿馬踢中,馬上的人飛馳而過,迎麵見到姑娘闖來尚來不及勒馬,米足已被傷的昏死過去,那人抱著米足到馬上便朝醫館奔去,載淳也顧不得是否已跑掉了半條小命,米足被馬踢傷生死未卜。
載淳撕心裂肺地追了上去,“米—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