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大婚總共耗銀一千一百萬兩白銀,這已是當年全國財政總收入的一半了,此舉無異於令岌岌可危的大清政權雪上加霜,清政府所簽訂的各項不平等條約已令清政府債台高築,亦破壞了國土的獨立與領土完整,形同虛設的關稅法亦讓百姓負擔日益增加,皇上卻仍堅持大操大辦這場婚禮,令群臣議論紛紛,皇上的太傅亦親自拖著年邁的身子希望能勸諫皇上。
“皇上,請恕老臣無禮,若非形勢逼人,老臣也願吾皇與皇後恩愛白頭,可惜黎民蒼生皆叫苦不迭,皇上乃一國之君,可否萬事以百姓為先?新後阿魯特氏知書達理,溫恭賢良,皇上選得如此佳後已乃上天賜福,如此之奢靡之花費恐有違天意呐。”
“朕皇後娶進門了,愛卿們不想想如何開源,再創產值,一味因娶後排場說這些話可還有何意?”
“各位愛卿......”簾後聽政的西主子緩緩開口,“如今皇上已經大婚,各位亦是在朝多年的老臣了,哀家本應放寬心等享天倫之樂,把朝政交給皇上全心全意打理,你們如此藐視新君,哀家如何放心令爾等輔佐新君?訓政本無必要,不料今日犯上之事就這麼發生在了哀家麵前,當真盼為國分憂,為何新後進門之前不提醒皇上,新娘都接進大清門了卻找皇上的碴兒!”
一眾老臣嚇的齊齊跪下,“奴才等人糊塗愚昧!臣等不敢,皇上乃聖明之棟梁,臣等失慮,有欠深思,盼聖母皇太後與母後皇太後再訓政十年,令吾主之賢明如參天大樹,茁壯成才!”
西主子臉上展出滿意的淺笑,而載淳卻以橫眉冷眼對這幫勢力老鬼的職責,“哼!朽木不可雕也!”
皇上甩下這句話便氣衝衝地下了早朝,西主子端坐於簾後,不急不躁地為這場尚未分出輸贏的鬥爭收個漂亮幹淨的尾巴,“皇上與皇後伉儷情深,實乃社稷之福,皇上年少,正值青壯,對老臣們言語激進些也因想保護皇後,眾愛卿幾代忠君,皆乃我大清擎天之柱,望眾卿再勸諫皇上時,言語進退得宜,切莫激怒皇上,天子之威望亦靠眾卿眾誌成城,才能鑄成銅牆鐵壁,於外抵禦侵略騷擾,於內令百姓得以休養生息,我大清重振國威之日指日可待呐。”
東太後斜睨著西太後,對她冠冕堂皇的挑剔竟無言以對,為免成為眾矢之的,退朝以後,東太後與西太後一同由乾清門出殿,東主子首先開口道:“妹妹,姐姐近日身體抱恙,皇上如今已成人,亦立新後,姐姐幹脆退居內宮,由新後與皇上一同學習打理政務如何?”
西主子鐵麵無情,擺了擺手,“妹妹以為不可,皇上剛剛操辦大婚,身心俱疲,尚需時日恢複,何況大婚開支確實超出許多,雖不與臣下術來,個中尷尬,我與姐姐卻明白,如今等同整個大清隻剩一半國力,另一半皆進了皇後娘娘府邸,妝奩是抬回來一部分,可禮部統計乃是耗銀,一個‘耗’字日後要麵對的難題千千萬,哀家確實不舍得皇兒不僅不能安心享受新婚燕爾,還要麵對諸多責難...”
“是了,是了,姐姐思慮不周,皇上初接觸理政,哀家隻考慮趁此機會令皇上好好磨礪一番,不如妹妹即考慮了天下蒼生,又考慮了皇上的身子。”東太後想快些扶元欣上位,未曾想到西主子的爽快與大方背後暗藏如此多的埋伏,東太後差點真的以為死了一個安德海,這場戰爭她便勝利。
苦悶的穆宗在婚前戒掉了酒癮,因為太醫說喝酒會生怪胎,何況,他越喝越清醒,戒了酒,頭疼之症也隨即好轉,載淳將全部心思花在了準備婚禮上,太孤寂的人實在沒法子打發日子,隻好逼著自己找點事兒做,他很早就想過,如果有機會,他一定會彌補皇後,畢竟她是對他不離不棄的女人,狠心的米足已經丟下他去了神仙妙境,她那樣出現在他的回憶裏笑,她不應該是仙子嗎?她不應該看得到載淳的痛苦,聽得到載淳的呼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