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淳憤憤地罵著,再次路過酒庫時想也沒想便進去了,拿了一小壇酒便出來,正欲往口裏倒,就撞上剛回尚服局的榮玉兒,榮玉兒忙把酒搶了下來,載淳正在氣頭上,“朕的酒也敢搶!”
榮玉兒開口咕嚕咕嚕地把酒灌了下去,暈乎乎地就趴了,“搶了怎樣!嗬嗬嗬嗬……有本事……你把我喝了啊……”
皇上被榮姑姑弄得哭笑不得,原本窩了一肚子火,“姑姑……姑姑真醉了?”
榮姑姑自個兒使勁點了點頭,“嗯……哪……好像……是醉了……”
載淳拎起酒罐,裏頭空空如也,“一口也不給朕留?姑姑可真狠心!”
“嗬嗬嗬……是不是我太大了,你吞下去不方便?”
載淳沒忍住噴笑了起來,“姑姑?你胡說什麼呐……”
榮玉兒趴在地下,睜開眼,“哥哥……哥哥……!!”她一把摟住載淳的脖子,“哥哥不要再離開榮兒了!”
載淳被榮玉兒勒得氣兒都喘不過來了,“哎喲,哎喲,姑姑……姑姑……撒手呐!”
榮玉兒哭得梨花帶雨的,“撒什麼手!撒了手你就跑了,別以為我不知道!”
載淳想到安德海的事兒還是挺對不起榮玉兒的,“呦喂,呦喂……你撒手,朕什麼都答應你。”
榮玉兒偷偷一笑,等的就是這句話,她突然撒開手,捏開載淳的嘴,將幾枚去核蜜棗塞進他嘴裏,載淳睜大眼睛,“姑姑給朕吃的什麼東西!”
“你管是什麼,你方才說了什麼都答應姑姑!”
小太監急急忙忙請來了皇後,載淳還在解扣子揉脖子,“榮姑姑好大力氣兒,皇後再不來朕要被她勒死了。”
元欣淡淡一笑,以絹巾捂了捂鼻唇,皇上好奇得很,“皇後笑什麼?”
“臣妾往日喊‘榮姐姐’皇上至今仍喊‘榮姑姑’。”
“對!對……對,不然日後要麼皇上也喊皇後元欣姑姑,要不皇後喊皇上……嗬嗬……嗬嗬……淳姐姐?”
皇上尚未注意到身後的竊竊笑聲,“榮姑姑,你給了什麼東西朕吃!”
“姑姑哪裏會害你!吞下去就是了!”榮玉兒趴在地下呼呼大睡了起來,“我醉了……”
皇上笑了笑這醉熏熏的榮姑姑,與皇後一同回了交泰殿,走在回殿的宮道上皇上問道,“元欣,你已在這交泰殿住了十日了,是否要考慮任一間自己的宮殿?”
“能跟隨皇上,臣妾知足。”皇後一向是柔潤如水,端莊大氣。
“交泰殿畢竟隻是養心殿副間,朕不想太委屈皇後了。”皇上也有自己的考慮,額娘為皇後留宿交泰殿諸次責難於她,卻不為她另擇宮殿,他不作主此事不是等於告訴世人,皇帝無能到家事都做不了主。
“元欣住哪裏都無異議,聽憑皇上作主。”
“朕若作主命你搬去長春宮你可願?”載淳正了正身子隻能裝作看不懂皇後的委屈與不情願。
“與……額娘……同住?”元欣不禁打了個寒戰,那日早晨西娘娘的咄咄逼人還曆曆在目,令元欣難以釋懷。
“皇後好大的忘性,不日皇額娘與額娘便要搬去圓明園頤養天年,長春宮與鍾粹宮都空了下來,皇後住長春宮離養心殿更近豈不好?”
元欣頓時羞紅了雙頰,細密的紅潤由脖根爬上了兩頰側“嗯……”皇後輕輕點頭,皇上對待溫柔知禮的皇後總是沒什麼脾氣,雖不如那種剖心攫肺的愛變,但純純的,亦似微風拂柳,很幹淨。
“朕亦有事想與皇後說呐。”
皇後微微抬起頭,“皇上直言便好,臣妾洗耳恭聽。”
皇上一聲咳歎,“兩宮卷簾餘月,之前朕在兩宮授意下學習處理之前未落實政務,尚算順利。今日早朝……”
“皇上!”元欣忙打斷皇上的話,“恕臣妾不能背負‘後宮幹政’之名,朝堂之事,皇上請自行決斷罷,若臣妾可以配合,請皇上直言。臣妾隻想安分守己,作一個合格的皇後。”
“你也不管朕了?因朕素日冷落了你?”皇上將皇後逼到角落,“說這樣的話,不怕朕失望麼。”
載淳這種痞魅之態令元欣心中小鹿又一次跳到了嗓子眼,“皇上哪裏的話……”元欣的聲音如同被什麼奇怪的小精靈扼住了喉嚨似的。
載淳嗬嗬一笑,“朕已經決定了!”說著便摟住了皇後的肩,“朕再不會冷落皇後了,你對自己的要求也不再僅僅是‘合格’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