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皇後?”
“額娘......”
西主子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額娘與你不用藏什麼話,若非你執意認為她好,額娘斷斷不會讓這等狂傲女子從大清門進來,額娘本就是為皇上而妥協,皇後倒有意思,一副她是勝者尊為王的端勢,額娘好歹是她長輩,她這樣傲,算什麼有德有才!”
“額娘,不是有句話叫恃才傲物麼,皇後性子是硬了點,額娘也教過朕對‘有才之人’謙讓三分呐。”
“她一女流之輩有才又如何?哀家所指是恭親王那樣的國家棟梁之才,六皇叔這些年來為大清主持大局,從無怨言!阿魯特氏,她才進門幾天就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皇上,你們小兒女之間的恩怨,哀家不願多問,但皇上對六皇叔之責著實言過其實,皇上作為後輩,向皇叔賠個禮酌情下台算了罷。”
“賠禮?額娘可是要朕成為大清笑柄!朕作了什麼要賠禮?”
“皇上!沒有六叔,大清哪裏輪得上咱們孤兒寡母作主?”
“額娘!此言差矣!朕無論如何都會繼承江山的!因為,這是皇阿瑪留給朕的江山!”載淳站起身來,拍了拍膝蓋,“朕一定要修園,修好了就請額娘移駕罷!”
“那......那你就用皇後的陪嫁修罷!”西主子又一次被皇上氣得喉嚨也嘶啞。
皇上頭也不回地答道,“朕正有此意.....”
留下孤獨的西太後在長春宮,陪伴她的隻有傷心欲絕的淚水。
西太後握著巾子胳膊肘撐在梳妝台上放聲痛哭,她十月懷胎的寶貝兒子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再也不複往日的童真與對生母的依戀,對她隻有鄙夷的目光,躲避的神情,甚至......厭惡的逃避,她明明很努力地舍去不舍得,接納不願接納的,她令載淳確失母愛,可撤簾之前她就開始惡補“母愛”課了,他的心是被誰蒙蔽了?他的眼神越來越像那個女人,那個她怎麼看也看不順眼的兒媳。
皇上怒氣衝衝的回到了養心殿,皇後亦在交泰殿裏換好了睡袍與睡鬢,已安然入睡,皇上輕輕拍了拍皇後,“元欣,朕想與商量了一件事......”
皇後睜開朦朧睡眼,見是皇上,忙坐了起來,皇上?為何深夜還為入睡?
皇上坐在床邊,“元欣,朕真的遇到了為難的事了......”
皇後披上了披風,“皇上與元欣直說罷,隻要元欣能幫皇上,定不遺餘力。”
皇上仰天歎了口氣,“今日你在長春宮外大概也聽到朝堂上發生的事了,朕提議修圓明園,但群臣願為阿諛出錢財,卻責說朕不作為。朕若為黎民募捐,還會有人捐錢麼?如今朕騎虎難下,唯有硬著頭皮把這兩件難辦的事都辦了,最後再向六叔認錯罷。”
皇後起身替皇上斟了杯茶,“皇上想法甚好,不過臣妾可以幫什麼忙?”
“元欣,朕可能得動用你的陪嫁才能把兩件事齊頭並進地進行,隻此一一若成,朕日後便再也不用受控於人,大清諸事亦能走上正軌,合則之前朝廷發下去的銀子全打了水漂,無論結果是否盡如人意,朕亦想奮力一搏,為祖宗基業做些努力,額娘乃女流,總有情緒不好的時候,元欣,見她不悅,記得躲她遠些。”
“臣妾這個人容易躲,可皇後這地位躲不掉的,臣妾真的很退讓了,可額娘召臣妾去,臣妾去還是不去?”
“哎,她那麼喜歡富察,幹嘛不召她陪呐,朕把他娶進來就是陪額娘的!”載淳無奈地歎了口氣。
“至於銀錢,皇上您覺得怎麼適合怎麼用罷,臣妾的嫁妝都是皇上辦的,除了一些四季衣物很新,再置又費銀錢,其餘的金銀首飾皇上先用罷,日後重要的祭祀典禮是在要用再定作也不遲,元欣對那些東西本也就不迷戀的。”皇後把嫁妝花冊取了出來,各類名貴的首飾她全部勾了出來,“臣妾亦不知道這些總價值多少,皇上恐得命戶部侍郎核算一遍了。”
“元欣,朕確實對不起你,你為朕為大清都受了太多委屈,作為兒媳也受了很大屈辱,朕真不知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