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主子與皇後的鬥爭雖又拉開了帷幕,可誰人都知,這隻是西宮娘娘精彩的獨角戲。
“妖婢!彼時狐媚,如今這般死相?皇上可再無力氣看你作戲,你省省力氣,以免損了腹中龍種罷!”
“皇上?駕崩?”阿魯特氏從未得到過載淳的愛,每次隻差一點就看到幸福了,卻每次為保東宮之主的尊嚴,必須強顏歡笑,她努力迎奉慈禧,即便心中再反感那上結低俗格調,她依然為了讓皇上多注意她一眼收斂起所有驕傲與鋒芒,放下所謂的人格和尊嚴迎合西宮那些不正當的愛好,權力真的是比刀刃還銳利的兵器?怎麼可以連皇上都不放過,那個男人,是她十月懷胎,親自撫育成人的呐!僅為她的不配合傷了皇太後至高無上的尊嚴?
無論西宮怎麼命皇後陪同觀看淫樂之劇,她要麼借故不去,要麼陪同在側卻如避醃臢汙穢,皇後此舉無疑令西主子麵上無光,總被小皇後比得她這個皇太後庸俗不堪,迷戀淫樂,皇後又自恃才德受人尊崇,從未考慮過給西主子留幾分顏麵,她亦認為西主子非大清門抬入,想動搖她的地位絕非易事。可自從得到天子駕崩的消息,皇後的希望徹底破滅,她將自己幽閉在宮殿,茶飯不思,大悲大慟,對皇上都能下此狠手,那皇後日後豈非死路一條?可元欣太想生下載淳的孩子了,就算拚了性命,能為載淳在這個世上留下血脈她也覺得值得。
可西主子卻不這樣認為,她認為皇後想誕下龍裔,定是想賭運氣生個男胎,那時,她便可母以子貴登上極位,那時西主子就徹底被權勢所棄,太皇太後除了每月領食俸待遇高些以外,根本沒有實權可言,以她與元欣的過節,元欣不可能善待她,她們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皇上已經去了米足那裏,西主子沒有必要再遷就這個她厭惡之極的皇後,西主子這日仍然在長春宮描妝,崇綺哭跪在正殿說皇後因思念皇上,在宮殿內吞金自盡,被救了下來,求皇太後看在好歹是“未亡人”的份上不要計較皇後以前的不懂事。
“她不德才兼備麼?這世間還有她不懂的事?跑到大使館自盡,她嫌大清不夠亂是不是?”
崇綺睜著眼睛知道太後說的是反話。
“如此思念,隨大行皇帝去罷。”西主子冷冷丟下這句話便令翠拉下逐客令,“翠拉,送客,皇後若不想吃東西就別送食物了,餓了自然曉得吃,若是不想活了,那大羅神仙也沒辦法。”
崇綺退出長春宮,西主子的意思很明擺了,皇後不自盡,也不會有好日子過,崇綺無奈地歎了口氣,在一張紙上寫了一個“死”字,放入空食盒之中。
聰慧過人的阿魯特皇後一看,就什麼都明白了,距天子駕崩後七十五日,小皇後在進退兩難之況下絕食自盡。
西主子除斷了皇後生路,更絕了她的後路,西主子擁立載淳年幼的堂弟載湉為新帝,這樣一來,阿魯特氏皇嫂的地位則名不正言不順,而西主子仍然是垂簾聽政的聖母皇太後,因載淳與皇上平輩,阿魯特氏無論腹中骨肉是否是男胎,她都注定生路無門。
白龍山上綠樹成蔭,清清溪流在陣陣悠風的指揮下譜出美妙輕鬆且踩著歡快步伐的音樂,載淳喝了對病症的藥方,進展突飛猛進,他再沒有那樣渾渾噩噩,昏昏沉沉了,運脾濕之方已起了七八分效果,將黨參,白術,當歸這三味藥撤出,更換為淫羊霍,五味子,菟絲子各兩錢,以此方滋補腎陰腎精之不足,複以穴位刺激經絡,經絡即是溝通人體各部運作之河流,其內屬髒腑,外絡支節,因而將內髒,四肢,五官,皮膚,肉,筋,骨聯係成一個整體——人體。故身體不安適,四肢五官皆有表現,就如同嬰孩饑餓而哭鬧。這是人體運行規律,與世間萬事萬物類同,正所謂“天人合一”,天地所有,人皆有之,天有陰陽,人有髒腑,髒為陰,腑為陽;天有四季,人有四肢,春夏主生發,如雙手之勞作,秋冬主閉藏,如雙足常年保暖;天亦有五行,人有五髒,五行相生相克,其循為圓周,經絡對應大地江河,十二經為河流,奇經八脈為蓄水之庫,穴位為碼頭。十二正經氣血過於強旺,奇經八脈庫則將這些水儲備起來,因此,奇穴不常用,其作用在於旱澇保收,調節令經絡順暢,經絡不暢實乃內症之“無聲抗議”,五行彼此生克實為相互幫助且相互衡製,水穀精微進入五髒,清氣上升濁氣下降,五髒之“生”為母髒將“加工”完善的養料傳輸至子髒,五髒之“克”為官髒將生產的垃圾交由妻髒負責排泄,每個內髒自為“母髒和官髒”,亦各自擁有“子髒和妻髒”,因此周運得宜,將自身化生的氣血供應至人體各處,滋養頭部,四肢和骨骼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