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淳嘻嘻哈哈地跑開了,米足跟在載淳後頭攆了一身的汗,難怪太傅個個被他氣得老淚縱橫,米足掄起袖子,“你個小兔崽子!宮裏拿你沒辦法,在我這裏你還不老實!我今兒非揍得你找不著東南西北不可!”
載淳一看這架勢,轉身回頭跪下抱住米足大腿,“壯士一別,當刮目相看,我錯了,好姐姐,你饒了我罷,我再也不敢了!”
米足舉起的胳膊剛準備拍他,突然笑了起來,“你這耍賴招式留著忽悠你太傅去罷!我可不信了!”說著米足揪起可載淳的耳朵,提著他站了起來,“你都多大了,還動不動下跪,羞不羞啊你!”
“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我愛新覺羅·載淳大丈夫能屈能伸!”載淳拍了拍胸脯,“現在淳大爺不治你,你以後可別這麼囂張!”
米足“撲”得一笑,“你趁早老實罷,小心以後你那‘能兄弟’不搭理你了,你就一輩子當小壽子罷!”
“你說什麼?!那可不成,米足,你可不能這麼狠心!”
“那全靠你自覺嘍,我可不會像你太傅那樣成日盯著你還拿本兒給你記下來,屋子裏的奇書妙典,山上的奇花異草,你自個兒體會其中奧妙去罷,學得如何,全憑自個兒本事,你若還拿那搗蛋的小把戲在我跟前兒耍,一年以後,我就把你送回紫禁城!”
“不敢的!不敢的!米足,你怎變得比鄂榮葉還厲害?”
“誰是鄂榮葉啊?你又編什麼歪話呐?”
“不歪,不歪,你別急呀,就是鄂嬤嬤,榮姑姑,我額娘呐,她們三個是紫禁城的火炎焱。”
“火?炎?焱?”
“第一把火是鄂嬤嬤的囂張之火,第二把是榮姑姑的‘以惡製惡’,第三個......嘻嘻嘻.......親一下才能告訴你。”
“去你的。你額娘的名諱你也敢直呼?”
“有典故的!一般不許說的!”
“哼!你愛說不說,我這人一點特好,那就是,沒什麼好奇心。”米足轉身哼著小調離開了,“不就是罵我凶麼,真以為我聽不出來.......”米足自言自語地嘟囔著便把載淳一個人扔在了半山腰。
載淳歎了口氣蹲了下來,“這小潑蹄子,以前不這樣兒呐,是不是身上快來那個?”載淳自己也覺得好笑,待他從田裏站起來,“哎呀!哎呀!米——!足——!”
米足好像聽見載淳在叫她,“活祖宗喂!你又是怎麼了?老遠就聽見你鬼哭狼嚎的!”
“我!我——我也不知道,我就在這裏蹲了一下,一站起來,身上黏滿了這肉乎乎的黑蟲子,米......米足,我怕,我好怕這個東西,惡心死了.......”
米足還正想如何哄得這嬌生慣養的載淳接受蟲療之法,哪知道他自己不認得稻田跑裏頭蹲著,“你,你沒事蹲那裏頭幹嘛呐。”米足忙把載淳從田裏拖了出來。
“這......這山上連個茅房都沒有,我......”
“好了好了,沒事沒事,不要怕,這水蛭吸飽了你輕輕一拍它就掉下來了。”
“啊?是被我毒死了麼?”
“你身上的毒毒不死水蛭的,等你血裏毒素慢慢清幹淨了,你就可以徹底康複了!”
“那它們豈不是救駕有功?”載淳嘻嘻哈哈地望著米足。
米足見水蛭已經吸得鼓鼓地,拍了拍水蛭的肚腹,他們便掉落在泥地裏,米足將這些水蛭都拾放到一個木桶裏,等會得開水氽它們才會死,水蛭的生命力特別頑強的,除了高溫,它們真的什麼都不怕。
“什麼也不怕?刀呢?也不怕?”載淳說著拿起一把小軍刀紮了螞蝗一下兒,那螞蝗立刻縮成一坨,韌性十足,“天,它好厲害!刀紮都不怕?”
“這山上奇妙的東西多了呐,讓你分揀的草藥你放哪了?”米足在屋子裏找了幾圈也沒瞧見載淳分的藥材,“我......我現在哪裏會分.......你不是派我種地去了麼,以後嘛,以後跟著你慢慢再學,對了對了,我這病能好全麼?”
米足斜瞥了載淳一眼,“你想全成什麼樣兒呐?”
“瞧你問的,我不能讓你守活寡呐!”載淳痞嘻嘻地答道。
“你便是各症消退了也還得禁欲至少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