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你騙我罷?我一大老爺們你還真讓我當小壽子!”
“你都把自己玩兒壞了你還不老實?你想氣死我呐。十年,在山上看看書,有時下山見見民間百態,這樣你還不滿足?”米足恨鐵不成鋼地看著載淳。
“米足,跟你說實話罷,我對著你,你讓我禁十年我真的會廢的!”
“活該!誰讓你逛窯子的!”
“哎呦,冤死了!這病是載澄過的呐,那窯子裏誰睡我壓根兒分不清,我那時想你想得難受,去圖個清淨罷了!”
“得,得,得,你老實點罷,師父指不定哪天回呢,我違了師父的命令給你治這病,你可爭氣,要早日康複啊!”米足扯了扯載淳,“我跟你說件事兒,我已入佛門,佛門弟子要斷情絕愛的。”
“你!你!誰許你入佛門的!你淳大爺為你弄得沒一處兒整巴兒地,你倒好,入佛門?!你是要我也每天陪著你吃糠咽菜打坐敲木魚不成!”載淳氣鼓鼓地跑下了山.
米足跟在他身後使勁兒攆,“活爺爺,我逗你呐,你跑個什麼呐!”載淳既不會做飯又沒有生活技能,米足真是拿他活沒了整,其實,載淳身上隨時帶著銀物,米足喊他的話他是真沒聽見,在白龍山上憋了不知多久了,他總算有機會溜下山大吃一頓了,米足心說:“這下壞了!這饞小子若吃了發物,以後可真成小壽子了!”
下了白龍山後,載淳可算是魚兒遊回了池裏,那歡潑兒勁,再愛米足,她個狠心腸的不管飯飽呐!這位大行皇帝前些日子給西主子宣布了死訊,又穿著平民的衣服,誰也沒注意他,載淳這下可樂壞了,他興致勃勃地跑到一家小飯館兒點菜,都多久不給肉吃了,他一大老爺們兒,再這麼餓著,這病未治好又給添新毛病可不行,他在飯館坐定後,小二溜溜地迎了上來,“大爺,吃什麼?”
“那小皇後死得可真淒慘,皇帝才剛剛走,西太後就逼死了他的未亡人......”
“你說什麼?”載淳忙回頭聽路人說什麼。
“幹你何事?皇帝得風流病死了,皇後殉情了,你激動個什麼?”
載淳咽了口尷尬的口水,“皇後死了?什麼時候的事?”
“這你都不知道?咱們亦不過道聽途說,皇後腹中有遺腹子,西太後怕小皇後生下男胎,母憑子貴登極掌政......”
載淳聽到元欣的死訊菜也不想點了,呆呆地站在飯館裏,此時,傳來米足四處找他的聲音。“小壽子!——小壽子!——小......”
進到飯館,米足總算看到載淳,“你這是作什麼呐,我的小爹!可算找著你了!你沒吃什麼罷?”
“沒......”載淳擺了擺頭,跟著米足出了飯館,不禁潸然淚下。
“唉,唉,好好兒地,怎又哭了?”
“我哪有心思吃什麼......元欣.......元欣.......死了.......”
“死.......了?你怎麼知道?”米足生怕載淳聽錯了消息,傷心過度而舊疾複發。
“沒有錯,皇後的死訊是大事,不會錯的......”
“這......前些日子還公布皇上死了呢,你別激動呐......”米足扶著哭得淚人兒似的載淳
“我......元欣......懷了孩子呐......”
“你們?......”米足無言地攙著載淳,“我知道我是沒有資格過問你夫妻之間的事的,可是......”
“是額娘......她逼死元欣和朕的孩子!”
“怎麼會呢?皇上的孩子從今以後就是娘娘在這世間最親近的人了,她這麼做怎麼可能呐?”
“你認為額娘會在乎麼?朕是她生的她都可以不在乎,若非素小與你相識,同治皇帝早不在人世了......!”
米足捂住載淳嘴巴,“瞎說什麼你!跟我回去!”
米足的心裏仍是滿滿的酸澀,元欣和她死去的孩子會永遠在她和載淳中間,而她這個刻骨銘心的初戀卻永遠在同治皇帝與阿魯特皇後之間。
巴彥米足與阿魯特寶欣,誰也贏不了命運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