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楊帆，今年二十七歲，是一個現在都市的標準小白領。大學之後，沒有讀研。已經工作的我早就習慣了生活的平平淡淡，現實固然殘酷，但是你若懂得麻木，未嚐不是一件極好的事情。我把所有的夢想都封印在歲月的夾層中間，能開啟他的恐怕也隻有我每周壓的彩票後麵的那五百萬大獎。我在一家隻有兩個人的小公司裏做副總，老板是我的一個前輩學姐袁媛，她的夢想是開一家能上市的大公司，所以固執的為我們兩個人租了一個寫字間。整個公司每個月的收入除去這個寫字間的房租，勉強夠兩個人過活。雖然生活慘淡，但是她始終不願意放棄，我麵子矮，也不好意思棄她而去。可是各位不要誤會，我和她除去BOSS和打工仔的關係之外，就完全是單純的革命友誼了。我有女朋友，叫秦燕，說實話算不得漂亮，但配我個人覺得還是沒什麼好抱怨的了。袁媛也有男朋友，不過是一家外企的高層，他曾經建議袁媛去他們公司發展，收入什麼的隻多不少，對此我也持支持態度，但是袁媛就是不肯同意。所以袁姐夫經常在生意上照顧，我們才不至於關門大吉。早八點，我準時來到小作坊。做這一行通宵是家常便飯，所以折騰了這麼久，多少會患上些輕微的神經衰弱。咖啡便成為了維持一天工作的重要飲品。突然一個人鬼鬼祟祟的閃了過去，我回頭，恰好和他四目相對。他一愣，趕緊把頭轉了過去。我抬頭看了看表，小偷？那也不至於八點多才來吧！我裝作看著電腦，偷偷用餘光瞄著他，我們這裏都是玻璃門，所以我的視野很廣。不一會兒，一個大腹便便的人出現在我的視野裏，他我認識，我們的鄰居，範胖子，是個先生。先生，大家應該懂吧，算卦看風水的。我常常感想，我和袁媛念了加起來二三十年的書，混的連個騙子都不如。我和他說過，他也拍著自己大肚子哈哈笑起來。袁媛對待這種“偽科學”態度很堅決，對範胖子總是冷麵公主。範胖子也生氣，隻是對我聳聳肩。話題扯遠了，範胖子看見我，對我揮了揮手，“這麼早！”我抬起頭點了點頭。那人見到範胖子好像解脫了一樣，一把抓住那隻蹄子，著急忙慌的說了些什麼，胖子點點頭哈哈大笑著把他讓進了屋。我也稍稍放了心，原來又是一被菩薩忘掉的人。我埋下頭來，工作還是要做的。袁媛負責跑業務，而我則需要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這些遲早都是我的活，早幹完，還能和秦燕一起吃個晚飯。不知過了多久聽見一聲門響，我抬頭，不是我們的，而是範胖子的門。這裏是老樓，隔音差到了一定地步。隻見那人向範胖子鞠了幾躬，轉身離開了。範胖子看著那人的背影搖了搖頭，轉身推開我們的門。“袁媛沒來？”他很自然的坐在門口的凳子上。“哦，跑業務去了。喝什麼自己倒，我沒時間招呼你。”我低著頭，忙著手上的工作。“哈哈。”他站起來，倒了點茶。坐在一邊吱吱的喝了起來。他就是這樣，很閑，什麼時候都很閑。有時候能在我這裏坐一整天，喝掉我們成噸的茶葉。“剛才那個人，是怎麼回事啊。”我低著頭，“他鬼鬼祟祟的。”“他啊！我也不清楚。”胖子聳了聳肩。“那他對你千恩萬謝的。”“我不知道就什麼都不做，那我怎麼討生活。”“你別耽誤了人家。”“耽誤？你聽說過，最近電視上的殺人案嗎？就是在X市的那個。”“啊，怎麼了。”我聽說過，死了不少人，殺手很**，**到讓警察因為線索太多，而讓案件無從查起。“他說，每天晚上，他都會夢到那些被殺害的人向他索命。”我一愣，渾身不寒而栗。“難道是他？”“當然不是。”胖子搖了搖頭，”殺了那麼多人，還會怕？”“但是凶手不是還沒抓到嗎？你怎麼和他說的。”“我告訴他，回去開點鎮靜劑。而我會為他開壇做法。”“他就信了？”我感歎胖子騙錢的手段太過低劣。“這事，信就有，不信，就沒有。”胖子笑了笑，他轉身出了門。每次和他談論鬼神，我都會感覺到一身寒意。我看了看窗外，太陽已經升了很高，心頭頓生暖意。大約下午兩三點鍾的時候，總算把工作結了。我在寫字樓下的街邊攤上買了最新的動漫雜誌，隻是我少有的幾個愛好之一。我看了看表，拿出手機撥通了秦燕的電話。加班，我站在風裏，隻剩下自己。看著天上不肯墜落的太陽，我歎了口氣。自己就好辦多了，我走到街邊上的小吃隨便點了一碗炒飯和一個小菜，草草的把饑餓打發了，吃完飯我回到了自己租的小公寓。那裏不算大，但是一個人夠了。秦燕家是本市的，家門很嚴。所以她偶爾才過來，我呢，倒也算自在。我從兜裏拿出鑰匙，塞進了鑰匙孔，就在此時我的身後傳來一聲。“啊！”我整個人都怔在那裏，登時出了一身的白毛汗。心裏一橫，老子拚了，一回頭。卻看見一張我再熟悉不過的臉。是小雨。那個臉色蒼白的女孩，她站在我身後癡癡的笑著。我揉了揉眼睛，真的是她！我剛想衝上去抱住她，但是突然我的腦海裏飄出了秦燕的身影，我定了定神。但是還是忍不住心中的激動。“你怎麼來這裏了！”我趕緊開了門把她讓進屋裏。“我問阿姨要的地址。”小雨並不客氣，把提包往我手上一扔，悠哉悠哉的進了屋。小雨，可以說是我的初戀，也可以說不是。她和我從小就在一起，讀幼兒園，讀小學，初中，高中。一起上下學，一起寫作業。她那條潔白的小連衣裙就像一個美麗的夢，縈繞著我走過了人生中最美好的年華。那是一個雨後的下午，我拎著還在滴水的雨傘和她走在學校的草坪上，我對她說要和她永遠在一起，她點頭答應。我篤定我的人生將滿載幸福和喜悅。但是那個雨季還沒過完，我們高考了。高考完，小雨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不再接我電話，去她家裏找也找不到人。再後來，她就搬家了，我連她考了哪所大學都不知道！我剩下了什麼，隻剩下了一封信。我把那封信讀了不下幾十遍，都不明白她說的是什麼意思，總之，不要再和她在一起，就算是為了她好。大學畢業的高中同學會，我要挾原來的支書一定要把她找來。果然她來了，還是一如往昔的美麗。但是對我的眼神中我隻找到了友好，真的隻有這些了嗎？我把她拉到飯店外，把她按在牆上。我不再愛你了，我有男朋友了，做朋友吧。不要再為難我了，好麼？這是我得到的答案，我什麼也沒說，隻是看著她的眼睛。她哭了，但是又能怎麼樣呢，我還能改變什麼。再後來我們真的成了朋友，很完美的朋友，會節日問候和寒暄的朋友。突然砰的一聲把我拉回了現實，趕緊開了燈。原來是一個可樂的易拉罐被小雨踩扁了。“哇！豬窩啊！”小雨張大嘴，讚歎道。“還好吧！”我趕緊低頭把不該被小雨看到的東西都包了起來，扔在衣櫥裏。小雨則背著手，在我的家裏參觀了起來。“我還是第一次來呢！”“是哦。”“你還真有些才呢！”小雨看著牆上的設計，眼裏放著光。“不敢當。”“你有女朋友了？”突然小雨的聲音暗淡了下來。我順著她的目光望了過去，她手裏拿著我和秦燕的合影。“啊。”我不打算隱瞞。“真漂亮。”小雨回過頭，笑著說。“客氣話吧。”我擺了擺手，“吃沒吃呢，晚上？”小雨把照片放了下來，搖了搖頭。“走吧，出去吃點東西。”我家裏的廚房就是擺設。“不要了，好累了。”小雨撲通一聲坐在我的床上，躺了下來。“泡麵吃吧。”我撓了撓頭，吃什麼不比這個強。說實話，我現在看到泡麵就惡心。但是作為**絲的必備戰備糧，這玩意兒我有的是，什麼味的都有。我拿起兩盒在她麵前晃了晃，她指了指紅燒牛肉麵。我拎著熱水壺，到廚房燒開水。“你男朋友呢？”我從廚房探出頭來問。“他啊！”小雨從床上爬了起來，“他工作啊！最近他升了高級主管，忙得很。嘿嘿，羨慕吧！”“嗬嗬。”我冷笑兩聲，“好羨慕啊！那你來幹嘛？”“要你管！”小雨又躺下來。“好了。”我端著泡麵走了過來，又往裏麵加了一顆鹵蛋，和一根火腿腸。”嚐嚐吧。”小雨低頭深深的吸了口氣，拿起叉子，先挑了一根麵條，吮進嘴裏。“好火候！”“那必須的。”不看我這幾年都幹了些什麼。“原來都是你泡給我吃的。”“······”“······”吃過後，小雨躺在床上，深深的呼吸著，沒過多久就睡著了。我看著那張俊俏的小臉，竟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但，她不再屬於我了。我提醒自己，拎著毯子躺在沙發上看著房角，也漸漸睡去。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我的工作就是這樣，忙的時候忙死，閑的時候閑死。但是當我確定自己睜開眼睛之後我吃驚的張大嘴。我的屋子從未如此的整潔過，哪怕秦燕來也沒達到如此地步！小雨買來了油條和豆漿，說實話，我都快忘記了生活中應該有一頓飯叫做早餐。吃完飯又墨跡了一會兒，該上班了。“要不要去我上班的地方看一看？”我靠在椅子上，係著鞋帶。“好啊！正巧沒什麼事可做。”她拎起小小的粉色手包站在門口。大約中午的時候，我們才到寫字間。沒辦法，我沒車，隻能和她坐公交。小雨也不抱怨，反而笑得很開心。剛轉過樓梯口，我就看到袁媛正斜坐在椅子上吃盒飯。“靠！你怎麼才來！”袁媛穿著大褲衩，把筷子一扔，用鼻孔對著我。但她隨即看到站在我身後的小雨，馬上正坐好，“你是·····”“小雨，我高中同學。”我注意到小雨臉上表情的變化，但是在作為秦燕閨蜜的袁媛麵前，我別無選擇。“是嗎，小雨？”袁媛鄙夷的看著我。“是呢！”小雨點了點頭。“哦，這邊坐。”袁媛把身邊的凳子推給小雨，“和這個**在一起最好小心。”“好的。”小雨狡黠的衝我擠了擠眼睛。突然小雨一愣，呆在那裏。好像看到了什麼很驚異的東西。我聽見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回過頭去原來還是昨天的那個男子。現在適逢夏天，而那個人卻從頭到腳包的很嚴實，小雨感到訝異也是很正常的，但是小雨的表情卻並非單獨驚奇，更多的則是恐懼。“怎麼了？”袁媛問小雨。小雨張了張嘴，臉色慢慢緩和下來，“沒什麼，他穿的太多了。”袁媛點了點頭，然後低頭繼續吃飯。但是我卻感到一切遠沒有這麼簡單。小雨臉色有些蒼白的看著我，笑了笑。繼而把頭轉過去，但是我能感覺到她一直用眼角的餘光看著我這邊。我回過頭來，空空的一處牆角，什麼也沒有。因為沒什麼可忙的，所以整個下午都在扯淡。但是小雨的話明顯少了，甚至時不時的往那個牆角瞄一眼。袁媛出去打了個電話，我看著小雨。“小雨，怎麼了。”“沒，沒怎麼。”小雨勉強的笑了笑。袁媛打完電話回來，“我和魯強去吃飯了，一會兒走的時候記得把門鎖上。”說罷，她拎起包衝我倆眨眨眼睛，噔噔噔的下樓了。我看到小雨看著袁媛渾身一震，臉色更加難看。“怎麼了，小雨。”我扳過她的肩膀。“那個鬼，趴在袁媛姐的肩上！”我登時傻在那裏。我忘記了我是以多塊的速度跑到了樓下，我隻記得小雨說，救她。剛到樓下，就看到袁媛站在十字路口等著過車，因為是下班時間，車流很多。我清楚地看見袁媛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向前挪了一步，我一把抓過袁媛的胳膊把她硬生生的拉了回來。我分明感覺到，一股疾風掛過了我的麵龐，嘩的一聲，那輛黑色奧迪停了下來，在路上留下兩道黑色的軌跡。“有病啊！”車主探出頭來罵了一句，但是他估計心裏也覺得萬幸。就重新發動，揚塵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