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箜篌!”我大叫起來,忘了腳上的傷,朝他狂奔過去。
夏箜篌並沒有像我夢裏那樣悠閑地釣著魚,他盤膝坐在樹上,雙眼緊閉,神色竟像是十分辛苦。聽見我叫他,他睜開眼來,臉上的神情一鬆,露出一絲笑容。忽地皺起了眉,望著我的腳。
被他這麼一看,我猛然想起那隻腳受了傷,一陣巨痛這才傳達到大腦,我差點摔在地上。低頭看了一眼,腳上正滲出血來,我一路跑過來,留下了長長一排血腳印。又費力地挪了幾步,終於蹭到了他身邊,全身的力氣頓時像被抽空了,我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隻手搭在他肩上,狠狠喘了幾口氣。一抬眼正對上他溫柔的目光,我心裏一酸,無限委屈湧上心頭,眼淚跟著掉了下來:“我吃了好多苦……”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柔聲說,聲音輕得幾乎要聽不見了。
我吃驚地看看他,發現他說出這麼幾個字竟像是費了好大的力氣,額頭上浮起一層細密的汗珠,臉色也蒼白起來。
“還沒有結束,小菜,去斬斷那根旗杆!”他又說。
我順著他的目光回頭一看,那根在我夢裏曾被我當成穿幫的電線杆的旗杆,就立在我身後不遠處,跟夢裏不同的是,旗杆周圍有一圈淡淡的光暈。
我點點頭爬起來,抽出懷裏的短刀,卻聽見他又說:“不能用刀,那旗杆……遇金而裂,會前功盡棄的。”
這幾句話說完,他的呼吸變得粗重起來,我不敢回頭看他此刻的模樣,那會亂了我的心。
旗杆周圍那層光暈雖然透明,可是我伸出的手卻被那光暈擋住,無論怎麼用力,都無法突破那層光觸摸到旗杆。
“還記得師父曾教你的一個小法術麼?”夏箜篌的聲音又響起來:“束掌風為刀,能在樹幹上劈出火花來……”
他這麼一說,我想起當初還曾笑話師父,鑽木取火哪裏需要量這麼複雜,找塊石頭敲敲木頭就行了。那法術的口訣我都有些記不清了,身後的夏箜篌像是看出來了似的,輕聲念起那個口訣來。
幸好他是我的師兄,不然眼下這局麵真的會成為死局。
我念起口訣,依著師父教過的法子,束掌風為刀,狠狠斬向那根萬惡的旗杆。
“當”一聲巨響,好像有人在我耳邊敲鑼一樣,震得我耳朵裏嗡嗡作響,那旗杆搖晃了一下,護著它的那層光暈似乎有一瞬間被劈出一個豁口,又立即合攏。
我手下不停,用盡全力一下下斬向旗杆,想起吳剛伐桂來,這個真是個力氣活。好在我最不缺的就是一把好體力。
不知道這樣機械地劈砍了多久,我已經換了幾次手,雙臂都沉重得好像再也抬不起來,掌刀劈出去的感覺忽然有些不一樣,隨即旗杆上傳來“哢嚓”一聲脆響,見狀趕緊又補了一下,那根高聳入雲的旗杆終於折斷,晃了幾下,直直地砸在了地上。
我怔在原地,看了那旗杆許久,直到夏箜篌在身後叫我才回過神來。轉身回到他身邊,他的身體已經放鬆下來,靠著身後的大樹,我問他:“這樣就算破陣了嗎?是不是都結束了?”
他伸出手把我摟進懷裏,另一隻手指向遠處:“你看那邊的天。”
扭頭看看,那個方向的天際呈現出一種瑰麗至極的紫色,那色彩正在緩緩蔓延,在那層紫色後麵,有一線明亮的光透出來。
“可是,小洛說,師父告訴他,這妖龍陣是有兩個陣眼的,他去破另一個陣眼了。”我說。
夏箜篌笑了:“兩個陣眼本就是相鋪相成,單獨哪一個被破掉都不會起作用,現在天邊既然起了變化,說明小洛已經在你之前破除了另一個陣眼。”
我心裏一陣雀躍:“那我們什麼時候出去?”
四下張望一下又問:“這個地方究竟是在哪裏?獸獸說它過不來,是禽獸把我送進來的。”
夏箜篌笑道:“他是神,不是人,本來就跟我們不一樣。”
他的目光落在我已經止住血的腳上,輕聲問:“還疼麼?”
我揚起頭:“這點小傷算什麼,咱們趕緊出去吧?走哪邊?”
伸手想去扶他,他看起來依然十分虛弱,好像不扶他一把就沒法自己站起來似的。手才伸出去卻被他一把抓住,順勢往後一帶,我便整個人撲在了他身上,被他牢牢抱住。
“急什麼,難得有個沒人的地方……”他在我耳邊低低地笑:“我們來把上次你夢裏沒有做完的事做完好了……”
我掙了幾下沒有掙開,卻在他不斷落下來的輕吻中漸漸沒了力氣,意亂情迷間,忽然聽見了師父的聲音:“還不趕緊滾出來,兩個小東西在搞什麼!”
我嚇了一跳,夏箜篌的身體也僵了一下,抱著我坐起來,苦笑道:“師父,這樣子會嚇死人的……”(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