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仁心蹈陷阱 歹徒盜秘笈(1 / 3)

白雲飛輕輕歎口氣道:“你如真要殺他之時,望能先告訴姊姊一聲,不要舉刀就刺。”

藍小蝶未答話,曹雄尖銳的聲音又在石室門外響起,道:“馬兄身受那等重傷,我這做兄弟的,如何能不入石室探望一番?”

白雲飛聽得暗暗叫糟,顯然,李青鸞已把馬君武慘重傷情,告訴了曹雄。

要知白雲飛在峨嵋山相救馬君武免於曹雄用卵石活埋之難,一直未對李青鸞過,是以李青鸞迄今不知那段經過。

隻聽李青鸞長歎一口氣道:“你是武哥哥的朋友,看他自是應該,隻是他療傷正在緊要關頭,什麼人都不能進去打擾,戴姊姊告訴我說,這療傷要費三日夜以上時間,你要看他,等明天三日夜期滿之後,你再來吧!”

曹雄驚訝地“啊”了一聲,道:“什麼?他那樣慘重內傷,還”

真有療好之望不成?”

彭秀葦大概看出了曹雄異常神情,截住了李青鸞之言,冷冷接道:“你這人怎麼這等不知趣,人家已對你說得十分清楚了,還在羅唆什麼?”

曹雄冷笑一聲道:“姑娘這份尊容倒和說話一般,使人不敢恭維,如果我一定要進這石室,你又敢怎麼樣?”

彭秀葦道:“那就請你試試我七步遲魂沙味道如何?”

李青鸞似是十分為難,幽幽勸道:“你們不要吵啦2驚擾了戴姊姊,怎麼辦呢?你一定要見武哥哥,就請在這裏住兩天吧,:待他傷勢複元,再見也是一樣。”

但聞步履之聲逐漸遠去,幾人似已離開石室門外。白雲飛聽李青鸞作主留下曹雄,心中暗暗吃驚,付道:此人生性陰毒,武功又高,此刻找上白雲峽來,隻怕不會懷著什麼好意,李青鸞胸無城府,留他住下,這無異開門揖盜。

她心中念頭還未轉完,忽覺馬君武長長噓了一口氣,懊然睜開眼睛,看到眼前情景,不禁一呆。

藍小蝶一揚手中匕首,在馬君武臉前一晃,冷冷地說道:“你回聚丹田真氣,尚未能完全穩固,快些運氣調息,使氣血運行於經脈之間,自行再回聚丹田,然後,還要坐息四個時辰以上,才能算完全複元。”

白雲飛看得鄒起眉頭,暗自付道:你這等冷漠的神態,哪裏像替人療傷的模樣,手舉匕首,倒像是逼問敵人一般。

馬君武緩緩轉動眼睛,目光由藍小蝶臉上移注到白雲飛身上,嘴唇啟動,微微一笑,正待說話,忽覺一股冷氣逼到胸前,藍小蝶嬌脆冷漠的聲音重又響起,道:“快些閉上眼睛,運氣行功,不許說話,也不許看來看去。”

他本有話要對白雲飛說,但聞得藍小蝶警告之言,又把目光緩緩轉投到她的臉上。

藍小蝶陡然一揚眉,右手匕首在馬君武胸前一抵,怒道:“你這人怎麼搞的,瞧著我幹什麼?”

白雲飛看她神態越來越凶,忍不住低聲勸道:“蝶妹妹,他已暈迷過去兩旬之久,現下人雖清醒過來,隻怕神智還沒恢複,你這般神情對他,叫他如何能安心運氣?”

藍小蝶對白雲飛勸解之言恍如末聞一般,對馬君武反而更凶起來,手中巴道揮動之間,帶起一陣冷風,罩住他前胸小腹,擦穿馬君武衣服,胸前劃破了一道寸許長的口子,鮮血淚泅而出。

白雲飛隻看得心頭泛上來一股寒意,右豐疾伸而來,擒住藍小蝶右腕,想把她手中匕首奪下,哪知手指還未觸到藍小蝶右腕上,忽見藍小蝶右臂疾揚而起,心頭一凜,趕忙把右手縮回。

再看馬君武時,已閉上雙目,胸前起伏不定,全身肌肉都微微抖動,原來他已遵照藍小蝶吩咐之言,運氣行功起來。

這時藍小蝶慢慢坐了起來,把巴道放在枕邊,望著白雲飛微微一笑,低聲說道:“他要一說話,或是貪看我們,分了心神,恐怕會使他尚未引為己用的真氣,散滯經脈之中,要是那樣,不但我們白費兩晝夜替他療傷之功,而且他也將落得殘廢之身。”

白雲飛看著馬君武前胸泅泅出血傷口,道:“這麼說來,他胸前傷口也是妹妹故意劃破的?”

藍小蝶點點頭,笑道:“我不故意傷他,隻伯他還不會這樣聽話,不過姊姊盡管放心,他這點皮膚之傷,不致影響他運氣行功。”

白雲飛輕輕歎息一聲,不再追問,目光凝注馬君武身上,靜觀變化。

但見他胸前起伏加速,全身波動也越來越大,氣息轉重,臉上泛現出一片豔紅之色。

藍小蝶忽然輕鑷起美眉道:“唉!以他個人之力,是無法重把那暢行全身經脈的真氣,重新納歸丹田,看來我是還得幫助他了。”

她聲音中,微帶著一種幽怨,似是對白雲飛說,也似是自:盲自語。

白雲飛正在注意馬君武身體之變化,雖聽到藍小蝶口中之言,但卻沒有分心去推想她話中含意。

隻見藍小蝶把嬌軀移近馬君武,慢慢伸出右臂,按在他旋璣穴上,片刻之後,馬君武鼻息轉勻,身上波動也逐漸乎息下來。

忽聽他長噓了一口氣,候然挺身坐起,俊目圓睜,注視著藍小蝶,白雲飛立刻暗運功力,拍了馬君武天靈、旋璣兩大要穴,使他安靜下來。其實馬君武全身經脈已通,傷勢已好了大半,再經白雲飛拍中兩處要穴,神智逐漸由模糊中清醒過來。

忽的一躍下榻,急向室外奔去。白雲飛縱身一掠,從馬君武頭上飛過,翻身攔住他微微笑道:“你大傷初愈,精神體力均未複常,哪能隨便亂跑……”她聲音忽然低得隻可對麵相聞,接道:“木榻上那位藍姑娘,就是療救你傷勢之人,快些過去說幾句感謝之話,人家為救你性命,忍受了無限委屈,如果言語間對你有什麼刺傷之處,也要忍耐下去。”說完,輕伸皓腕,拉著他-隻手走回木榻。

藍小蝶滿臉唆怒之色,手握匕首,目光遏注馬君武,一言不發。

白雲飛笑對藍小蝶道:“蝶妹妹,翠姨活在世上時.對我愛護像自己女兒一般,這十幾年來,我一直在想著翠姨對我的養育恩情,過幾天,咱們一起到你們住的百花穀去,也讓我祭拜祭拜翠姨亡靈,聊盡一點孝心。”

藍小蝶微一怔神,忽然拋下手中匕首,垂首閉目,兩行淚水緩緩由眼角流下,低聲答道:“小婢知罪了,但請公主責罰就是。”說完話,一躍下榻,盈盈跪拜下去。

白雲飛急忙伸出雙手,扶起藍小蝶嬌軀,道:“翠姨對我的養育之恩,重如再生父母,咱們以後還是以姊妹相稱的好,我比你大上幾歲,就算姐姐吧!再說妹妹的父親,又是我授業思師,不管怎麼算,咱們都是姊妹,以後,千萬不要這般對我,你這樣反使我心中不安了。”

她側目望了馬君武一眼,接道:“你這人怎麼啦!我蝶妹妹為救你性命,不知道忍受了多大委屈,還不快拜謝救命之思。"馬君武被白雲飛拿話一逼,隻得深深一揖,道:“馬君武拜謝姑娘救命之恩!”

藍小蝶望也不望他一眼,冷冷地答道:“不是看在戴姊姊麵上,誰愛管你死活1”

馬君武被她幾句話說得呆了一呆,縱步向石室一角,默默低頭而立。

白雲飛輕輕一歎,拉著藍小蝶,一同在木榻上坐下,道:“事情既已過去,尚望妹妹看在姊姊份上,不要再去追究……”

她本想還替馬君武辯解一番,但想到這種事,既羞於出口,又難辯說得清楚,隻好忍下未完之言。

藍小蝶緩緩起來,道:“姊,他隻要再坐息一陣,就可完:全複元,我到外麵去通知四個使女一聲,準備一下,就回百花穀去了。”

白雲飛聽她愈說愈是神奇,心中雖然不信,口頭上倒是不好反駁,淡談一笑道:“有敵人來了白雲峽,我們出去瞧瞧去,妹妹可把調息之法傳給他,留他在這裏養息吧!”

藍小蝶側臉望了呆站在石室一角的馬君武一眼,隻見他垂首閉目,臉泛愧色,一派拘謹神情,心中忽生不忍,聲音也較前柔和了很多,道:“你再坐息一陣,就可完全複元,最要緊是,把我助你的真氣,借為己用,先行百骸,再納丹田,運行數次之後,即能融歸己有。”

白雲飛輕步走到馬君武身側,低聲慰道:“快去依言而行。

等一下,我帶鸞妹妹一起來看你。”

馬君武慢慢睜開眼睛,淡淡一笑,也不答話,就地盤膝而坐,運功調息。

白雲飛和藍小蝶攜手出了石室。

馬君武得藍小蝶以本身修練的真氣相助之後,本已大好,身受曹雄太陰氣功所暗算,亦被藍小蝶以本身真氣迫出體外,再連經兩次運氣調息,登時感到全身舒暢,百脈複通,正待再做一度調運真氣,忽聽石門一響,微風諷然,人影閃動,曹雄帶著滿臉笑意,躍落身側。

他目光盯在馬君武臉上,望了一陣,忽然格格大笑道:“馬兄好大的福命,兄弟實在想不到我們還有今日這見麵之緣。”

馬君武歎道:“這一年來,有如度過百年一般,想起身曆凶險,直似一場夢景……”話至此處,忽然一頓,仰臉思索一陣,接道:“曹兄,我們在峨嵋山中,好像見過一麵,那時我傷勢甚重,不知是否記憶有錯?”

曹雄心頭微微一驚,略一沉付,立時笑道:“不錯,不錯,那時馬兄正被身穿黑衣的女人,囚困一座山洞之中,兄弟曾與那女人動手相搏……”

馬君武道:“那女人就是名傳江湖的玉蕭仙子,曹兄隻伯不是她的敵手。”

曹雄看馬君武神情間毫無懷疑之色,知他當時神智已昏,無法回憶起當時經過,心頭一寬,道:“說起來慚愧得很,兄弟競連一個身受重傷的女人也打不過,反被她擊落在懸崖下水潭之中。”

馬君武道:“曹兄為我,身曆落水之險,深覺不安,雖未能救兄弟,曹兄已盡心力,兄弟仍然感激得很。”

曹雄微微一笑道:“剛才已得令師妹述及馬兄受傷情形,兄弟十分擔心,隻是馬兄正值要療傷關頭,不便驚擾,隻得在洞外等候……”

馬君武正待答話,突聞石室外麵傳來白雲飛的聲音道:“哼!那個奇裝異服,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壞透了,鸞妹妹,你以後再見到他之時,千萬可要小心……”

隻聽李青鸞幽幽答道:“他是武哥哥的朋友,我怎麼能夠不理他呢……”

但聞兩人談話之聲,由遠至近,瞬息間已到石室門外。

曹雄忽然一舉右手,按在馬君武背後命門穴上,提高聲音,叫道:“馬兄,讓做兄弟的助你一臂之力,看看效力如何?”

他餘音末全落,白雲飛已躍入石室,但見他右手按在馬君武要穴之上,不禁驚得呆了一呆。

要知那命門亢乃人體十二處死穴之一,曹雄隻要微一吐含蘊在掌心之內勁,立時可把馬君武震斃掌下。

隻聽曹雄格格的大笑一陣,說道:“馬兄氣血已可暢通百穴,傷勢已經大好,再經這一次調息,就可以完全複元了……”

白雲飛冷笑一聲,接道:“哼!貓哭耗子,假裝什麼慈悲!”

曹雄口中雖在對馬君武說話,目光卻盯在白雲飛臉上,這時,她已換著女裝,玄衣裹身,嬌軀玲瓏,瑰麗容色,耀眼生花,隻看得曹雄目眩神馳。

白雲飛看他一雙眼睛隻管在自己身上打量,不禁心頭大怒,微一晃肩,已欺到曹雄身側,正待揮掌擊出,忽見曹雄按在。馬君武命門穴上右手微微向前一推,,馬君武靜坐的身軀,修然向前一傾,緊閉的雙目霍然睜齊,白雲飛心頭一廉,急忙向後躍退。

白雲飛已和曹雄動手兩次,知他武功要比馬君武高出很多,何況他此刻已把右手按放在馬君武命門穴上……她心中如轉輪般思索一陣,目光移注在曹雄臉上,說道:“你隻要不傷害他,什麼事,我們都可以談。”

曹雄微微一笑道:“第一件,我們都不許提起已往舊事,免得鬧出誤會。”

白雲飛道:“好吧,不過,得定出限期,難道我今生今世,都得受此約言限製不成?”

曹雄道:“以一月為期,時間不算長吧?”

白雲飛冷笑一聲道:“不算長,也不很短,你還有什麼話,請快說吧!”.曹雄道:

“第二件,一個月內,彼此不能有相犯行動。”

白雲飛道:“你難道不準備離開這裏了?”

曹雄道:“不錯,我想和你們在一起玩上一個月,再走不遲。”

白雲飛心中雖然極為不願,但見曹雄緊搭在馬君武命門穴上的右手,早蓄勁待發,隻得委委屈屈地答應一聲:“好吧。”

金環二郎曹雄格格一笑,忽然閉上眼睛,浴運真力,攻入馬君武命門穴。

馬君武忽覺一股熱流,催動運行脈血,片刻之間,已遍達四肢百骸。

白雲飛靜靜地坐在一例,看著曹雄助馬君武脈血運行。

要知曹雄此刻的武功,已非昔年可比,內功亦有極大進境,不足一刻,馬君武那運行全身經脈間的真氣,重又納歸丹田,忽地睜開眼睛,望著白雲飛微微一笑道:“我現在大概可以算是完全好了吧."白雲飛還未及接口,曹雄搶先接道:“馬兄的傷勢,已算全好,隻要再能安心調養幾天,待身體複元之後,就可恢複昔日雄風了。”

馬君武剛才凝神運功之時,意與神會,心無雜念,對白雲飛和曹雄一番問答之言,一句也沒聽入耳,是以,在聽得曹雄幾句稱讚之言後,回頭笑道:“如非曹兄相助之力,隻怕我還得多幾天調息時間,才能氣達百穴、血暢全身經脈呢2”

曹雄收回放在馬君武命門穴上的右手道:“好說,好說,如果要是兄弟受了馬兄那等慘重之傷,恐早已屍骨冰寒多時了。”

馬君武歎道:“我這次所受之傷,的確是慘重至極……”他目光忽然轉投白雲飛臉上,接道:“都多虧這位白姊姊,援手相救,才得死裏逃生。”

白雲飛綻唇一笑道:“你應該感謝那位藍家妹妹才對,不是她,你哪裏還有命在?”

馬君武想起剛才藍小蝶對自己冷漠神情,不禁默然垂頭。

曹雄突然站起身子,對白雲飛深深一揖,笑道:“在下該代馬兄謝謝白姑娘援手相救之思。”

白雲飛臉色微微一變道:“哼!你不要裝得若無其事一般,總有一天,我會把你的惡跡告訴他。”

.曹雄格格一陣大笑,故意打岔道:“好說,好說……”

這時,李青鸞也已進了石室,截住曹雄的話,叫道:“武哥哥,你的傷好了嗎?”一張雙臂急向馬君武坐處撲去;坐在馬君武身旁,淚水泉湧而出,雙手緊緊握著馬君武雙掌,接道:“要是你不能活啦,我和戴姊姊都要陪你住在一起,仍然可以天天跟你見麵,所以,前天你傷勢重得快要絕望之時,我也沒有灑過一滴淚水。”

馬君武理理她拂在臉上的秀發,笑道:“這些時日之中,恐怕苦壞你了?”

李青鸞緩緩鬆開緊握著馬君武雙掌的雙手,抹去臉上淚痕,拾起頭笑道:“我沒有什麼苦,受苦的都是戴姊姊,她要想法子救你,還要和很多壞人打鬥,唉!要不是戴姊姊,你是一定不能活啦。”

曹雄靜靜地站在一例,目睹李青鸞對馬君武諸般關懷舉動,心中頓生惡意,但他是城府極深人,內心雖然恨得想把馬君武活劈劍下,但臉上仍然保持著平靜神色,絲毫看不出忿恨之情。

馬君武轉臉望著白雲飛,低聲說道:“姊姊數番相救之情,我隻有深銘在肺腑之中,今生今世,隻怕我無能報答了。”

白雲飛微微一笑,心中千言萬語,盡在那一笑之中。

曹雄冷眼旁觀,看兩人相對馬君武,一般的思義深重,再也忍不住心中積忿,冷哼了一聲,道:“馬兄這場傷痛之苦,可。

算沒有白受,做兄弟的……”他在積忿之下,幾乎說溜了嘴,趕忙輕咳兩聲,把後麵幾句話重又咽回肚中。

白雲飛目光湛湛地移注在曹雄臉上,冷冷接道:“不是你,他還不至於受那等慘重之傷,是也不是?”

曹雄麵不改容的淡談一笑道:“哪裏,哪裏’,兄弟要有那樣大的本領,早就把馬兄救出峨媚山了,也用不到白姑娘救他。”

白雲飛道:“什麼兄弟、兄弟的,你講話要有點分寸,哼2我雖然已答應你一月內不提舊事,不過你還是小心點好,要是想在我白雲峽搗什麼鬼,你就別想活著離開括蒼山。”

曹雄格格一笑道:“隻伯你未必一定能殺得了我2”

馬君武看兩人頂嘴愈來愈凶,隻怕當真動手,使自己左右為難,趕忙勸道:“曹兄遠來是客,姐姐請看在我的份上,相讓幾句吧。”

白雲飛輕聲一歎,道:“你自己也要小心一些,別讓人家把你給算計了,你還不知道怎麼死的呢。"馬君武素知她不肯隨便說話,此際,連番挑撥曹雄,決非無因,不覺轉過臉望了曹雄兩眼。

金環二郎畢竟是心機深沉之人,雖然處在大不利已的情勢之下,仍然毫無驚慌之色,淡淡一笑道:“我和馬兄一見如故,才不惜千裏迢迢地跑到白雲峽來看他,白姑娘連番挑撥,不知是何居心?咱們武林中人,最重信義兩字,既是出口之言,自是不能反悔。”

他伯白雲飛把峨嵋山目睹之事,當麵揭穿,故而又拿話把她扣住。

白雲飛冷笑一聲,拉著李青鸞一齊退去,左腳跨出石門,又陡然回過頭,對馬君武道:

“你要小心自己,最好不要離此室一步。”說完,又隨手帶上石門。

這時,馬君武已看出白雲飛一切言行,不隻是為了厭惡曹雄,她再三警告要自己小心,定非無的放矢,不禁提高了幾分警覺,暗中運氣戒備。

但他這戒備之心,哪裏能逃過曹雄一雙眼睛,隻聽他格格一笑道:“怎麼?馬兄真的對兄弟不放心了?”

他這單刀直入的一問,反使馬君武大感尷尬,連聲答道:“哪裏,哪裏…。.”忙把提聚的真氣散去。

曹雄目光流動,打量了石室一遍,笑道:“這石室之中,布置倒還不錯,不知是何人臥室?”

馬君武汕汕一笑道:“兄弟身受重傷之後,被人送到這座石室中療治,說起來慚愧得很,這座石室,正是那位白姑娘的臥室。”

曹雄笑道:“她能把馬兄放在她臥室之中療傷,交情定非泛泛……”突然,他目光觸到木榻一角,放著一個精巧的玉盒,心中一動,暗道:那精巧玉盒之內,定然放的是異常珍貴之物,怎麼想個法子,取到手中,打開看看?也許正是我遠道來此尋求之物。

他心中雖在轉著念頭,目光卻迅速移開那精巧玉盒,生伯引起馬君武注意。

馬君武被曹雄說得臉上泛起紅暈,歎口氣道:“她對我的確思重如山……”沉吟了半晌,忽然想起龍玉冰來,立時反問道:“曹兄,我龍師姊哪裏去了?”

曹雄似是早就想到他會有此一問,不慌不忙地答道:“她就在白雲峽外一處隱蔽的山穀中,極希望能見你麵……”他忽的黯然一歎道:“不過,她這希望是無法達到了。”

馬君武皺一皺眉頭道:“這件事,還會有什麼為難不成?曹兄如果願我見她,咱們現在就去。”

曹雄道:“兄弟冒著重重危險,到這石洞中來,固然大半是為探看馬兄傷勢情形,但另一半的原因,也是為她而來,她希望能和馬兄再見最後一麵的。”

馬君武道:“最後一麵,怎麼?難道她不想活了?”

曹雄歎息一聲道:“不錯,不是兄弟提防得法,她恐伯早已死去多時了。”

馬君武道:“她為你犯武林大忌,背師欺祖,叛離師門,如非用情極深,決不會私逃下山……”

曹雄道:“正因她叛離師門,私逃下山,犯了武林大忌,心中才惶惶難安,你們昆侖派號稱九大武林主派之一,門規森嚴,對叛離師門弟子,決不肯輕輕放過,假如馬兄已奉得貴派掌門之命,要擒龍師姊回山治罪,隻怕咱們在川西相遇之時,你已不會放過我們了!”

馬君武道:“唉!武林之中,最重師道,兄弟膽子再大,也不敢違抗師門令語,不過,到目前為止,兄弟尚未接獲師門搜擒龍師姊的令逾,就當兄弟還不知此事,曹兄早些帶她走吧2”

曹雄道:“這麼說來,你是不願再見她一麵的了?”

馬君武苦笑道:“就請曹兄代我致意,說我實有礙難之處,不便再和她相見了。"曹雄道:“馬兄這等決絕,兄弟自也不便勉強,我就去轉達馬兄之言,讓她死了這條心吧-..:他話還未完,李青鸞手捧飯菜推門而入,很仔細地把碗筷:擺在馬君武麵前,笑道:“這些飯菜,都是戴姊親手做的,她要我告訴你不許吃得太多,等一下你餓了,再做給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