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山雨風滿樓 浪誦江湖險(2 / 3)

白衣神君滕雷無聲無息地咧嘴一笑,道:“兄弟在邊唾雪嶺之時,已聽得人說五毒叟莫倫其人,今日幸會,實在難得,杜兄請先出手,兄弟接擋第二陣如何?”

杜維生道:“對付滿身奇毒的莫老兒,大可不必和他講什麼江湖規矩……”

隻聞五毒裏莫倫一聲怒喝,單腿一挺,忽地由特製竹轎上飛躍而下,右手直向杜維生劈去。

八臂神翁猛地大喝一聲,手中青竹杖一招“橫掃五嶽”,猛擊過去。

莫倫冷笑一聲,單腿忽的一收,身子懊然上升數尺,讓過八臂神翁的一杖橫擊,直向杜維生身邊欺入,道:“杜維生,再接老夫一掌如何?”右手一探,輕飄飄一掌直劈過去。

他劈出的掌勢絲毫不帶一點風聲,隨手擊出,訪若無事一般。

八臂神翁杜維生知他武功大異常人,出手一擊,陰險無比,看似輕描淡寫,實在暗藏殺手,而且他滿身都是劇毒,一不小心,就得吃虧,在未完全明了敵人用的什麼陰毒武功之前,不肯輕易冒險,縱身一避,讓開劈來掌勢,青竹杖左打右擊,連續攻出五杖。但見青光流動,杖影縱橫,幻化出一片光幕,把莫倫的攻勢擋住-白衣神君滕雷目睹杜維生處處讓避敵勢,不肯硬接對方攻勢,不由心裏暗笑,付道:杜維生為華山派一代宗師,怎生這麼怯敵?

正自暗笑之間,忽見杜維生揮動手中青竹杖,懊忽間杖影如山,幻化出一片光幕,不禁又暗自喝彩,一掃輕視之心,幹笑一聲,道:“杜兄的伏魔仗法,果不虛傳,兄弟要助拳來了。”呼的一掌,直向莫倫背心劈去。

他這一掌乃蓄勢而發,威勢非同小可,但聞呼呼掌風,有如怒浪擊岩一般。

杜維生目睹滕雷出手,心中大喜,右臂一振,那流動杖影候然合而為一,猛向莫倫前胸點去。

莫倫背腹受敵,他又是單腿獨臂之人,無法分手拒擋前後合擊攻勢,而且前後施襲之人,又都是武林中頂尖高手,眼看就被那掌風和竹杖點中,忽聽他冷笑一聲,單腿一屈,全身臥倒地上。

杜維生冷笑一聲,疾沉右腕,青竹杖“金針定海”緊隨著莫倫爺臥下去的身子,擊向前胸旋璣要穴。

白衣神君滕雷襲莫倫後背的一掌,卻因五毒叟突然倒臥下去,一股強猛的潛力,直對杜維生撞擊過去。

杜維生雖然覺得出滕雷擊出的掌力直通而來,但他又不願放過重創莫倫的機會,隻得運氣左臂,橫攀當胸準備硬擋滕雷一擊,右手青竹杖仍然指襲五毒裏莫倫要害。

這本是電光石火一瞬,心念動作間不容發,杜維生左掌橫前胸,滕雷掌力已然近身,杜維生正等揮出橫胸左掌,忽覺那近身潛力突然消失。

要知白衣神君滕雷的武功已達護火純青,收發隨心之境;隻因雙方距離過近,一時間收勢不及,擊出去的力道才直對杜維生撞去,八臂神翁橫掌一擋,滕雷立時借勢收回擊出掌力。

就這一刹那間,莫倫已貼地倒飛出一丈開外,挺身躍起。

杜維生心頭一凜,暗道:這老兒雖餘一臀一腿,但身手靈活不減當年,今宵這戰,勢必得小心一些,莫著了他的道兒。

心念一轉,左手探懷取出一把金丸扣在掌內。

白衣神君滕雷收回擊出力道,本要縱身直襲莫倫,瞥見杜維生站著不動,心中一動,暗道:江湖上久傳杜維生生性機詐,心狠手辣,不要中了他借刀殺人之計,我和那五毒叟莫倫拚得你死我活,他卻坐收漁人之利。

八臂神翁杜維生是何等人物,一望滕雷臉色,立時猜透他心中疑慮,當下嗬嗬一笑,叫道:“滕兄不要躁進,當心他蠍尾針厲害……”

一語未畢,葛聞五毒叟莫倫烏鳴般的一聲怪笑,獨臂忽的一揚,一般腥臭掌風,直向八臂神翁杜維生擊去。

忽然間冷芒電奔,一道白光直向五毒叟莫倫飛去,丈餘外暗影處響起一個宏亮的聲音叫道:“杜兄,滕兄,快請後退,不可硬接他五毒掌力。”

八臂神翁杜維生冷哼一聲,猛一提丹田真氣,雙臂一抖,淩空而起,直飛起三丈多高,才懸空一個轉身,化作“蒼鷹攝燕”身法,左手揮動,先打出掌中一把金丸,人也隨著猛向五毒叟莫倫撲去。

五毒叟莫倫掌勢劈出,那電奔寒芒已快近身,哪知他競不慌不忙地回手一抄,巴把急襲而來的一柄短劍接在手中,手法.巧妙至極。

他剛剛接住短劍,八臂神翁杜維生打出的滿天金丸已破空罩下。

但聞五毒叟莫倫陰側側一笑,振腕先把手中接得的一柄短劍迎向杜維經刺去,接著雙肩一晃,懊然間閃出九尺多遠,獨臂一拂,施出“鐵袖神功”,用內家真氣把幾粒近身的金丸擊落。

杜維生一把金丸落空,施襲突然一變,猛一吸丹田真氣,半空中忽然一長身,下落之勢候然之間又向前飛去,掠蓄莫倫身側而過。

隱身在那濃密鬆葉之中的馬君武目睹幾人幾招施襲,閃擊身法,心中大為讚歎,不覺轉臉望了白雲飛一眼。

白雲飛櫻唇一笑,陡在耳邊說道:“這幾人身手確都不凡,耐心點看下去,還有熱鬧好瞧。”

忽聞一陣大笑之聲割破夜空而來,懊忽之間笑聲已到數丈之內,馬君武輕分鬆枝,凝神望去,月光下隻見幾條人影流矢一般奔來,那人影在兩丈左右處停了下來,正是天龍幫幫主海天一叟蘇朋海和紅旗壇主百步飛撥胡南平、白旗壇主子母神膽葉榮青,三人身子剛剛站好,川中四醜也緊隨著趕到,並肩站在海天一叟蘇朋海身後。

這時,白衣神君滕雷和八臂神翁杜維生目睹天龍幫群雄趕到,強弱之勢瞬息互易,彼此互望一眼,圍殲莫倫之念立時改變;滕雷雙肩微晃,人已向左躍開了一丈四五,和杜維生並肩而立。

隻見蘇朋海一拂長囂,大笑道:“兩位雅興不淺,不知是敝幫和你們華山、雪山兩派的緣分深厚呢?還是兩位存心和敝幫作對?”

杜維生嗬嗬一笑,道:“這才叫冤家路窄。”

蘇朋海道:“好一個冤家路窄,這麼說來,杜兄、滕兄是有意和敝幫過不去了?在下原想在近年之中柬邀武林中九大門派的高人,到敝幫黔北總壇聚會一番,也好借機會彼此觀摩各家各門的絕學,但杜兄和滕兄似乎專和敝幫作對,處處和我們為難,看來咱們倒得提前一步,在今夜作個了斷。”

滕雷咧嘴一笑,還沒答話,忽聞一個宏亮的聲音接道:“貧道久聞蘇幫主大名,心慕甚久,在貧道想象之中,幫主定是磊落君子,可是想不到競使貧道大感失望,哈哈2你想倚多為勝嗎?隻怕未必能如願以償。“。

蘇朋海抬頭望去,隻見一個中年道人緩步由暗影中走出,背插長劍,道袍飄飄,黑鬃垂胸,氣定神閑,不禁一皺眉頭,一時間想不起來人是誰。

正想喝問對方法號,子母神膽葉榮青已看出幫主不識對方,立時接道:“江湖傳聞夏道長閉關點蒼山,精修內功,已二十年未履江湖,想不到今日竟在此幸會。”

夏雲鋒微微一笑,道:“葉兄乃武林中鳳負盛名的高人,不知為何競也投身在天龍幫中。甘心依人翼下,貧道實代葉兄的盛譽惋惜。”

幾句話說來不徐不疾,臉上始終帶著笑容,卻聽得子母神膽葉榮青臉上一陣熱辣辣的難受,暗中罵道:牛鼻子少在嘴上刻薄,等下動手時,非要你嚐試一下我子母神膽的味道不可。

他心裏雖在暗罵,嘴上卻笑道:“夏道兄言重了,江湖之上,都是你們號稱武林九大門派的天下,像兄弟們這等江湖草莽,如再不知團結相助,哈哈,伯早晚都得被你們九大門派中高人消滅了。”

夏雲峰冷笑一聲,道:“這麼說來,葉兄是甘願臣伏在別人翼護之下了……”不待葉榮青反唇相譏,夏雲峰已轉顧蘇朋海道:“蘇幫主治人手段,實使貧道佩服,天龍幫濟濟形雄,都甘心俯首聽命……”

蘇朋海冷冷地接道:“夏道兄少逞口舌之利,既然相遇,總算有緣,老夫素對點蒼武學敬仰,今夜正好借機領教。”

翻天雁夏雲峰回頭望了望杜維生和滕雷道:“蘇幫主如肯賜招,貧道極為歡迎,不過,咱們先得立下一個規矩,如果貧道敗在蘇幫主的龍頭拐下,立時就離開括蒼山……”

蘇朋海仰臉長笑一聲,接道:“如果老夫敗在夏道兄劍下,就此解散天龍幫,退隱深山,夏道兄一日不死,老夫就一日不涉江湖。”

翻天雁夏雲峰翻碗抽出背上長劍,道:“就這樣一言為定,蘇幫主請發招吧。”.海天一叟蘇朋海正待揮拐出手。忽聽胡南乎大聲喝道:“幫主且慢!”

蘇朋海回頭問道:“你有什麼事要說?”

胡南平道:“幫主乃一幫之尊,如何能輕易臨場!本人願代幫住出戰。”

海天一叟蘇朋海被胡南乎兩句話提醒,暗道:我等此行旨在《歸元秘笈》,夏雲峰乃一派宗師身份,武功不弱,我縱有致勝把握,隻怕也非短時間可分出勝負,豈不要耽誤正事?

心念一轉,親自出戰之心登時改變,目光移注在五毒叟莫倫身上。

五毒叟莫倫單腿一躍,飛落海天一叟蘇朋海身側,說道:“幫主請按預定計劃行事,有我和胡壇主兩人足可拒敵。”

百步飛銨胡南平雙手一舉,摘下背上青鋼日月雙輪,雙肩微晃,直欺夏雲峰身側,說道:“在下代幫主領教夏道長絕學。”

翻天雁夏雲峰冷笑一聲,道:“我伯你接不下貧道三劍。”

說完,橫劍當胸,凝神而立,腳下不丁不八,但卻不出手搶攻。

胡南平雙輪一分,左上右下,護住身於,笑道:“夏道長請先出手。”

夏雲峰道:“讓你一著先機,你輸了,也可以落個心服口服。”

百步飛錢胡南平微微一笑,道:“夏道長乃出家之人,怎的口舌這等輕薄,一旦傳出江湖,不怕被人恥笑嗎……”他哈哈一陣大笑之後,又道:“如果夏道長有興對耗,咱們就麵對麵站上個十天八天也好。”

要知雙方都是故意拖延時間,以便能看清敵勢,重新變更部署。

這時,蘇朋海已帶著子母神膽葉榮青、川中四醜,離開了現場,走得無影無蹤。‘五毒叟莫倫橫身擋住了八臂神翁杜維生和白衣神君滕雷去路,潛運功力,蓄勢待發,但卻並未出手。

八臂神翁和白衣神君心中另有打算,是以,也未出手搶攻。

海天一裏蘇朋海去後大約有一刻工夫之久,杜維生忽然轉眼四周,打量周圍情勢,但見不少疾服勁裝大漢,一個個手握兵刃,圍布在四周,當下冷笑一聲,道:“莫老兒,你若不撤去四周之人,兄弟今天可要大開殺戒了。”

五毒叟莫倫陰森森一笑,道:“杜維生,你再看這四周形勢,你還能走得了嗎?”獨臂忽的平胸推出。

杜維生早已存心硬接五毒叟莫倫一掌,左掌潛運功力,蓄勢以待,左掌猛地迎前擊出。

這一掌是他數十年修為的內家功力所聚,威勢非同小可,隨掌擊出一股強猛無比的潛力,排山倒海般衝撞而出。

五毒叟莫倫嘿嘿一聲冷笑,道:“來得好。”平空推出的獨臂忽的一收,緊接著又疾吐而出。

就這一收一攻之勢,力道又加強一倍。

兩殷潛力懸空一接,杜維生立刻覺出不對,隻感自己擊出能裂碑碎石的掌力,有如擊在一團棉絮之上,力道難以用實,不禁大吃一驚。

杜維生是久經大敵之人,覺得不對,立時猛吸丹田真氣,把那擊出力道收回。

隻聽莫倫一聲怪笑,喝道:“杜維生,試接老夫一招五毒神掌如何?”身子微向前傾,掌勢威力又加,但聞腥臭之氣夾在一股陰柔力道之中,反逼過來。

八臂神翁杜維生心頭一凜,暗道:“這種武功陰歹無比,不要著了他的道兒。當下運氣出掌,把那收回力道重又反擊過去。

忽聽白衣神君滕雷大喝一聲,揮動右臂打出一掌,直向兩人之間撞擊過去。

這一掌發得恰是時機,莫倫雖然功力卓絕,但也難擋雪山、華山兩派掌門人合力一擊,隻覺身子一震,飄然疾退了一丈開外。

白衣神君滕雷及時發出一拳,和杜維生因自保而重行反擊而出的內家力道合在一起,威勢何等強猛,莫倫立時感到自己擊出的陰柔力道無法拒擋這兩人合…的內家真力,才收回發出的五毒掌力,飄身而退。

滕雷擊退莫倫之後,兩道眼神一直盯在五毒裏莫倫身上,一瞬不瞬,因為他也發覺這單腿獨臂的殘缺老人,一身武功大為怪異,隻怕他另有什麼詭計施展,或是突然下手施襲。

隻見莫倫在飄身躍退之後,閉上雙目,似是在暗中運氣調息,知他在擋自己和杜維生合力一擊之後,被震傷了內腑,一時之間,不致於再發動施襲,當下緩步走到杜維生身側低聲說道:”杜兄,這老兒武功的確是有點邪門,‘不如乘他受傷之際,合咱們兩人之力,先把他除去再說。”

八臂神翁杜維生點頭笑道:“滕兄之見正合兄弟心意。”忽的一下振臂躍起,大聲喝道:“莫老兒,拿命來吧。“青竹杖一招“挾山超海”直擊過去。

但聽莫倫冷笑一聲,突然睜開雙目,獨臂一揮,疾向青竹杖上拂去。

杜維生冷冷笑道:“好狂妄的莫老兒,要找死嗎?”青竹杖突然加力,迎著莫倫獨臂擊去。

哪知五毒吏莫倫這一招卻是用的誘敵之計,就在杜維生竹杖和他手臂將觸未觸之際,單腿一旋快速無比地閃到了八臂神翁杜維生身後,一掌向他背心擊去。

白衣神君滕雷早已蓄勢等發,一見八劈神翁杜維生失機,立時舉手一掌擊出。一股呼呼掌風,直向莫倫背後撞去,緊隨著人也猛撲過去。

五毒叟莫倫怪笑一聲,單腿疾躍而起,獨臂揮動,力敵兩人。他雖隻有一腿一臂,但因動作迅靈,拳招怪異,再加上五毒勢焰懾人,滕雷雖與杜維生聯手合攻,但激鬥二十餘合,仍是個不勝不敗之局。

白衣神君滕雷首先忍耐不住,冷哼了一聲,躍退八尺。

八臂神翁杜維生心知滕雷已不耐久戰下去,這一躍退,不是要施展什麼獨門功夫,於是要運集功力準備和五毒叟莫倫硬拚,當下一緊手中青竹杖,絕招連綿出手,要時間杖影點點,急如狂風,攻勢淩厲絕倫。

五毒叟莫倫力敵兩人,本有些支持不住,全憑怪異拳路和飄忽的身法,以及那綿綿不絕的陰柔之力,化解杜維生和滕雷強猛的攻勢,但因他修習的功夫怪異,陰柔之力又大異於陽剛這勁,外人極不易看得出來,是以,他雖已有些不支,但杜維生和滕雷卻是絲毫看不出來。他正感難再勉強撐持下去,忽覺壓力大減,白衣神君滕雷已縱身躍退。

莫倫力戰兩人之時,無暇運集五毒神掌功力,及見滕雷自動躍退,不禁心頭大喜,正待運集五毒神掌,先把八臂神翁杜維生傷在絕毒的五毒神掌之下,忽見杜維生手中杖法一變,懊忽間杖影滾滾,有如怒濤洶湧而來,競自無法抽出工夫運集真氣。

’原來他的五毒神掌在施展之時,必需先要運行真氣,把練聚在臂掌之內的劇毒迫聚一起,夾在內家真氣之中劈出。

忽聽白衣神君大喝一聲,雙手握拳當胸,直向五毒裏莫倫撲去。

杜維生心知滕雷一撲之勢中,不是畢生功力所聚的猛攻,必有奇詭難測的變化,忽然一收杖勢,那滿天流動的青光杖影,陡然斂收不見,拔身而起、懸空一個筋鬥,倒翻出兩丈以外,瞥眼間劍光耀目,輪影縱橫,翻天雁夏雲峰和百步飛錢胡南平也打到了緊張關頭……,五毒叟莫倫昔年闖走江湖之時,身經無數大戰,會盡中原武林高人,先聞滕雷大喝之聲,已有警覺,再見杜維生忽然間收杖躍退,立時借機提聚一口丹田真氣,懊然一轉身子。

這等高手相搏,出手迅如電奔,五毒叟莫倫剛剛轉過身子,白衣神君滕雷已自攻到身側。

五毒叟莫倫冷哼一聲,虛飄飄拍出一掌,縱身向後躍去。

但見白衣神君滕雷正向前疾衝的身子,忽然問似被什麼力道阻擋一般,急墜而下,腳落實地,身子還不停搖擺。

五毒叟莫倫卻如斷線風箏一般,直飛出五丈開外,才足落實地。

八臂神翁杜維生一例觀戰,隻看得心花怒放,因為他已看出兩人這相互一擊,都是各盡全力施為,以兩人功力之深,這一招內家真力的硬接硬打,勢必兩敗俱傷不可。

隻見白衣神君滕雷雙目微閉,左手捧腹,右手按胸,靜靜地站著不動。

莫倫卻直垂獨臂,圓睜著兩隻怪眼,身上長衫不停飄動,顯然兩人都在運功調息。

杜維生縱身躍到滕雷身側問道:“滕兄。是受了傷嗎?

要不要做兄弟的助你一臂之力?”

滕雷微一睜動閉著的雙目,望了杜維經一眼,緩綏地搖搖頭,很迅快又閉上眼睛。

杜維生暗暗歎道:“可惜呀可惜!如果我這是站在和他敵,對之位,隻要一掌。便可把他擊斃掌下,不但異日論劍時少一強敵,說不定因滕雷這一死,會使雪山派今後在江湖上一路不振。

當前的形勢利害,電光般在他腦際閃過,賂一沉付,忽然大叫說道:“滕兄安心運功調息,我先殺了莫老兒替你出-口氣再說。”摹地縱身躍起,直對五毒受莫倫撲去,青竹杖一招“直叩天門”,直向五毒裏莫倫天靈穴上擊去。

但聞五毒叟莫倫一聲陰側側的冷笑,右臂一揚,十餘縷細若遊絲的白光迎麵打來。

八臂神翁杜維生心頭一震,疾收青竹杖下擊之勢,雙臂一抖,猛提丹田真氣,疾墜的身子懊忽間又向上升高七尺,那十餘縷無聲無息的白光擦著他雙足而過。

八臂神翁杜維生讓過五毒叟莫倫一把蠍尾毒針之後,暗自付道:好險,幾乎忘了莫老兒這一手霸道絕倫的暗器。這時見幾條人影奔來,心頭忽動殺機,探手入懷,取出一把金丸,連彈五指,電射而出,但聞金丸夾著破空輕嘯之聲,迎向疾奔而來的人影打去。隻聽幾聲連續慘叫,那疾奔而來幾條人影,紛紛栽倒途中-.莫倫目睹杜維生連發金丸傷人,顧不得元氣未複;猛提舟田真氣,單腿一躍,直向八臂神翁杜維生撲去,獨臂揚處,又是十餘縷細若遊絲的蠍尾毒針出手。

八臂神翁杜維生揚手打出一把金丸,人跟著疾向旁側躍退。

金丸帶著破空之風,擊落一部分蠍尾毒針,另有三粒勢道特別勁急的金丸,品字形直取莫倫天庭和雙目要害。

莫倫冷哼一聲,疾沉丹田真氣,硬把向前猛衝之勢收住,右手袍袖一拂,把急襲而來的三粒金丸打落。

、他剛和白衣神君滕雷互拚內力,震傷內腑,尚未調息複元,袍袖一拂之勢,不自覺又使出內家真力,牽動內腑傷勢,落地之後,不停喘息。

杜維生斜躍兩丈多遠,剛避開未被金力.擊落蠍尾毒針。

摹聞急嘯之聲,一麵銅拔破空疾轉而來。

原來胡南平聽到了杜維生指彈金丸的輕嘯之聲,緊接著又連聲慘叫,立時一緊手中青鋼日月雙輪,疾攻四招,把翻天雁夏雲峰逼退一步,轉眼一望,不覺大吃一驚,當下疾躍後退,騰出右手,取下背上銅錢,振腕向八臂神翁杜維生打去。

胡南平銅錢不過剛剛脫手,夏雲峰長劍已到前胸,這一劍刺得迅快至極,胡南平封架已來不及,隻得仰身向後臥去。

夏雲峰右腕一沉,長劍緊隨而下,胡南平背脊將要著地之時,摹地向右翻去,左手青鋼輪隨勢一掃,橫砸長劍。

他應變雖然迅快,但仍然遲了一步,待他青鋼輪觸及長劍之時,夏雲峰劍尖巳刺入他前胸,他這一輪雖把長劍震開,但他前胸已被劍尖劃了一道三寸多長,半寸深淺一道傷口;鮮血泉湧而出。

他顧不得傷勢劇疼,立刻忍痛翻身躍起,借那翻滾之勢,右手已取過交到左手的鋼輪,雙輪疾展,猛攻八招……

夏雲峰冷笑一聲,雙足劄樁,不再避讓他八輪疾攻,長劍左封右架,硬把胡南平八輪疾攻擋開。

翻天雁夏雲峰擋開八輪之後,忽然長笑一聲,喝道:“胡南平!我看你還能接得貧道幾劍?”忽的劍法一變,盡是急攻招術,刹那間冷芒電掣,劍氣彌天,隱隱起風雷之聲,胡南平登時被那彌空劍氣籠罩,手忙腳亂,隻餘下勉強招架之功。

原來夏雲峰初和胡南平動手之時,並未出全力對敵,存心測試對方武功,既已知對手虛實,不再存久鬥之心,劍法一變,施出二十年潛修苦研,準備用以爭霸武林的七十二式天幹風雷劍招絕學,要把胡南平活劈劍下。

這當兒,隱身在那並生古鬆上觀戰的曹雄已看出了形勢-不對,如果自己再不出手,隻怕胡南乎難再支撐十回合,但他:又伯一出手會引起白雲飛現身幹涉,那可是末得其利,反受其害,是故,一時間猶豫難決。

忽聽胡南平口作長嘯,天龍幫圍守在四周的弟子,揮舞刃紛紛向場中奔去。

八臂神翁杜維生仰臉大笑一陣道:“天龍幫當真人多,不怕死的盡管來吧!”餘音未落,金丸已連續彈出,但聞慘叫悶哼。

之聲彼起此落,眨眼間已有十餘人受傷倒地。

金環二郎曹雄眼看幫中弟子傷亡累累,再也忍耐不住,回頭對馬君武說道:“馬兄,假如我們天龍幫一旦被華山、點蒼、雪山三派聯手擊敗,不知他們會不會聯手對付你們……”

白雲飛冷笑一聲,接道:“你不要妄想施展什麼詭計,哼1天龍幫如果真被三派擊敗,對我們有益無害……”

金環二郎曹雄笑道:“這次趕來括蒼山的武林高人,兄弟敢武斷地下句定語,都是誌在那《歸元秘笈》。隻需我幾句挑撥之言,包管他們會倒轉過來對付幾位。”

雖然明月在天,但因金環二郎曹雄藏身之處的鬆枝十分茂密,中間又隔著馬君武,白雲飛雖具夜鑒毫發的超人眼力,也無法看得曹雄神情。

隻聽曹雄尖冷的聲音說道:“請兩位仔細地想想我剛才說過的幾句話,這一次到括蒼山來的人誰不知那《歸元秘笈》在那位身披藍紗的姑娘手中,我隻要費上一番唇舌,不難說動三派人物。”

白雲飛暗自付道:他這幾句話倒是不錯,如果真被他說動華山、雪山、點蒼三派和天龍幫聯起手來,的確是不易對付,何況《歸元秘笈》還在他的手中,這人狡猾無比,如今夜不能迫他交出奇書,隻伯日後難再收回。

心念一轉,冷冷答道:“你有什麼話不妨明說2這等吞吞吐吐地鬧什麼鬼?”

曹雄道:“我要出手為我們天龍幫中助拳,希望兩位不要出麵幹涉。”

白雲飛對金環二郎曹雄道:“你不要我幹涉可以,但必要先拿出《歸元秘笈》,哼!要不然你就別想活過今夜。”

金環二郎曹雄心中一動,暗道:我如不承認偷竊《歸元秘笈》,她隻怕不會讓我出手,不如先拿話穩住她,擊敗杜維生等之後,再聯合莫倫、胡南平兩人之力對付她,她武功再高,也難擋我們三人。當下笑道:“我哪裏見到什麼《歸元秘笈》,隻不過在姑娘閨房中,撿得一個精巧玉盒,你如硬逼我交出《歸元秘笈笑》,那可是無可奈何之事。”白雲飛暗咒罵一聲,真個狡猾之徒,道:“就是那隻玉盒,拿出來吧。”

曹雄笑道:“早知那玉盒中放的是《歸元秘笈》,我也不會把它交給敝幫中弟子了。”

白雲飛暖一聲,道:“連篇鬼話。”

曹雄道:“兩位如果不信,馬兄盡管過來搜搜兄弟身上,是否帶有那隻玉盒……”他微微一頓,又道:“馬兄如果信得過兄弟,先讓我解了眼下敝幫中人危難,原壁歸還就是。”

馬君武道:“曹兄一言九鼎,可不能說了不算,借詞抵賴。”

白雲飛聽馬君武答應下來,不忍使他難看,當下冷冷地接道:“任你詭計多端,今晚不交出《歸元秘笈》,彌就別想逃得性命。”

金環二郎曹雄不再回答白雲飛的話,長嘯一聲,躍下古鬆,反腕抽出背上金環劍,一連三個起落已到七八丈外,左手揚處,一把毒針疾奔杜維控,右手金環劍一招“分雲棒月”封開。

了夏雲蜂的長劍。

百步飛鑽胡南乎正值險象環生之際,忽覺那繞身劍光一斂,壓力驟減,耳際響起了曹雄尖銳聲音道:“胡壇主暫請退後休息,這牛鼻子交給晚輩對付。”口中說著話,手中金環劍並未停止,左刺右擊,連攻四招。

這四劍都是三音神尼拳譜上所載武學,招招詭異難測,四劍連攻,競把夏雲峰迫退了三步。

夏雲峰本已把胡南平逼得無力招架,隻要再加緊迫攻幾:劍,就可把名震江湖的百步飛鉸胡南乎斬斃劍下,哪知突然殺出這麼一個奇裝異服的年輕後生,劍招怪異,一出手就把自己迫退,不禁呆了一呆。

這進,杜維生已把曹雄打出的一把毒針擊落,緩步走到夏雲峰身側,低聲說道:“這娃兒出手幾招,的確是有點邪門,夏道兄不可大意。”

夏雲峰本來被曹雄先聲奪人的四劍快攻震住,但聽得杜維生幾句話後,激起怒火,當下冷笑一聲道:“杜兄別太長他人誌氣,量他是個毛頭孩子,還能有多大成就……”說話之間揮劍還攻兩招。

這兩劍都是天幹風雷劍法中極淩厲的招術,出手威勢甚大。

可是金環二郎曹雄已大非昔比,他已從三音神尼的拳譜上,悟得不少上乘武功及攻拒閃避的身法,但見他雙肩微一晃動,人已脫出翻天雁夏雲峰長劍幻化的劍圈。:杜維生雙目炯炯,盯住曹雄,但仍未看清楚他用的什麼身法閃避開那兩劍急襲,不禁心頭一震,暗道:這娃兒身法這等奇奧,隻怕非易對付,看來今宵圍殲莫老兒和胡南平的希望,又要落空了。

轉眼四顧,身外丈餘處,已圍滿了天龍幫弟子,各舉兵刃,虎視耽耽,隻待一聲令下,立時將由四麵八方圍攻上來。

對於環圍四周的群敵,杜維生絲毫也沒放在心上,他擔心的是曹雄一身奇詭難測的武學和胡南平連環飛鑽的絕技,如讓他騰出雙手,施放飛鑽,那可是不易對付,當下探手入懷又取出一把金丸。、再看滕雷和莫倫時,仍都在閉目靜站調息,數十個天龍幫弟子正把白衣神君滕雷重重包圍中間,月光下兵刃閃光,有如一片槍林刀山。

他不知滕雷是否已調息複元,但他神情卻十分鎮靜,臉上一片冷漠,對周圍群敵視若無物。

隻聽金環二郎曹雄哈哈一陣大笑,道:“兒位在山腹那番密議之策,隻怕無能再實現了?哈哈,看來今宵隻有各憑真功實學,打個勝負出來……”餘音未絕,突然一抖金環寶劍,疾向翻天雁夏雲峰刺去。

這時夏雲峰已知道對麵的黃衣少年,身負著絕世武功,哪裏還敢大意,一見金環劍點胸刺到,擔心對方有甚詭異變化,不敢舉劍封架,猛提真氣,全身突然離地寸餘,飄退四尺。

杜維生看得雙目圓睜,叫道:“夏道兄好精深的內功,兄弟今天又開了一次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