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可以做啊？”我假裝沒聽見他們的話，傻乎乎地問。
“你愛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一個醫生道，“小夥子，隻要是你來做，我們隨時給你做！”
奶奶！這小子以為老子是冤大頭呢，好宰。
“需要住院嗎？”我有些擔心。
“當然要！”那醫生道，“畢竟叫手術嗎，不住院還能行？”
“那不是還得請護理？”我又道。
“你要是又錢，護理我們可以幫你請！”醫生嘻嘻地笑。
“那就你們幫我請！”我笑了。
“你什麼時候來做？”醫生見我傻得可愛，連忙又問。
“我下次來的時候就做！”我傻乎乎地道。
聽我這樣說，原本以為我馬上就要做的醫生差點沒氣個半死，手一揮便道：“去，去，去！等下次再來找我！娘的，什麼玩意兒！”
其他幾個醫生早已忍不住笑得前仰後合。確實，一個大醫生給一個傻子小耍了半天，任誰都覺得好笑。
但我一點都不覺得好笑。相反，不能以真麵目回鄉，我的內心隻有痛苦。
我已經決定把自己整形成真正的夏石，我要盡快回到我的故鄉去！
中午，和尚雯一起吃飯時，我說了我的打算。尚雯驚訝地望著我，差點沒被飯給噎死：“夏大哥，你要整形？”
“輕點，說那麼大聲幹嗎？”我瞪了她一眼，壓低聲音道。
“我覺得不妥！”尚雯不樂地道，“你這麼帥，別整形不成，弄成個醜八怪，到時看了都惡心，我可就再不要你這個夏大哥了！”
“難道你要我這個夏大哥，全是看在我帥的份上？”我死死地盯著尚雯，想從她臉上看見點對我精神品質的崇拜什麼的，那事關高尚，與帥無關。但我很失望，因為我什麼也看不出。
“看在你帥的份上又沒錯，難道不可以嗎？”尚雯撅著嘴道，“我堅決反對你那樣！”
尚雯不再說“整形”兩個字，聲音也大了許多。
“嘿嘿，你不喜歡沒關係，我自己喜歡就行了！”我主意已定，誰也改變不了。之所以給尚雯說，怕的是下次見她時她認不出來。
“夏大哥，雖然我反對，但隻要你自己高興，我沒條件地支持，好嗎？”尚雯知道拗不過我，語氣變了，變的溫順而深情。
“這才是我的好小雯！”我笑著道。
這個決定我一樣告訴給了徐婷，並請她轉告嫂子。
徐婷對我決定做整形手術倒是一點也不吃驚，反倒說有些遲來的感覺：“石頭哥，要早想到這多好啊，你就可以馬上回A縣，見嫂子，給我開車——”
“又讓我給你當司機了啊？看樣子我這輩子就一司機的命咯！”我笑著打趣。
“石頭哥，給老婆當司機，給老婆保鏢，不是很好嗎？怎麼？不喜歡啊？”
“喜歡！怎麼能不喜歡呢？”我笑著道，“隻是別到時認我不出哈！”
“不可能！你的臉變成真正的夏石的臉，我更能認出你！”徐婷道，“其實，你怎麼變，你那色迷迷的眼睛是永遠也變不了的，這才是最關鍵的！”
“那好，我連眼睛也整一下形！”我正經地道。
“眼睛也可以整形嗎？”徐婷吃了一驚。
“哈哈哈哈！傻寶貝，騙你的呢！”我笑了，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總算能夠回鄉了，而且是真正意義上的脫胎換骨之後回去。故鄉啊，我骨髓裏的故鄉，每一次抽你出來，我都這麼痛，你可知道？
一個月後，我帶上已經放寒假的濤濤，告別了依依不舍的尚雯，要回我的故鄉過年去。我已經得知，公路已經動工，基地已經開始建設。我這個董事，也該去看看自己的公司運作得怎麼樣了。
牽著濤濤的，是名副其實的夏石。還別說，整形中心那些醫生的整形技術還真他娘的牛，我的臉像整個的變了個樣子，和身份證上的夏石再沒有兩樣了。我也刮淨胡子，剪斷了頭發。回鄉了，我是故鄉最老實，最厚道，最善良的後生，我絕不以城市痞子的形象出現在我熟稔的故鄉。
A山，這座曾經淹沒了我，又曾經放縱了我的A山，在火車的轟鳴裏，小心翼翼地走進了我的視野。我忙讓濤濤看車窗外，激動地告訴他：“濤濤，回鄉了，咱們回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