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訂版 第五章 諾言(2 / 3)

“我又沒說什麼。逸翊,你不要著急嗎,隻要我能接受的你都可以做。這也是咱們說好的。”欣君望著新君漲紅的臉,輕聲說道。

“可你什麼時間能接受?什麼時間會主動告訴我能做什麼?”新君說著扭過頭去,抓起欣君的手就往山梁上麵走去。

這是一個死扣,也是欣君不敢去麵對的結,更是欣君走不出的圍城。“逸翊,你不高興了?”欣君輕聲問道。

“沒有,這樣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你無能為力,我又何況不是。馨兒,咱們在一起能快樂一天就快樂一天,能高興一小時就高興一小時,至於以後的事……還是留給上帝來見證吧。”新君故作輕鬆,說這些話的時候連頭都沒轉,腳下的步履也是很正常,握欣君的手也堅實有力。

新君的決定是正確的,接下來的路就不再是溝溝坎坎,就算有溝坎,也是很淺的一道山窪,一個小時後,倆人就站在山梁頂上。

爬上山梁,視野一下開闊了,嫩綠的草原又一次舒展開來,山勢也感覺平坦了。新君建議道:“坐下來歇一會兒吧。馨兒,現在咱們就能看見停車的地方了,要是不出什麼意外,我估計最多一小時咱們就能到車跟前,略作調整就能出山。”

欣君有些猶豫,她不想就這樣走出新君的故事,她渴望倆人的故事還能繼續,準確地說她渴望能在倆人中間發生一點意外,譬如新君能撫摸一下自己的頭發,或者用火熱的嘴唇貼在自己那張已經漲紅的臉上。雖然這些小動作都是越規腥味,而且新君以前也曾說起過,自己也嚴正詞明地拒絕過。可是,今天和那些時間不一樣。“要是他這會兒提出來我一定答應。但,僅限今天……不,隻限現在。”欣君想到這兒,紅著臉回頭看了一眼新君。可是,新君並沒有那些意思。欣君隻好委屈地問道:“逸翊,我能坐在你身旁嗎?”

“可以啊,沒問題,你站得老遠,別人還以為咱們就是路人甲和路人乙。”新君非常痛快地答應了,也帶著開玩笑的口吻。

坐在新君身邊,不一會兒欣君不由自主地把胳膊伏在新君的腿上,接著又把頭靠在上麵,心裏默默念叨:“親愛的,你不是一直想吻我嗎,你現在就把你火熱的唇貼上來吧,就貼在我臉上,額頭上,耳朵上……不,鼻子上也行,或者我的嘴唇上……”可新君並沒有那些舉動,他隻是抬起胳膊,挽起欣君的肩,把欣君緊緊地摟在懷裏。

“這就開始了……”欣君幸福地閉上了眼睛。

時間凝固,時空凝滯。欣君像在夢中穿越,在努力,在掙紮,突然看見一隻蝴蝶飛出草叢,在倆人周圍翩翩起舞。“逸翊,要是在十年前遇到你,我絕對選擇和你在一起……不,就算現在也不遲,我可以與他爭孩子的撫養權,上法庭再讓法官戲虐一番,離開他這是我死抗的決定……逸翊,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就像今天這樣,我天天黏著你,我和他死磕,一定要一個結果……不,就算沒有結果,我也要離開他,甚至孩子……逸翊,我要做你的女人,做你身邊唯一的女人,我還煮你喜歡吃的飯菜,照看咱們的家,過咱們的日子還會給你生一個孩子……生一個聰明漂亮的丫頭,清澈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梁……還要讓她把頭發蓄起來,長長的,搭在腳踝上……逸翊,我知道你喜歡長發飄飄的女人,我也會把我的頭發拉直,隻做你的女人,隻做屬於你的長發飄飄的女人……”欣君在心頭念叨著,所有的結果欣君還沒想透徹,譬如在什麼地段該擁有多大麵積的房子,還有兩人之家該選用哪種顏色的家具等。突然,另一個聲音從衣角旮旯跑了出來:“欣君,你是有一個家室的人,新君也一樣。既然你們都有家室,現在你們就是背叛。你是一個可恥下賤的女人,新君也是一個偽君子……”欣君有些難受,她連聲說道:“不……怎麼可能……我隻是想在未來在一起。我已經決定離開我家那位奇葩了,再說新君現在也不幸福。這些……我們要的是未來,新君會給我的,我也會給新君的未來。我們在尋找屬於自己的幸福,新君就是我的未來。這難道有錯嗎……”

“馨兒,發生什麼事了?”欣君的夢話說得太突然,新君連忙問道。

“哦,沒事。”欣君被新君一下從夢境中拉了回來,剛才還遊戲周圍的蝴蝶也突然沒有蹤影,就好象那隻蝴蝶原本就不存在。倆人的連線是通的,欣君發生了什麼事新君是不可能看到的,但所說的話,就算是自言自語,新君也能聽個清楚。但是,這個夢欣君是不可能告訴新君的。“做他的女人,而且隻做他的女人,我還有多少路要走,還要斬斷多少荊棘藤蔓……哎,還是麵對現實吧,路,要一步一步走,跑快了就容易摔跟鬥。”欣君隻能把所有的念想深深埋在心底。

“馨兒,咱們該動身了,太陽都快窩窩了,咱們回去了它也好去睡覺。”

“哈哈,太陽公公會照顧咱們的風情?”

“太陽本來就是咱們的紅娘,怎麼可能不解風情?”

“是不是我還得好好感謝一下它?親一下,讓它的臉變得更紅?”

“這倒不必,與其跳得老高去親連鐵都能融化的太陽,還不如舍遠取近,親我一下算了。”

“不嘛,我就要去親太陽,我想看看太陽的臉漲紅了會是什麼樣子。再說,親你……那就算了。”欣君說的話是沒有答案的,關於“親”的話題沒有了下文。

站起身來,新君的腿腳有些麻木。欣君突然嚷嚷道:“逸翊,你看,山丘後麵有一隻狗。”

這不是牧人放牧的區域,而且現在也不是牧羊人趕夏場的季節,新君知道不可能有狗。新君慢吞吞地問道:“在哪兒?這兒怎麼可能有狗?馨兒,你可能是看花眼了。”

“你自己看嘛,就在前麵的土丘後麵,剛探了一下頭。逸翊,它還在那兒,它還在那兒在盯著咱們。”欣君指著前方的草原直嚷嚷。

新君凝神一看,還真有一個灰不拉吉的腦袋藏在前麵不遠處的草叢後麵,也許是太陽西斜,草叢與那個腦袋渾然天成。或許是因為那個腦袋本來就借著周圍草叢做偽裝,一時間還很難被人發現。“難道真的是……不對,不可能是狗,狗不可能發現我們在它的領地裏麵不聲不吭的,除非是……”新君盯著山丘後麵的腦袋快速思謀著。突然,新君明白是怎麼一回事,連聲說道:“不是狗,馨兒,是缺耳,那是缺耳。”

山丘後麵的偷窺倆人的就是草原狼缺耳。美食是一種誘惑,更是一種責任。缺耳原先本來一直在新君停車的地方等候新君倆人的,可是眼看著太陽西斜了,新君和欣君還沒有蹤影。對於新君他們去的那座雪山缺耳非常熟悉,因為那座雪山也是缺耳尋找獵食的地方。對於其他大型野獸突襲新君他們倆,缺耳一點都不擔心。可是,那座雪山對於愚蠢自以為是的人來說就是地獄,冰層下麵暗河縱橫,雪山腳下還有一座迷宮一樣的亂石陣。再往外,還有懸崖峭壁,在湍流的河水裏缺耳還親眼看見自己的同類下去就沒影了。“這倆人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想到這些,缺耳就撒開衰老無力的四蹄朝雪山進發,最後發現那熟悉的女人躺在熟悉的男人懷裏才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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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缺了半拉耳朵的缺耳。”欣君嘟囔道,“逸翊,缺耳怎麼跑到這兒來了?它可是一隻狼。”在欣君的詞典裏麵,隻要是野生的就凶殘的,隻要是野生的那就都會隨時攻擊人類。缺耳的出現不但讓她大吃一驚,更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馨兒,咱們還是趕緊下山吧,估計到車跟前天就黑了……哎,馨兒,咱們還有吃的東西嗎?留一點給缺耳。”新君問道。

“吃的?逸翊,咱們在上山之前就把所有能吃的東西都消滅光了。你不是說那些東西爬山的時候都是累贅嗎,我當時還想留下一些在山頂上吃,還是你硬逼著讓我吃掉的。”欣君說的是實情。早上出來的時候新君隻留下一少部分食物,說是回來後吃的,其餘的都被新君打包背在背上,剛到山腳下新君就開始逼著欣君吃東西,還戲虐地說什麼要把欣君喂得白白胖胖的好做新娘。從山下下來到現在倆人還沒有吃一口東西。“逸翊,要不我穿越回去給咱們帶點吃食回來?也給缺耳帶一些排骨之類的。”欣君笑著問道。

“算啦,咱們還是趕路吧,太陽都快下山了,等咱們回到車那兒再給它分一點也不遲。”新君無可奈何地說道。這是需要新君做決定的時候,因為新君知道,要是欣君穿越回去,不要說帶一些畫餅充饑的東西回來,就現在倆人的所作所為,欣君有沒有勇氣回來也是兩說。

“嗬嗬,那行,要是半道我走不動了,逸翊你得背我回去。”欣君也知道新君現在所擔心的是什麼,笑著說道。

“背就背,豬八戒背媳婦,這是應該的。”

“這可是你說的?”

“就是我說的。”

“也是你自願的?”

“就是我自願的。”

“那現在就背。”

“這……”

“怎麼?不願意?”

“不是。”

“害羞?”

“也不是。”

“一個大男人,說話扭扭捏捏,到底是什麼說出來。”欣君突然把聲音拔高了一度,驚得缺耳也從山丘後探出頭來。

新君隻好輕聲問道:“你真的要我背?”倆人的交往決定做什麼怎麼做,決定權在欣君,這是習慣,也是尊重。新君必須核實清楚。

“嗯。”

“不騙我?”

“騙你做啥?”

當新君真的站在欣君麵前要欣君伏在他背上的時候,欣君一下漲紅了臉,但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欣君隻好趴在新君背上,還沒走十來米,欣君就從新君的背上溜下來,紅著臉羞澀地說道:“趕緊走吧,再鬧就真的回不去了。”

新君和欣君這樣輕輕鬆鬆地鬧過多少次連欣君都說不清楚的。當然,鬧歸鬧,再說又不是倆人真的鬧別扭,這隻是一種以愉悅和增進倆人感情為主的鬧劇。作為戀人,倆人不可能成天拉著臉,生活中要是沒有情趣,探索的新鮮感和點滴的超越,那就會走向陌路。感情既是交流,更是磨合,隻有在的打打鬧鬧中,才能真實地感覺到對方的存在。這,在現實和虛擬都是同樣的道理。

新君和欣君是踩著月光回到昨夜宿營的地方,缺耳也並沒有因為他們沒有給它食物而遠遁。反而,缺耳的表現要比早上還要親昵,有點像新君倆日常喂養慣了的寵物,若即若離地在前麵十來米帶路。月光旖旎,兩個人一條狼,就像一家在月下閑庭信步。

“逸翊,你能到我這兒來嗎?”睡在後排,望著車窗外的月光欣君輕聲問道。

新君並沒有睡著,但是他不想立即回答,過了一會兒才說道:“馨兒,今天很多事是我做的不好,我……並不是我控製不住自己的情感,而是有時候真的情不自禁……你能原諒我嗎?”新君還在為白天發生的事而懊惱。

欣君連聲說道:“我沒有生氣啊。逸翊,你怎麼會這樣想?不錯,在咱倆之間我是說過我來決定一切,我也警告過你我能讓你幹什麼你就隻能幹什麼。可是,你也是一個正常人,七情六欲,能做成這樣已經不容易了。雖然今天你一次次觸碰著我預定的紅線,可有一些是我要求你那樣做的。再說,我真的沒有生氣。”欣君雖然說的不是全部心裏話,但當她聽到新君所說的話,首先是拷問自己——“這是新君說的心裏話嗎?”

“可……可有些事情我還是那樣做了,而且在沒有你的許可的情況下做的。”新君還在喃喃自語,好像並沒有聽到欣君的話。

“逸翊,有些事情做了也就做了,也沒必要自責。不過,我還是要再叮嚀一次,今天我可以不在乎,但並不等於往後也不在乎,在咱們之間我的那些禁忌你還是要必須遵守的。比如,‘老婆’這個稱呼我不喜歡,那是他強加給我的,可是他給我了我什麼,謾罵,羞辱,還招惹外麵不幹不淨的女人。想到這些,我就覺得惡心,這個詞對我來說就是侮辱。所以,我不希望再聽到。”欣君似乎也忘記剛才自己還叫新君過來似的,話鋒一轉就成了對“老婆”厭倦的闡釋。欣君略略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逸翊,我也不想叫你‘老公’,原因基本和‘老婆’一樣,這些年我是全身心地去愛了一個人了,可我得到卻是他一次次的背叛。這是對我的譏諷。我不敢相信這世間還真的會有愛。所以,你也不要逼著讓我叫你‘老公’。”

愛,不僅是日常生活,更是一種責任。生活可以沒有激情,就算是青菜蘿卜,那也是可以是一種真實的存在。但是,生活要是沉積起來成為人生,要是裏麵隻有青菜蘿卜,那就不是真的生活。愛情反之,要是讓愛永遠隻處於激情,多強壯的人也會變成狗尾草。愛的激情可能隻在一瞬間就可能發生,但是要讓愛保持新鮮,那就需要經營,不斷讓愛的激情變成生活,甚至成為永遠。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或許承諾非常簡單,但要踐行起來,卻是滄海桑田,說不定還真就是青菜蘿卜的生活。誰甘願平凡,誰就不可能有超越。在愛之中,要是失去目標和廝守,失去責任與擔當,愛也會變成彌天大謊,剩下的隻有相互傷害和折磨。“連老公都不心疼還有誰會心疼?”這是欣君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可是,老公真的不再心疼了,那當初的承諾去了哪兒?“既然羈絆讓你邁不開超前奔走的腳步,那就隻能停在原地,等你哪天願意走出畫地為牢的束縛再說吧?”新君喃喃地說道。欣君沒有走出牢獄,這或許才是困擾倆人的根本所在。

兩人之間的話有些生硬,就連欣君也忘記了剛才還要新君過來。窗外的月光有點陰沉,沒有了剛下山那會兒的旖旎和柔和。

“睡吧。”

“嗯。”

“再見。”

“再見。”

新君和欣君就在一輛車上,彼此間道一聲“再見”是沒有必要的。但,心不在一起,伸手間的距離本來就很遙遠,甚至可能就是相隔好幾光年。

“逸翊,真的睡著了嗎?”

“沒有,睡不著。”

“那咱們說會兒話吧?”

“嗯。”

雖然欣君這個時候想說一些,但新君一個“嗯”就把欣君的嘴也堵上了。不,是把心給噎住了。“他生我的氣了?可是……難道是我的問題嗎?就算是我的問題,在沒有一個明確的未來,我又能怎麼辦……”望著窗外有些迷失的月亮,欣君非常痛苦:“不要說現在我無法邁出這一步,難道你就真的能邁出了嗎?更何況你還是一個男人,一個擁有寬闊心胸的男人,一個能頂天立地的男人……逸翊,你真的是一個言出必行,敢做敢當的男子漢嗎?可是,你要是真的做了那些,我還能信任你嗎?還敢信任你嗎?不錯,他是一個連孩子都拋棄的男人,誰又能肯定你逸翊就不會是我現在的這個混賬男人的翻版?我現在能給逸翊說點什麼,還能說點什麼……”

“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吧。”新君的這話說得非常唐突。

因為欣君所有的擔心和揣測還沒有說出口,這讓連猶豫不決的欣君大吃一驚。欣君毫不猶豫地退縮回去,就像一隻刺蝟把身上的刺樹立起來,陰沉著臉說道:“剛才是有些話想說,思來想去還是不說了。”

新君歎了一口氣,也把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新君的這聲歎息倒讓欣君非常想知道新君這個時候在想些什麼,輕聲問道:“逸翊,你怎麼啦?”

“累……心累,累得我喘不過氣來。”

“別胡思亂想,就先這樣吧。逸翊,要是真的那就給我一點時間。”

“多久……這總該有個期限吧?”

“我也不知道。”

月亮鑽進了雲層,仿佛在瞬間皎潔月亮的就被天神突然收走一樣,周圍變得漆黑。眼前的剛才還嫩綠的草地不見了,就連忽閃忽閃的星星也無影無蹤。

“嗷——”在山梁那邊突然傳了過來,後音拉得很長,而且好像是被什麼東西捂在嘴上一般,壓抑,悲涼,撕心扯肺。嚇得欣君連聲問道:“逸翊,這是什麼聲音?”

“我也不知道,從來沒聽過。”

“你不是經常一個人在外麵露宿嗎,連這個聲音都沒聽過?”

“沒有,從來沒聽到過……該不會是……”新君有些吃不準,後麵的話沒有說出來。

“是什麼?”欣君急促地問道。

“我不敢肯定。”

“說啊,你急死人了,說個話都是吞吞吐吐……”

“不是……馨兒,咱們附近你覺得可能還有誰?”

“好像沒有看見過誰啊。”

“不,還有它在,你不要忘了。”

“你是說缺耳……你是說可能是狼叫嗎?”

“非常有可能。”

“逸翊,我怕。”

“怕什麼,我還當它是咱們的看門狗哩。”

“扯蛋,它是一隻真正的草原狼,野性未滅。”

“我知道。”

“知道還……”欣君的話沒有說完,就聽的山梁那個方向又是一聲“嗷嗚”。這一次非常短促,鏗鏘有力,如同利箭般刺穿了荒野。欣君打了一個寒顫,連聲說道:“逸翊,你快過來,我真的好害怕。”

新君隻好從前排座椅上起來,沿著駕駛座靠背中間爬過去,蹲在欣君眼前。在黑暗中欣君也是匆忙起身,恰好與蹲在後排座前空當處的新君碰在一起,欣君突然一陣無名火起,責怪新君道:“你個死人啊,怎麼跑過來了連個聲都沒有。”

“我還以為你害怕蜷縮在座位上,誰知道也你起來了。”新君不敢頂嘴,隻好低聲解釋。

“我都說了我害怕,你還磨磨唧唧。”欣君心頭的怒氣還未消。當然,這倒不是因為剛才和新君頭對頭碰到一起,更多的可能還是新君剛才那種不卑不亢,不溫不火的表現,讓她有些惱火。“男人,就該是一個勇士,就應該衝鋒陷陣,像一匹性烈的野馬,桀驁不馴,斬荊劈棘。麵對自己的愛都畏畏縮縮,這種人能靠得住嗎?”欣君的心有點疼。不,是流血。

新君沒有說什麼,挪到右座上坐下來,然後用雙手抱住欣君的頭,讓欣君躺在懷裏,接著把火熱的嘴唇貼在欣君的嘴唇上……新君的動作一氣嗬成,就像先前預演過好多次般,直接,簡單,熟練……“熟練應該算不上,因為他連拂開我頭發的額外的額外動作都沒有,還把我的頭發塞進我的鼻子,讓我每一次舌尖伸出去都感覺有異物……不,他不能這樣,我也不能這樣……我絕對不是一個隨便的女人。”想到這兒,欣君掙脫新君的懷抱。可是,欣君發現這是一切都是枉然,新君的胳膊不是她能輕而易舉推開的。

“啪”,像是有什麼東西砸在車窗上,但新君沒有放開欣君的意思,這讓欣君進入了忘我的沉醉……“這才是我的男人,我欣君期盼的男人,放肆,粗野……他會給我施暴嗎?不,不能,堅決不能。”欣君有些迷瞪。

“啪,啪,啪啪,啪”,聲音來自新君坐的那個位置。新君有些猶豫,擁抱欣君的胳膊突然有些鬆動。這聲音也讓欣君倍感意外。就在瞬間,欣君堅挺了一下身子,一個念想從腦海劃過:“我堅決不能與他發生關係,就算他是愛我的,我也是愛他的……但現在堅決不行。”打定主意,欣君猛地一把推開新君,連聲說道:“你不能這樣……逸翊,我還沒有做好準備……我無法接受。”欣君的聲音是激動後的膽怯和懦弱,顫顫兢兢,匆匆忙忙,慌慌張張。

“好像外麵有動靜……”被推開的新君也變得常冷靜,若有所思地說道。

“嗯,你……你——你就知道欺負我。”

“別動……讓我好好聽聽……馨兒,外麵好像起風了,但很小。輕輕地,就從草地的草尖上吹過……”

“吹你個大頭鬼,剛才是砸車上的聲音,就算不是……”

沒等欣君說完,又是傳來“啪,啪”兩聲。這一次新君和欣君聽得非常真切,不過聲音發出的位置已經轉移到左側。欣君緊張地轉過頭,把頭都藏在新君的懷裏,整個人蜷縮起來。

現在,新君非常冷靜,他一手挽著欣君,另一隻手朝前伸去……突然,蜷縮在新君的欣君大聲問道:“你要幹什麼?”

“開燈。”這是新君的座駕,車裏的情況新君非常熟悉,他知道就在自己和欣君的上方有一盞燈,他想弄清楚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