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雲: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
現實中,銅鏡易得,人鏡在心,但史鏡卻是最耐人捉摸。
有一位今人的學者曾經說過:曆史的真相往往比曲折離奇的偵探小說更加撲朔迷離,而考古學家便是身處其中的或睿智、或低能的探員。
說這句話的人是一位姓陳的教授,他是一所著名大學裏的考古係的教授。
不過,現在他已經退休了。可是他對考古的熱情並沒有退休,他還常常在各地走動,並發表一些他在考古學裏的發現。因此,退休以後的他反而比上班時候的他更忙了。
夏日裏的一天,陳教授的家裏來了一位奇特的客人。
這位客人是不請自來的。他先是給陳教授打了個電話,說自己是一名考古愛好者,想與陳教授探討一下陳教授寫的文章中的問題。陳教授便欣然答應了。
到了約定好的時間,客人準時登門拜訪。
與電話中低沉而帶有磁性的聲音不同,這位男士的麵容極其秀美,以至於老眼昏花的陳教授在第一眼看到他時,差點誤以為他是一名女子。直到他先出聲問候,陳教授才恍悟到他就是電話裏的那名客人。
二人進到屋來客套一番,這名男子一直保持著溫文爾雅的態度,這種態度本身並沒有什麼,可陳教授卻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具體的又說不出什麼。過了好一會兒,陳教授才發覺這不對勁的來源:這位客人實在是禮貌得有些過頭了。除了臉上一直掛著的微笑,他還時常在細微處欠身、點頭。開始的時候,陳教授還以為他是拘緊所至,便對他說不要太客氣,但談得久了,才發現這是他的習慣動作,也就不以為意了。
這位訪客自我介紹名叫齊小春,是某家報紙的記者,對陳教授很是仰慕雲雲。他普通話極為流利,不過如果細聽的話,還是可以聽出他在一些尾詞的重音上略有些生硬。
打開話題後,齊小春一直就國內的各大考古發現與陳教授進行探討。言談中,往往是齊小春對某一事物帶出的因頭,再來請陳教授來作解答。陳教授當然很樂意對一個如此恭敬的年青人細說究竟。但是,隨著話題的深入,陳教授漸漸地察覺到,這個他本以為隻是名普通的考古愛好者的年青人,其實對中國的古玩知識了解得甚為豐富。而他剛開始時裝出不懂的樣子,等待陳教授對話題的深入詳解,竟似在考察陳教授的學問。
正當陳教授對此大感困惑,甚至有些怒上心頭,想問個究竟的時候,齊小春忽然話題一帶,談起了陳教授最癡心的一件事情。
這便是順天教的事情。
陳教授是順天教的第一個發現者。關於順天教的存在問題,因為證明不足,一直沒能得到考古界的廣泛認可。可是這個年青的小夥子齊小春卻對此事卻深信不疑,這種態度令陳教授大感欣慰。於是他忘記了不快,濤濤不絕地講起了他查知順天教存在的種種因由。
事情的起因非常偶然:年青時的陳教授常常外出考古,在一次深山裏調查中,他不小心與隊員們失散,身陷叢林。在迷路之際,他竟誤走入一片古鬆林內。倉皇不安地蹲在地上喘息時,他突然發現了一塊倒塌在長藤掩蓋之下的殘破石碑。出於對考古的熱情,他扒開泥土,仔細觀看。根據石碑的樣式及雕刻手法,他判斷出此石碑乃是唐代所刻,而碑身上所刻的文字便是順天教及其教義。讀其教義,深思苦想,突然之間,年青時的陳教授感悟了以往從不曾考慮過的事情。當下他不再彷徨,依從不順不逆之理,見山過山,見水過水,有果吃果,沒果吃草,幾天後,他竟然從容地走出了那片叢林!
然而,獲救後的陳教授多次前往那片叢林尋找石碑,卻再也找不到了。
幾十年來,陳教授對曆代史書進行了深入調查,從一絲絲的線索中,漸漸發現了順天教存在。這是一個作風極其低調的古老教派,若非陳教授從石碑上得知它的存在,是任何人也不會注意到它的。
繼續調查下去,陳教授遺憾地查知了它的亡滅,同時也發現了善神麵具的存在。
“善神麵具竟然真的存在於世?而您還查知了它的下落!”齊小春吃驚地說道。
“正是如此!”陳教授肯定地說道。
“那麼它究竟藏於何處呢?”齊小春迫不及待地問道。
陳教授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說道:“它不在天邊,就在心間。”
從陳教授處出來,齊小春,哦!也就是八埠秀樹感受到許久未有過的激動,一件奇世重寶就要落到他的手中了!他立刻返回公司,準備著手這件事情。
回到公司,推開辦公室的大門,席鳳凝竟然心事重重地坐在沙發上等他。八埠秀樹心中暗驚,表麵上卻不動聲色:“你怎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