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夢的彼端(2 / 3)

上得一個小山,嶽步梵在一座雕像前麵停下。本喜多話的周太陽這次卻難得的沉默了。因為嶽步梵帶他們來的地方,不是別處,正是圓明園內的仙人承露像旁邊!

楚天目光炯炯地等待著嶽步梵的解釋。

嶽步梵轉過身,慢慢地、字字清晰地說道:“由於此事關係非比尋常,我想請兩位再次發誓不將今晚我所告訴你們的事情告訴任何人。”

嶽步梵的再次重申,令楚天和周太陽感到了事態的嚴重性。楚天敏銳地感覺到嶽步梵知曉事情總體,一切的事由內幕就要在今夜被掀開。二人的心情都異常緊張,同時對嶽步梵點了點頭。

嶽步梵得到二人的允諾後,將目光移向遠方,似在捉摸著如何開頭,凝思了片刻,最後他開口講道:“一切的開始都起源於一隻瓶子。一隻1882年的瓶子。

1882年,著名數學家菲立克斯·克萊因(Felix Klein)發現了後來以他的名字命名的著名“瓶子”,克萊因瓶。克萊因瓶的確就象是一個瓶子。但是它沒有瓶底,它的瓶頸被拉長,然後穿過了瓶壁,從瓶底處開口。這是一個象球麵那樣封閉的(也就是說沒有邊)曲麵,但是它卻隻有一個麵。

我們可以說一個球有兩個麵——外麵和內麵,如果一隻螞蟻在一個球的外表麵上爬行,那麼如果它不在球麵上咬一個洞,就無法爬到內表麵上去。輪胎麵也是一樣,有內外表麵之分。但是克萊因瓶卻不同,我們很容易想象,一隻爬在“瓶外”的螞蟻,可以輕鬆地通過瓶頸而爬到“瓶內”去——事實上克萊因瓶並無內外之分!在數學上,我們稱克萊因瓶是一個不可定向的二維緊致流型,而球麵或輪胎麵是可定向的二維緊致流型。”

周太陽聽得一團糊塗:“什麼無內外之分的瓶子?”

楚天卻道:“克萊因瓶怎麼了?”

嶽步梵對楚天點了一下頭,繼續說道:“一直以來,人們在進行位置轉移時,總是在能量問題上大傷腦筋。無論是乘坐汽車、火車還是飛機都要消耗相應的能量,路途越長能量的消耗也就越大。

根據能量守恒定律,從一個點將物體移動至另一個點,都必然要花費相應的能量,人們隻能捉摸著如何減少能量的損耗,卻無法減少移動物體所必要的能量。如果要快速地移動物體就必然要花費大量的能量。”

“你是想說瞬間移動?”楚天腦海中靈光一閃,突然想起蔣絲絲在《巫夢》中所提到魔法,不可置信地問道:“難道真有這種魔法?”

“這不是魔法,而是科學!”嶽步梵言辭忽然激烈起來:“科學源於想像,隻要人類能夠想像得到,就都有可能實現!”

“那麼瞬間移動實現了嗎?”周太陽興致勃勃地問道。

嶽步梵繼續解說道:“空間移動有兩個需要解決的關鍵點,一個是信息傳遞的方式,另一個是信息重組的方式。要達到近光束的傳送就需要先在傳出端將傳送體的信息解析,然後傳輸信息到傳出端,然後再重組信息,重現傳送體。然而用傳統的物質傳送方式很難超越人類自身的限製,比如人類不能承受很大的加速度,這就意味傳送需要很長的時間來加速和減速。

中國有句俗語:如果山不能走到你麵前來,你就走到山麵前去。有人從克萊因瓶理論裏得出了這句話的逆向思維,如果你不能走到山的麵前去,就讓山走到你麵前來。

早在二戰時期,這項工作就一直在進行著。如果能找到這樣一種折疊空間的方法,就可以把物體從一個點輕易地傳送到另一個點,當物體傳送過去之後,隻要把這個空間複原即可。”

“這麼說是已經成功了,哇,太棒了!” 周太陽興奮地插口道。

“這些都隻是理論,實驗並沒有成功。”嶽步梵有些黯然地說道:“經過六十餘年幾十位著名科學家的反複實驗,雖然初步掌握了一些關於空間的方法,但這裏始終存在著一個重大的難題,如果這個問題不解決,實驗就不可能再往前一步。”

“什麼難題?”周太陽心急地問。

嶽步梵抬頭看他,眼中閃動著奇異的光芒:“物體是死的,即使是訓練有素的動物也不會在實驗的空間裏踏出應該向前的正確一步。”

楚天忽然長長地歎了口氣,道:“於是蔣絲絲就充當了實驗體,而呂霜樺也正是這個實驗的參與者之一。”

“什麼?!”周太陽大叫一聲:“蔣絲絲居然被她的男朋友當成了實驗的物品利用!真有這回事嗎?”

“多少偉大的科學發現都源自科學家無私的奉獻。”嶽步梵慷慨激昂地說道:“富蘭克林雨夜以身試電;諾貝爾奮不顧身地試驗zha藥,被炸得渾身鮮血淋漓,卻歡快地邊跑邊喊:‘成功了,成功了!’這些你們能理解嗎?可以說沒有犧牲就沒有人類的進步。”

楚天聽完他的話,冷靜地問:“那麼呂霜樺和蔣絲絲之間究竟是怎麼回事?”

嶽步梵平息了一下語氣,說道:“蔣絲絲是呂霜樺在校內偶然結識的朋友,具體是怎麼回事呂霜樺並沒有向我說起過。”

楚天問:“呂霜樺的實驗進展如何了呢?”

嶽步梵答道:“後來他們好得如膠似漆令人嫉妒,這時呂霜樺的實驗已到了關鍵時刻,他苦於沒有實驗者來進行實驗,如果不能突破那個瓶頸,實驗就無法進行下去。當蔣絲絲得知情況後,自願充當實驗體。”

“實驗成功了?”

嶽步梵道:“沒有成功。那天剛好我也在場,我親眼看見蔣絲絲在儀器前消失得無影無蹤。呂霜樺本預計實驗一定成功,不想竟會這樣,幾乎瘋掉,還是我說好說歹才把他勸走的。自此以後,他就一直處於半癡呆狀。”

“呂霜樺現在在哪裏?”楚天再問。

嶽步梵滿臉痛苦地低下了頭:“蔣絲絲走了以後,霜樺痛苦不堪,他不食不眠地工作,忽然有一天晚上,他口口叨念著‘我也要去她那裏!我也要去她那裏!’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周太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歎道:“天哪,太悲慘了。”然後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問:“對了,他們的事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嶽步梵正要說話,卻被楚天揮手止住,搶先答道:“這點我可以解釋。”

“噢?”嶽步梵眼光一閃,看他如何解釋。

楚天對嶽步梵道:“呂霜樺雖然在工作上是個天才,不過他的性格十分內向,讓他在不熟悉的人麵前多講兩句話,他都會感到十分的不自在。對嗎?”

“是的,他確實如此。”嶽步梵有些驚訝地點了點頭,問:“你怎麼知道?”

楚天笑了一下道:“世上大多數的天才都是沉默的,因為他的思維與眾不同,很難與平常人勾通。但是,”他停頓了一下又道:“這種人卻會在另一種人麵前滔滔不絕,無話不談。”

周太陽奇道:“哪種人?”

“朋友!”楚天答道:“這種人會在自己的朋友麵前無話不談,幾乎可以與長舌婦媲美。”

嶽步梵臉騰地一紅,不好意思地說道:“被你看出來啦!這項實驗不僅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人力,更要花費巨額的金錢,研究到三十年左右的時候,投資人已故,這項實驗因為花銷巨大並且沒有進展而被終止。然而從事它的研究人員卻不肯放棄,即使在艱苦的環境下也仍在努力,一直在秘密中進行。呂霜樺的導師是從上一代導師手中接過了這項研究,呂霜樺又從他的導師手中接過了這項實驗,而我正是呂霜樺除了蔣絲絲外的唯一的朋友。”

周太陽了然地說道:“你果然是呂霜樺的朋友。我就說嘛,你們在一個寢室裏住了那麼久。”

嶽步梵歉意地:“這件事我是向你們隱瞞了。因為當時我並不知道你們是何許人。”

“哦?那你現在肯向我們說明是因為知道我們是何許人了?”楚天眉頭一挑,問道。

“是的,清華的校園網很發達。”嶽步梵含有深意地一笑:“我想兩位都不是警察卻做如私家偵探般的事必不是一般的人。”

周太陽恍然大悟道:“原來你已經調查過我們了!”

楚天皺眉道:“你現在把這件事情告訴我們,肯定是有原因的吧?”

嶽步梵誠懇地說道:“雖然我在我是呂霜樺朋友的事上隱瞞了兩位,但整件的事情經過就如剛才我說的這樣。我知道如果我把這件事告訴其他人,其他人是不會相信的。但是,我相信你們可以理解!”

周太陽得意地笑道:“嘿,算你有眼光。”

嶽步梵陪著一笑,道:“所以我想委托你們兩位,把這件事對外做一個圓滿的結束。一來這件事牽連到退休知名教授,二來我也不想讓霜樺背上不好的名聲。當然也不要把我牽連進去。如果二位能為我做到這件事的話,委托費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