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退至便殿不久,內侍出來傳話:聖體用藥後,暖潤舒暢,思進飲膳。大臣們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歡呼雀躍地退出便殿。
偏巧,到了傍晚的時候,李可灼出宮來到內閣,不知為何急忙忙的對方從哲說:皇上恐怕藥力衰竭,要求再服用一丸。又說:在旁的禦醫都以為不宜再服,但是皇上催促很急,隻得遵命再讓皇上服用一丸。
大臣們關切地詢問服用後情形如何?李可灼說:聖躬安適如前,平善如初。情況似乎朝著好轉的方向發展著。
出乎意料的是,到了第二天,即九月初一日淩晨晨,皇上的病情急轉直下。朱常洛服用了第兩粒紅色丸藥後,五更時分便與世長辭。大臣們聽到太監的緊急宣召,急忙趕到宮中,皇上已經‘龍馭上賓’了。這是任何人都不曾料到的結果,一時間朝野震亂,紛紛職責李可灼進藥之罪,更是人把矛頭直指鄭、李倆位供妃。
這就是,大明更迭三奇案,紅丸奪命斷不清。紅丸案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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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歸天的消息我是在清晨時分從郭二家那裏聽來的,雖不覺驚奇,但也深感天意難為,見那郭二家哭的死去活來,宛如大難臨頭一般,我忙拽起他,問:“皇長子何在?”。
他答:“李選侍宮中也”。
我又問:“如此說來,魏公公也難見其容?”。郭二家惶恐點頭。
壞了,這事都怪曹操,要是沒他老人家發明的‘狹天子已令諸侯’,斷不會有今日之事,人就是這樣,好的學不來壞的不用教就會,一個小女人竟也開始玩這手了。
我大急,左右慌走,隻恨手中無一兵半將,否則,定要衝進宮去,把那賤人一刀兩斷!
“這...這....如何是好...”郭二家早也慌了神,求問道。
我答曰:“紅丸案發,宮中難免一翻波折吵鬧,我幾人且不去理會,需未雨綢繆才是。王爺附耳來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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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對於突如其來的噩耗,人們感到驚愕,聯係到皇上登基一個月來出現的種種怪現象,輿論頓時嘩然。皇上雖然身體羸弱,但並非病入膏肓,假如沒有鄭貴妃上獻的八名絕色美女,假如沒有崔文升進奉的大黃,假如沒有李可灼進奉的紅丸,斷然不至於短短一個月就一命嗚呼。
顯然是有人對於他皇帝寶座有所不滿,采取這種方法想把皇帝拉下來。而時間隻有一個月,短暫得不同尋常!就這樣,一切的懷疑都集中到了鄭貴妃與德高望重的方從哲身上。
這事鄭貴妃自是脫不了嫌疑,先不說她多年來與朱常洛之間的嫉恨,單說朱常洛剛剛登基,她就連獻八女與皇上榻邊,搞的朱常洛身心具損,這才引出了病情。所以說,鄭貴妃的嫌疑最大。
而方從哲之事全因他對紅丸一案的態度所至,當王安舜彈劾李可灼‘庸醫殺人’之罪時,方從哲僅僅票擬‘可灼罰俸一年’,後又改為‘馳驛回籍’。簡直輕描淡寫到令人難以置信的地步,似乎有意包庇。
又者,禦史鄭宗周奏請‘寸斬崔文升’,方從哲卻從輕處道:‘著司禮監議處’。這在眾人看來,簡直是在開玩笑,崔文升本人就是司禮監秉筆太監兼任禦藥房太監,‘著司禮監議處’豈不是讓他們自己處理自己!於是,議論蜂起,群情激昂,以為崔文升、李可灼罪責難逃,而方從哲千方百計予以回護,難免有同黨合謀之嫌疑。
朝中那些迂腐文人們鬥的不可開膠,文筆生紅之時,我卻躲在郭二家為我安排的秘宅內韜光養晦,苦讀起了詩書。一是因為我沒身份去參與他們爭鬥,再者,我要為以後打算,總不能有朝一日出頭人前,答曰:我乃一屠戶也!那不惹人恥笑。所以說,趁著現在沒人知道我是誰,我還是充充電,度度金吧,這年月也不好混,八股不通、四書不識,想往上爬,那可真成了豬八戒他二姨上樹,平添笑料。
當然,閑著並不代表不用動腦子,郭二家與魏忠賢均在我的鼓動下忙得焦頭爛額,宮裏宮外跑個不停。我們才不關心皇上是怎麼死的,反正他已經死了,搞那麼清楚有用嗎?還能把他搞活過來?這種無聊的事,估計隻有那些整日標榜自己為忠臣賢子的窮酸們才會做,讓他們去鬥吧,我們三人正好落個清閑,趁著別人不注意,先把小皇子接出宮。
你要問,把那個流著青鼻涕的小毛孩接出來做什麼?當然是登基稱帝了!他可是全天下最大的潛力股,不投資,企不可惜。